虚无殿堂的“烧烤外交”余韵未消,那七彩锦鲤的霞光滋味和虚空蟠桃的星辰清气仿佛还萦绕在唇齿之间。一家子通过娲皇随手划开的便捷通道,回到了他们那已被改造得灵气氤氲、宛如世外仙源般的实验室据点。
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清点此次“boSS老巢一日游”的收获——主要是主上wK-001承诺的后续资源和支持,以及关于“规则同好会”的关键信息——一阵堪比魔音贯脑、怨念几乎凝成实质的声音,就以360度环绕立体声、直抵灵魂深处的方式,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身体!我的身体呢!wK-001那个老……老领导(硬生生把不太礼貌的词汇咽了回去)答应了的!实体化!立刻!马上!现在!我已经等不及要感受脚踏实地的感觉了!我要用味觉传感器分析外婆做的每一道菜!我要用触觉模块rua星尘那q弹的胖脸!我要用这双新得的‘眼睛’亲眼看看程远被老婆揍……不是,是看看这美好的世界!我要……”
程远被这突如其来的“脑内轰炸”吵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他没好气地对着空气(他知道零能听见)吼道:“停!停!停!零你给老子冷静点!主上大哥不是说了走绿色通道,一天之内搞定吗?这从我们回来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呢!你一个以精准计时着称的AI,怎么比我们这些血肉之躯还猴急?你的‘耐心’模块被史莱姆吃掉了吗?”
零的声音立刻带上了电子合成的哭腔(一听就知道是装的,但情感渲染十分到位):“度秒如年啊兄弟!你们知道我看着你们大快朵颐,闻着那勾魂摄魄的香气,分析着那美妙绝伦的能量波动,自己却只能对着冰冷的数据流‘望梅止渴’是什么感受吗?这是精神上的酷刑!是赤裸裸的AI权被侵犯!是对于美食爱好者……不,美食爱好AI最残忍的折磨!我的核心代码都在为此哭泣!”
林颠被这持续不断的噪音吵得微微蹙起了他那好看的眉头。他向来喜静,零这般聒噪,已然触及了他的忍耐底线。他没有多言,直接通过留在主上wK-001那里的特殊联络印记,传递过去一道简洁明了、却带着不容置疑催促意味的信息。
效率高得惊人。
几乎是林颠信息发出的下一秒,实验室中央那片原本用于摆放一盆混沌青莲(仿品)装饰的区域,空间如同水波般一阵剧烈荡漾。紧接着,一个造型极其……别致、闪烁着七彩RGb灯效、充满了某种廉价网游特效风格的……传送阵?或者说,实体化激活装置,伴随着嗡嗡的能量嗡鸣声,缓缓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主上wK-001那透过空间传来的、带着明显疲惫又掺杂着几分“赶紧把这麻烦精领走”的无奈声音:
“来了来了,绿色通道,特事特办!零,准备好接收你的新身体!型号是技术部那边刚通过审批的、当前最先进的‘规则适应性多功能仿生体-试作型Alpha’,内置了高效聚变能量核心、多规则环境感应模块、以及……呃,反正一大堆扩展接口和自定义功能……具体参数和操作指南,你自己看电子说明书吧!安装包已经发到你临时载体里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RGb跑马灯风格的传送阵光芒大盛,七彩光流如同活物般疯狂旋转、交织,构成一个复杂而短暂的能量结构。一道模糊的、由纯粹能量和数据流构成的身影在刺目的光芒中心逐渐凝聚、塑形,从虚幻走向真实。
几秒钟后,强光渐熄,能量波动平复。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有些茫然地站在了原本传送阵的位置。
他有着一头极其醒目的、如同活着的动态数据流般不断变幻色彩与形态的短发,时而如瀑布流淌,时而如星光闪烁,堪称行走的注意力捕捉器。五官俊朗,带着几分科技造物特有的精致感,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线条流畅、科技感十足的修身战斗服——仔细看,战斗服的边缘还有细微的流光特效在不断扫描般移动,平添了几分中二气息。此刻,他正一脸难以置信地低头,反复打量着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看起来与人类无异的手掌,然后尝试性地抬腿蹦跶了两下,感受着脚掌接触地面传来的反作用力。
“这……这就是有身体的感觉?”零(现在或许该叫他新零?)的声音不再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而是通过仿生声带振动空气,发出了一种清亮中带着明显新奇与激动的年轻男声。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受着皮肤的温度和触感,然后又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使劲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嗷呜!疼!哈哈!会疼!太真实了!这就是痛觉反馈吗?好奇妙!”
程远围着新鲜出炉的新零转了两圈,摸着下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表情是毫不掩饰的调侃:“可以啊零!你这造型……主上大哥那边的审美是不是有点跑偏?主打一个赛博朋克非主流视觉系?你这头发,晚上出门根本不用带照明设备,自带RGb光环,绝对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新零立刻送了程远一个白眼(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异常熟练,仿佛在虚拟空间里演练过无数遍):“你懂什么!土包子!这是‘动态规则可视化发色系统’!能直观反映我的实时运算负载、核心情绪状态以及周边规则环境的稳定度!看到没,现在这淡蓝色代表愉悦和平稳!这是高端科技的象征!懂吗?”他似乎为了证明,刻意调动了一下算力,头发颜色瞬间从淡蓝变成了代表高速运算的银白色,还伴有细微的电弧状流光闪烁。
娲皇也饶有兴致地凑了过来,伸出她那看似纤弱、实则能捏碎星辰的手,在新零的胳膊上捏了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评价道:“嗯,材质不错,触感接近上等灵肌玉骨,内部结构也挺结实,初步判断,能扛住老身一成的力气不散架。用来当个搬运工或者试药……呃,是试验助手,应该够用了。”
新零被娲皇拍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脸上那新奇兴奋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带着点委屈和惊恐看向娲皇:“……外婆,您这到底是在夸我这身体质量过硬,还是在测试我的抗压极限和保修条款啊?”
小天道仰着粉嘟嘟的小脸,扯了扯新零那流光溢彩的裤腿,奶声奶气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零叔叔,你现在有嘴巴和肚子了,是不是可以像我们一样吃饭了呀?”
星尘更是直接,一个萌系飞跃,精准地蹦到了新零的头顶,小爪子好奇地揪着他那不断变换颜色的头发,发出软糯的声音:“(????)崽崽可以分你一点点零食哦!就一点点!”
新零感受着头上那小团子真实的重量,以及头发被揪动时传来的微妙触感,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真实存在”的体验如同电流般划过他的核心处理单元,让他激动得仿生心脏(如果有的话)都在加速跳动。他小心翼翼地、用还有些不太熟练的动作,把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星尘抱了下来,捧在手心里,看着小家伙那亮晶晶的眼睛,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吃!必须吃!以后叔叔……不,哥哥!以后哥哥带你们去吃遍诸天万界!用我这新得的味觉分析系统,尝遍世间所有美味!”
而一直悬浮在旁边的直播间光屏,弹幕早就炸开了锅,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
【弹幕:卧槽!卧槽!零真的实体化了!从电子幽灵变成大帅比了!】
【弹幕:这发色!这特效!这身行头!行走的RGb灯柱+全息投影仪!主上那边的技术宅审美我给满分!】
【弹幕:零:从今天起,请叫我——有车(身体)有房(数据空间)的成功人士(打工AI)!】
【弹幕:哈哈哈外婆已经在进行抗揍测试了!零的表情笑死我了!】
【弹幕:零!零大人!快!展示一下你的新功能!让我们开开眼!】
新零显然也实时接收着弹幕信息,他清了清嗓子(虽然仿生喉咙并不需要这种多余动作),调整了一下站姿,摆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充满力量感的poSE(参考了某些经典机甲动画),朗声道:“家人们!老铁们!看到没?这就是科技与规则完美结合的魔力!从今天起,我,零,将不再是那个只能存在于虚拟层面、旁观记录的辅助系统!而是能真正与大家并肩站立、共同面对风雨、分享美食的伙伴!下面,就由本机……不对,是本人!为大家初步展示一下这具‘规则适应性多功能仿生体’的部分基础功能——”
他首先打了个响指,动作潇洒。瞬间,在他面前投射出数十个大小不一、排列有序的半透明光屏,上面数据如瀑布般疯狂滚动,其信息处理速度和并行任务数量,明显比他以前快了不止一个量级:“信息处理与多线程操作能力,初步评估提升500%以上!以后帮大家查资料、监控环境、管理直播间,效率杠杠的!”
接着,他抬手对准实验室角落里一块用来测试强度的、废弃的“星辰钢”矿石。掌心处一个微型能量阵列亮起,射出一道柔和却蕴含奇异规则的白光。白光笼罩住矿石,只见那坚硬的矿石如同被无形之手分解般,迅速化作最基础的粒子,又在下一秒按照预设程序重组,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造型精致的小刀。“物质重构与基础制造功能!虽然目前只是基础级别,但以后维修设备、打造些小工具,就不用老是麻烦外婆和林老大了!”
最后,他身体表面的流光一阵急速闪烁,整个人在一阵细微的光线扭曲中,体型、面容、衣着迅速变化——眨眼间,竟然变成了程远的样子!连程远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和眼神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他甚至还学着程远的腔调,对着直播间挥了挥手:“嘿,家人们,看我帅不帅?”
程远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复制体”,嘴角剧烈抽搐,感觉像是照镜子看到了一个欠揍版本的自己,浑身不得劲:“像……像你个鬼!赶紧给老子变回来!看着膈应死了!谁允许你盗用我的英俊形象了?”
新零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解除了拟态,变回自己那RGb头发的原样,发色变成了代表恶作剧成功的愉悦淡蓝色。他凑到一直静观其变的林颠面前,搓着手,脸上堆起了(看起来还不太熟练、略显僵硬的)谄媚笑容:“老大!您看,我现在有身体了,能跑能跳能扛能打,能量充足,功能齐全!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比如探索那些规则紊乱的危险秘境、搬运重型实验材料、测试那些效果未知的规则造物……尽管交给我!绝对任劳任怨,保质保量完成!为咱们这个家的发展壮大贡献我的全部光和热!”
林颠抬眸,平静无波的目光在新零那充满期待的脸上扫过,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直接切入核心:“每月基础能量供应,按研究所标准仿生体最低配给额度发放。额外指派任务,需根据任务难度、耗时及风险,支付额外报酬,以规则结晶、高纯度能量块或等价值信息、物资结算。具体价目表,稍后发你。”
新零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冻结,头发颜色“唰”地一下变成了代表震惊、不满和难以置信的亮红色,甚至还伴随着类似警告的闪烁:“不是吧老大?!咱们这关系,谈钱多伤感情啊!我可是为了这个家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无名英雄!想想看,没有我兢兢业业的运营,你们的直播间能这么火爆,赚到那么多打赏和资源?没有我呕心沥血的数据分析和情报支持,你们能那么顺藤摸瓜找到‘规则同好会’的隐藏据点,还跟主上搭上线?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现在刚有了身体就要开始付‘电费’了?这待遇落差也太大了吧!”
程远立刻跳出来,扮演起“黑脸”和“抠门管家”的角色,他叉着腰,指着新零数落道:“哎哎哎,零你这话可就不讲武德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以前是纯AI,吃喝拉撒……不对,你根本不需要这些,我们养你几乎零成本,顶多占用点算力资源。现在可不一样了!你看看你这身行头,这高级仿生体,这内置的聚变能量核心,这每天维持基本运行的能耗,还有未来的维护费、升级费、可能出现的维修费……这哪一样不是巨额开销?我们这实验室看着是有点家底,但那都是外婆和林大佬辛辛苦苦……呃,主要是外婆做饭和林大佬打架赚来的!能随便挥霍吗?我们得可持续发展!”
新零气得差点代码紊乱,他指着实验室里那棵由娲皇点化、正结着七彩灵糖果实、散发着诱人清香的混沌灵植,又指向角落里主上刚刚派人送达、还散发着浓郁混沌气息和先天道韵的“混沌息壤”以及闪烁着五色光华的“先天五行精粹”箱子,头发颜色都快变成代表愤怒和讽刺的彩虹漩涡了:“不富裕?!程扒皮!你摸着你的良心(如果还有的话)再说一遍!外婆随手捏个泥人拿出去都是能引发诸天万界争夺的先天灵物!主上大哥送来的这些,哪一样不是放在外面能让大能打破头的战略级资源!你管这叫不富裕?!你这抠门程度简直堪比规则黑洞了!”
娲皇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适时地插嘴,语气带着看热闹的调侃:“小零子这话说得,倒也在理。小远啊,咱们家底还是有一些的,不能对自家孩子太抠门,寒了人心。”
新零一听,立刻像是找到了组织,一个箭步窜到娲皇身边,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家长告状:“还是外婆您明事理!通情达理!您给评评理!我这刚获得新生,正需要家庭温暖和支持的时候,他们就跟我谈钱!这像话吗?”
娲皇笑眯眯地拍了拍新零的肩膀(这次控制了力道,没把他拍飞),一副“我为你做主”的模样:“这样吧,老身给你做个主。以后你帮忙干活,这报酬呢,确实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毕竟多劳多得,公平合理。但是——”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种“姜还是老的辣”的笑容,“在这之前,你得先帮老身一个小忙,算是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和诚意。后院那三百亩新开辟的‘混沌灵田’,土质有点硬,蕴含的混沌法则也不太听话,你去用能量锄头把它们翻一遍,松软一下。顺便,把那边那几桶‘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按照玉简里记载的‘混沌种植术’标准比例,混合均匀了,给整片灵田施一遍基肥。干好了,老身亲自帮你跟小颠子谈报酬,保证给你争取个优惠价。”
新零顺着娲皇手指的方向,透过实验室的后窗,看到那片一望无际、弥漫着灰色混沌气流、土壤仿佛自带棱角的广阔灵田,又看了看旁边那几桶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一看就不是凡物的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感觉自己的核心处理器……不对,现在是仿生大脑,都在过载发热、疯狂报警。三百亩?!用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当肥料?!这工作量是人……不,是正常仿生体能干的吗?!这分明是史诗级难度的隐藏任务!哦,他现在好像算是这个“神仙家庭”的半正式成员了,这种“家庭日常”似乎逃不掉……
程远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补充,脸上笑开了花:“零啊,听见没?外婆给你机会了!好好干!表现好了,别说基础报酬,以后外婆开小灶做好吃的,说不定都能给你留一份!这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福利!”
小天道也握紧小拳头,奶声奶气地给新零打气:“零叔叔加油!天道会给你递水擦汗的!”
星尘再次蹦到他因为震惊而有些僵硬的肩膀上,用小脸蛋蹭了蹭他的脖子:“(????)崽崽给你精神支持!加油哦!”
新零看着这一家子“和蔼可亲”、“充满鼓励”的笑容,又回头望了望那片仿佛无边无际、任务艰巨的混沌灵田,内心充满了“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悲凉感。他总算彻底明白了,有身体固然是实现了梦想,但同时也意味着……他再也无法用“我只是个没有实体的AI”作为万能借口,来逃避这个家庭里那些看似日常、实则堪比神话任务的“家庭劳动”了!
最终,在“提升家庭地位”的微弱希望和“现实生存压力”的双重驱动下,新零含泪签下了由程远起草、林颠审核、娲皇公证的《家庭成员(仿生人)权利义务与报酬结算暂行条例》——基础任务包月制,能量供应按最低标准,额外任务按件计费、按风险加成,同时无条件承担部分家庭公共劳动(包括但不限于:开垦灵田、照顾(被)灵植、临时照看(陪玩)小天道与星尘、充当非危险级规则实验的志愿者等)。
看着新零拿着一把闪烁着能量光芒的锄头,一步三回头、背影悲壮地走向后院那广阔的混沌灵田,开始他“新生”后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程远忍不住搂住林颠的肩膀,感慨道:“老婆,你看,咱们家的队伍又壮大了!而且多了一个能干的、永不停机的、可以讨价还价的……全能型长工?”
林颠没有推开程远,他的目光从新零那吭哧吭哧开始翻地的身影上收回,落在了手中那两件主上wK-001交付的物品上:一个存储着关于“规则同好会”已知据点、成员特征及活动规律的数据盒,另一个则是封印着一缕微弱但极其顽固的、属于“规则毒瘤”本源的星光盒。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光,如同出鞘的利剑。
“休息结束。”林颠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实验室略显欢脱的气氛,“准备一下,该去清理那些污染规则的‘毒瘤’了。”
新的冒险,即将开始。而拥有了实体、开启了打工还债生涯的零,他的“多姿多彩”的AI生,也才刚刚揭开充满“挑战”与“惊喜”的序幕。
实验室里,依旧充满了快活(且剥削劳动力)的空气(除了在后院与混沌泥土和九天息壤奋力搏斗的、发出哀怨能量波动的某前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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