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僵在原地。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宇智波飒最后那句话,直接在她的心脏位置,捅了个大穿。
你,守得住吗?
她守不住。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用墙把人圈起来?
用刀逼着人留下?
那不是守护木叶。
那是把木叶东区,变成一座巨大的监狱。
到时候,不用宇智波飒动手,东区自己就从内部烂掉了。
纲手没有再说话。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反驳,去愤怒。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宇智波飒一眼,像是要把这个彻底颠覆了她认知的男人刻进骨子里。
然后,她转身,沉默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卡卡西依然靠在门外看书,看到她出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慢走,纲手大人。”
声音不大,却让当事人听着感到格外刺耳。
纲手没有回应。
她一步步走下电梯,走出那栋让她感到窒息的大楼。
西区的街道上依旧繁华。
空气里飘着烤肉的香味。
孩子们在街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路过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和满足。
没有人知道,刚刚在他们头顶的最高层办公室里,一场决定了木叶未来的交锋,已经结束了。
纲手穿过繁华,回到了那扇冰冷的钢铁关卡前。
门,依然为她开着一条缝。
她走进去,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
“轰隆。”
一声巨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天堂。
门内是人间。
不,或许是地狱。
关卡外,东区的民众还聚集在那里。
他们看到纲手一个人走了出来,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死灰。
所有人都明白了。
火影大人,输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没有人说话。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纲手走在人群中,她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
那些目光里,不再有崇敬,不再有期待。
只剩下麻木,还有一丝丝的……失望。
她走回了火影大楼。
办公室里,猿飞阿尼玛和志村一库正焦急地踱步。
看到她进来,两人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纲手!那个叛徒怎么说!”
“他是不是提了什么无理的要求?!”
“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我们立刻调集暗部……”
“够了。”
纲手此刻心情糟糕透了,根本不给这两个老家伙好脸色。
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将头上的火影斗笠摘下,轻轻放在桌上。
那个动作,充满了仪式感,像是在卸下千斤重担。
“从今天起。”
纲手看着面前两个脸色涨红的老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开放关卡。”
“所有想去西区的居民、忍者,一律放行,不得阻拦。”
办公室里瞬间死寂。
猿飞阿尼玛手里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志村一库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
志村一库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纲手!你疯了吗!你这是在投降!你这是要把整个东区拱手让人!”
“我没疯。”
纲手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我只是想明白了。”
她伸手指了指窗外。
“你们以为,拦住他们的人,就能留住他们的心吗?”
“宇智波飒建的不是墙,他建的是一座每个人都向往的城市。”
“而我们呢?”
纲手自嘲地笑了笑。
“我们守着一堆规矩,守着所谓的意志,结果守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想逃离我们。”
“人心不在了,守着一座空城,又有什么意义?”
“胡说八道!”
猿飞阿尼玛捡起拐杖,气得浑身发抖。
“这是腐化!是堕落!我们必须用铁血手段,把那些动摇的人心拉回来!”
“怎么啦?”
纲手反问。
“把他们抓起来,天天给他们上课,告诉他们吃饱饭是错的,穿新衣是可耻的?”
“告诉他们,你们的孩子就应该输在起跑线上,你们的家人就应该看不起病?”
“然后呢?等他们忍无可忍,拿起武器对着我们的时候,我们再把他们全部杀光吗?”
“猿飞阿尼玛,志村一库,你们告诉我,这就是你们要守护的木叶吗?!”
一番话,问得两个长老哑口无言。
他们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纲手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我不会让木叶东区,毁在我手里。”
纲手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那顶斗笠,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火”字。
“传我的命令下去。”
“从明天开始,东区关卡,彻底开放。”
她顿了顿,抬起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
那不是认输的光。
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但是。”
“告诉所有离开的人,也告诉所有留下的人。”
“我纲手,还没有输。”
“他宇智波飒会盖房子,会发钱。”
“我也会。”
“给我一年时间。”
“不,半年!”
“半年之后,我会让所有人都看到,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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