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风停了。
云不动了。
就连那数十万超大型巨人军团前进时发出的沉重脚步声，都消失了。
宇智波斑站在完全体须佐能乎的内部，身体僵硬。
他张着嘴，那双看遍世间沧桑的轮回眼，此刻写满了茫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碍震星呢？
那颗足以将这片大地连同所有生命一同抹去的巨大陨石，去哪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颗星星从天外而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坠落。
然后……
然后那个小鬼说了两句话。
他说，天上哪有什么星星。
他说，这块碍眼的石头，它不该存在。
然后，星星就没了。
不是被打碎了。
不是被转移了。
就是凭空，消失了。
就好像，那本来就是一场幻觉。
可宇智波斑很清楚，那不是幻觉！
那是他用轮回眼发动的，货真价实的禁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他穷尽一生追求力量，从写轮眼到万花筒，再到永恒万花筒，最后到这双至高无上的轮回眼。
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力量的顶点，触及到了世界的真实。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把他所有的认知，所有的骄傲，都砸得粉碎。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下忍，第一次看到上忍施展出超乎想象的忍术。
那种无力感，那种渺小感，让他几近窒息。
“想不明白？”
宇智波飒的声音悠悠传来，打破了这片死寂。
他依旧站在那里，神情轻松，像是在给一个不开窍的学生讲课。
“其实很简单的。”
“斑，你对力量的理解，还停留在很浅薄的层面。”
宇智波飒伸出一根手指。
“你以为，最强的力量是创造出威力巨大的术，去破坏，去毁灭。”
“所以你搞出了天碍震星，觉得从天上拽一块大石头下来，就很了不起。”
宇智波飒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怜悯。
“只能说，你的格局小了。”
“真正的力量，不是去创造，也不是去破坏。”
“而是……制定规则。”
宇智波斑的瞳孔，剧烈收缩。
规则？
话虽然都听得懂，但却完全理解不了。
“你刚才问我，那是什么力量。”
宇智波飒笑了笑。
“我把它叫做‘言灵术’。”
“我之前的能力，你也可以理解为‘喊啥来啥之术’，两者听起来有点像，但本质完全不同。”
他很有耐心地解释起来。
倒也不担心，暴露自己底牌什么的。
毕竟，以后言灵术用得多了，别人多多少少也会猜到一些端倪。
着实没必要再继续遮遮掩掩的。
“‘喊啥来啥之术’，动用的是我自己的力量。比如我会豪火球，我只需喊一声，无需结印，就能把豪火球释放出去。我不会的，喊了也没用。它的根基，是我自己。”
“但‘言灵术’不一样。”
宇智波飒张开双手，仿佛在拥抱这个世界。
“它的根基，是这个世界本身。它动用的，是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规则。”
“我说，天上不该有星星。这是我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下达的命令。”
“世界听到了我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它自己就把那颗星星给抹掉了。整个过程，跟我自己的查克拉，没有半点关系。”
“我只是动了动嘴而已。”
宇智波斑听着这番话，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
对世界下达命令？
世界还觉得有道理？
这说的是人话吗？
人的力量，真的能够达到这种地步吗？
宛如天方夜谭，荒谬至极！
“不可能！”
宇智波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沙哑，下意识去否定。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宇智波飒摊了摊手。
“只是你的认知，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现在的言灵术，还只是初级阶段，只能‘利用’世界现有的规则。”
“等它再进阶一步，就是‘言出法随’。”
“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创造’规则了。”
“我说，人可以飞，那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就能不借助任何外力飞起来。”
“我说，查克拉是甜的，那你以后提炼出来的查克拉，就是草莓味的。”
“我说，你宇智波斑，应该是个女人。那你……”
“闭嘴！”
宇智波斑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他无法再听下去了！
他觉得再听下去，整个人都要崩溃掉！
因为他想象不到，这样的敌人，该怎么战胜！
轰！
百米高的完全体须佐能乎，再次爆发出璀璨的蓝光，两把巨大的太刀，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朝着宇智波飒当头劈下！
他要撕碎这个胡言乱语的小鬼！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宇智波飒只是抬了抬眼皮，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说，你这个玩具太吵了，安静点。”
嗡……
那两把足以开山断海的查克拉太刀，在距离宇智波飒头顶不到十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然后，那庞大的蓝色巨人，连同它身上覆盖的铠甲，都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
就像一个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
最后“滋啦”一声，彻底崩溃，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中。
只留下宇智波斑一个人，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僵在半空中，然后无力地坠落在地。
他最引以为傲的完全体须佐能乎，就这么……被一句话给说没了。
宇智波斑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站起来，死死地盯着宇智波飒。
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热和愤怒。
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无法理解的恐惧。
还有，一丝绝望。
他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对方甚至都没有真正出手。
只是站在那里，说了几句话，就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
他仿佛变成了哥谭小丑！
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在逗弄一只自以为是的蝼蚁。
没错，那个蝼蚁就是他，宇智波斑！
“看，道理我都跟你讲了。”
宇智波飒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
宇智波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差距？
这已经不是差距可以形容的了。
简直就是不同次元的生物。
“好了，热身运动到此结束。”
宇智波飒打了个响指。
那数十万静止不动的超大型巨人，仿佛收到了命令。
他们整齐划一地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来时的地平线，一步步走去。
很快，那道代表着绝望的城墙，就消失在了远方。
它们的出现，仿佛只是为了给宇智波飒充当路演的背景板！
整个山谷，又恢复了之前的空旷与死寂。
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从未发生过。
宇智波斑看着这一幕，内心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连那种怪物军团，都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要杀了我吗？”
宇智波斑沙哑地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败在这样的力量之下，不冤。
“杀了你？”
宇智波飒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他绕着宇智波斑走了一圈，用一种打量货物的眼神看着他。
“斑老先生，你虽然思想迂腐，性格偏执，脑子也不太好使。”
“但不得不承认，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宇智波斑猛地抬起头，眼中冒出怒火。
用处？
“你看看现在的忍界，五大国各自为政，虽然表面上组成了联军，但内心里，谁也不服谁。”
“战争一旦结束，他们很快又会为了利益，打成一锅粥。”
“想要让他们真正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光靠说教是没用的。”
“你需要一个共同的，能让他们感到恐惧，感到绝望的敌人。”
宇智波飒停下脚步，拍了拍宇智波斑的肩膀。
“一个巨大的，外部的威胁。”
“而你，宇智波斑，传说中的忍界修罗，正是这个角色的完美人选。”
宇智波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瞬间明白了宇智波飒的意思。
这个小鬼……
他不是要杀了自己。
他是要把自己，当成一个靶子，一个稻草人！
一个用来恐吓整个忍界，从而实现他自己目的的……工具！
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这比任何羞辱，都让他无法接受！
他宇智波斑，一生纵横，睥睨天下，何曾被人如此轻视，如此利用！
“你……休想！”
宇智波斑怒吼着，调动体内最后残存的查克拉，一拳轰向宇智波飒。
然而，他的拳头，在距离宇智波飒面门一厘米的地方，被一根手指，轻易地挡住了。
“你看，你又急了。”
宇智波飒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接受现实吧，斑。”
“你的月之眼计划，在我看来，幼稚得可笑。但你的存在，却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去吧。”
宇智波飒收回手指，后退了两步。
“去做你该做的事。”
“去收集尾兽，去复活十尾，去成为十尾人柱力。”
“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足以让整个忍界都为你颤抖。”
“成为他们心中，永远无法战胜的噩梦。”
“然后……”
宇智波飒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后，再由我来亲手终结你这个噩梦，成为拯救世界的光。”
“到那时，整个忍界，自然会拥戴我，追随我。”
“一个统一的，和平的，崭新的世界，就会在我手中诞生。”
“你看，你的理想，以另外一种方式，也算是实现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噗！”
宇智波斑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形象比喻的说法，我知道斑现在秽土转生之体，没有血。）
他指着宇智波飒，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魔鬼！
这个小鬼，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他的计划，他的理想，他的一切，在这个魔鬼的眼里，都只是一个剧本里的小小道具！
他感觉自己的一生，都成了一个笑话！
“走吧。”
宇智波飒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别让我说第二遍。”
“记住，演得像一点，别让我失望。”
宇智波斑死死地盯着宇智波飒，那双轮回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不甘。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这张年轻的面孔，刻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
然后，他转身释放出须佐能乎的双翼，快速飞着逃离此地。
他要去完成他的计划。
但他不再是为了那个可笑的月之眼。
而是为了获得足以与这个魔鬼抗衡的力量！
十尾人柱力！
等我成为六道仙人，我一定要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看着宇智波斑消失的地方，宇智波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抬起头，看向木叶村的方向，眼神深邃。
“斑这个工具人已经就位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另一个了。”
“带土，还有……黑绝。”
“这场由我导演的大戏，也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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