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沉肃静寂的夜,被突如其来的火光与喊杀声撕裂。
盈月宫内,却异样地静谧。宫墙高耸,将远处的兵戈相交、哀嚎惨呼都模糊成了沉闷的背景噪音,只隐约可辨,反而更衬得这冷宫偏殿的死寂。
檐下廊前,赫连晓之披着一件素色锦袍,与程青怀对坐在一方石桌旁。桌上竟温着一壶酒,摆着两碟精致点心,恍若真是花前月下,吟风弄月的雅致时光。没有一点儿被软禁的落魄。
天边悬月清冷,洒落清辉,沉默地照亮皇宫的一场杀伐。赫连晓之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听这动静,倒是热闹。”赫连晓之执起酒杯,浅啜一口,目光投向宫墙之外那映红了半边天的方向,语气闲适得像在点评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皇夫以为,今夜这场大戏,谁会赢?”
夜幕拉开,程青怀就被赫连晓之拉着作陪,做着赏月的风雅事,谁知道赏月其实是赏火,被这女人一手挑动的战火。
“殿下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会赢,难道不是早在你算计之中?又何须问我。”说着嘲讽的话语调也没有起伏。
“哈哈哈哈哈!”赫连晓之闻言,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她非但不以为忤,反而侧过脸,眼底流转着恶劣的趣味,厚颜无耻地应承:“皇夫此言,深得我心。”
她的确人在此处,冷眼旁观,但那双无形的手,却早已透过层层迷雾,拨弄着棋局走向。赫连敏之的绝望,邱君娆的不甘,肖姚的野心,乃至女皇的多疑……皆是她计算之中的燃料,最终点燃了这场焚毁一切的宫变之火。
赫连敏之注定赢不了。
宫城之内,局势已悄然逆转。
赫连敏之持剑策马,冲在叛军之前,脸上是破釜沉舟的疯狂。她高喊着“清君侧”的口号,但跟随她冲杀的禁军士兵中,已有许多人面露惶惑迟疑。副统领肖姚起初欺骗她们,只说宫中有奸人挟持陛下,她们是去救驾。可当真正与保卫女皇的侍卫血战,当看到凤颜震怒的赫连岐出现在殿前高阶之上,那谎言便如薄纸般被戳破。
她们是在谋反!诛九族的大罪!
恐慌如同瘟疫在叛军底层蔓延。手中的刀剑变得沉重,脚步开始踌躇。
“尔等禁军,受奸人蒙蔽,此刻放下兵器,朕既往不咎!只诛首恶赫连敏之、肖姚及其死党!”赫连岐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威压,清晰地传遍战场。她站在火光下,虽惊却未乱,眼中是积威十四年的冷厉。
就在叛军意志动摇之际,宫门处骤然响起一片惨叫!只见一名独臂女将,手持长刀,如同煞神般率领一队精锐甲士冲杀而来,刀光过处,叛军人仰马翻!正是左漪!她虽失一臂,但勇悍不减当年,此刻更是救驾心切,势不可挡。
“左漪在此!护驾!诛杀逆贼!”她的怒吼如同惊雷,彻底击碎了叛军最后一丝侥幸。
与此同时,暗影中掠出数十道鬼魅般的身影,招式狠辣,直取叛军中的头目。那是赫连岐暗中培植的皇家影卫,此刻尽数出动。
女皇的赦免承诺,左漪的生力军,神秘影卫的狙杀……瞬间将赫连敏之和肖姚逼入了绝境。原本数量占优的叛军顷刻间土崩瓦解,纷纷弃械跪地投降,或作鸟兽散。肖姚拼死抵抗,很快便被左漪一刀斩于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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