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贺珏于靖塘关毒发身亡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东阙。这个在世人眼中引发了东阙与南召惨烈大战的“祸水”,其死讯并未引来多少同情,反而坐实了新帝赫连晓之“暴君”的名声——为了一己私情,罔顾国力疲敝,掀起战端,致使南境生灵涂炭,最终却连心爱之人都未能保住。
然而,世人对赫连晓之的评价,显然为时过早。她的疯狂与偏执,并未因程青怀的死而终结,反而如同挣脱了最后一道枷锁,彻底倾泻而出。
消息传至北境,在左相如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是撕心裂肺的痛悔——当初在盈月宫,她就该不顾一切带他走!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隔着千山万水,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连他是生是死都无法确认!
直到阙都发出国丧诏书,白幡挂满宫墙,左相如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程青怀,真的死了。
一股毁灭性的疯狂同样在左相如心底滋生。曾经,她有数次机会可以挥师南下,问鼎阙都。但代价是左家的存亡,是那对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更是可能将程青怀置于更危险境地。赫连晓之再如何,终究姓赫连,而她左相如若反,便是乱臣贼子,天下共击之。
程青怀的存在,算是左相如和赫连晓之对彼此的顾忌,压抑着最后的爆发。如今,曾是平衡两个女人之间最后一丝顾忌的微妙砝码也消失了。
程青怀很大概率真的不在了,赫连晓之在靖塘关掀起腥风血雨也不能挽留他的性命。程青怀一死,赫连晓之发疯,现在左相如也要疯了。
而眼下,不得不说是“造反”的最佳时机。赫连晓之血洗南召、劳民伤财的形象已深入人心,“昏君”、“暴君”的骂名甚嚣尘上。民间对她与程青怀的那点唏嘘,早已被战争带来的痛苦淹没。
左相如不再犹豫。她并未明目张胆竖起反旗,而是以“清君侧”、“讨公道”为名,率精锐亲兵,无视无召不得入京的禁令,一路突破关卡,直闯阙都!
她并未直接指控赫连晓之篡位,而是将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的真相公之于众:
她翻出赫连献之当年未能找到的确凿证据,证明赫连晓之便是勾结北燕、导致沉沙关与偃月十六州沦陷的元凶!
她揭露制造贺州混乱、双手沾满鲜血的匪首“兰肆月”,正是当今女帝赫连晓之所伪装,其目的便是搅乱朝局,为自己谋权篡位铺路!
她更将在世人眼中那段最为香艳也最令人唏嘘的纠葛彻底揭开——“贺珏”根本不是什么乡野男子,而是罪臣之子、她左相如曾以军功换取赦免、迎入府中的侧室夫郎程青怀!是被赫连晓之偷梁换柱、强行霸占的臣妻!
这桩桩件件,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在天下炸开!
而北境和贺州的死伤,竟是赫连晓之野心的结果,不仅天下人指责赫连晓之暴虐自私,朝臣也不淡定了,但碍于赫连晓之是当朝的皇帝,她既然为暴君,既然能算计这么多,岂会手下留情?所以某些个正义的大臣胆敢提出对她的质疑,赫连晓之当堂割下对方的脑袋,让朝臣闭上了嘴巴,哪敢再提出质疑。
左相如毕竟是当初贺州平叛的主帅,赫连献之没有的证据,她挖出蛛丝马迹,用证据锤死赫连晓之。左相如带人闯入阙都,就是要带走自己夫郎的遗体。
好家伙,第一个敢跟暴君对上的,所有人对左相如既佩服又同情。同情她的夫郎被抢走,程青怀在贺州是赫连晓之偷梁换柱,是假死,如今却是真死了。但赫连晓之似乎对程青怀也是真爱,为了程青怀血洗南召,坐实暴君之名。如今程青怀死了,两个天下间极具权势的女人还要争夺他的遗体,小说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有名气的写手把三人的纠葛写成话本,跌宕起伏,恩怨情仇,缠绵悱恻,一上市就被哄抢,简直供不应求。即便赫连晓之暴行令人发指,但也有些男人根本不能抵抗这种为爱疯魔的剧本。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这种剧情听着就让人兴奋。
有人非常惋惜,如果程青怀还活着,会怎么样呢?
赫连晓之固然是枭雌,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北境受到北燕的荼毒极大,也直接导致了北境与赫连晓之彻底翻脸,竟宁愿背上谋反的罪名。靖塘关东阙与南召一战后,因为毒女的原因临近靖塘关的州府包括贺州早已经化作死地,贺州百姓望风而逃。
左相如并没能见到程青怀的遗体,因为赫连晓之早就把遗体冰封在盈月宫。两人在皇宫之中掀起大战,虽然赫连晓之在靖塘关的耗损远远没能恢复过来,但左相如也并不能就容易脱身。好在左相如有冷非白相助。
赫连晓之先是与毒女对战两败俱伤,如今北境又有左相如崛起,极其容易腹背受敌,她的野心不会甘心止步于此。失去程青怀她依旧悲伤,她既要毒女的命为程青怀复仇,也要天下顺从,除去左相如。
在赫连晓之的计划里,灵山的养气功法可助她一臂之力。
传闻灵山的养气功法神妙无比,赫连玥能够成为毒女手中最为完美的毒皿,或许正是如此。而它也或能助她更上一层楼,更好地驾驭天蚕刀丝,甚至找到对抗毒女那诡异毒功的方法。
赫连晓之性格里的暴虐偏执愈加明显,直接表现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赫连玥当年拜师灵山才得以修行,她已经没有慢慢来的算计心思,灵山不愿交出功法,那就血洗灵山。
金风晓月楼的杀手倾巢而出,联合军队,将这座百年武林圣地屠戮一空,强夺功法秘籍。灵山一脉,自此在东阙武林除名。
经此一役,赫连晓之再无顾忌。她公然将金风晓月楼改组为直属皇帝的“金月卫”,赋予其监察百官、先斩后奏的巨大权柄。朝堂之上,金月卫的身影无处不在,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她用人之道别具一格,或者说,毫无章法。不在乎出身门第,甚至不在乎品行道德,只在乎能力与是否绝对服从。如同她当年在贺州用流沙帮对付左相如一样,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世家大族、豪商巨贾,但凡有贪腐敛财、或只是让她觉得碍眼,便会被金月卫无情清洗家产充公。她行事带着一股浓郁的匪气,根本不在乎什么皇家颜面与规则,反正她当过匪首的事迹早已天下皆知。
东阙朝野,笼罩在一片血色恐怖之中。大部分人在她统治下战战兢兢,不是暴君,而已经称其为“魔鬼”。唯有那些在清洗中间接受益、或被她强硬政策客观上改善了处境的底层百姓,或许会对她心存一丝复杂的感激。
赫连晓之坐在冰冷的凤座上,深琥珀色的眼眸中只剩下无尽的野心与暴戾。程青怀的死抽走了她最后一丝耐心,如今的她,仿佛像是一台只为权力和复仇而存在的冰冷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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