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丰号”风波平息后,林冬(陈默)在码头的威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的话如今在码头上比刘经理的管用十倍,连原本一些心怀观望的老油条,也开始真正把他当作“默哥”来对待。
但林冬没有丝毫放松。他让小斌和阿豪加紧了内部排查和外部侦查。内部,重点排查与李秘书、忠信社有过接触或者经济上有异常波动的人;外部,则通过王胖子的关系网和水上派出所新搭上的马爱国这条线,双管齐下,追查那个匿名线报的来源。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小斌带来了初步消息。
“默哥,内部暂时没发现明显问题。老猫和他那两个兄弟放回来后,我也仔细问过,他们都说靠岸前没发现异常,那艘可疑快艇的事,他们也看到了,但没在意。”小斌汇报道,“不过,马所长那边,我塞了点钱,他透了个口风,说打举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有点沙哑,用的是西城那边的一个公用电话。”
西城?那是忠信社活动比较频繁的区域之一!
“声音沙哑……”林冬沉吟着,这个特征太模糊。
“还有,”小斌继续道,“我让兄弟们这几天盯着忠信社那边的动静,发现疤脸强手下有个叫‘黑皮’的马仔,前几天不见了,今天刚回来,而且右手打着绷带,说是摔的。但据我们安排在那边附近的眼线说,黑皮以前在工地干过,嗓子就是在那时候弄坏的,一直有点沙哑。”
黑皮?声音沙哑,右手受伤(可能是打举报电话时紧张磕碰或者之后故意弄伤掩饰)?时间也对得上!
线索似乎隐隐指向了忠信社!
“能确定吗?”林冬问道。
“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嫌疑很大。”小斌回答。
林冬眼中寒光闪烁。如果是忠信社,那他们的目的就很明确了——利用官方力量打击自己,制造混乱,然后他们好趁虚而入。
必须做出强硬回应!否则,对方只会得寸进尺。
然而,还没等林冬策划好反击,忠信社的下一波攻势已经来了,而且更加直接、更加血腥!
这天深夜,码头值夜班的兄弟刚刚完成一轮巡逻,正准备换岗休息。突然,几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如同幽灵般冲到码头入口,车门拉开,二十多个手持砍刀、铁棍的彪形大汉跳下车,二话不说,见人就砍,见东西就砸!
为首一人,正是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疤脸强!他手里拎着一把雪亮的开山刀,狞笑着吼道:“给老子砸!把‘世坤’的牌子给我拆了!让陈默那个缩头乌龟滚出来!”
留守码头的兄弟虽然也有十来个,但事发突然,而且对方人数众多,下手狠辣,瞬间就被砍倒了好几个,惨叫声和打砸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强哥!那边是仓库!里面好像有值钱的货!”一个小弟喊道。
疤脸强眼睛一亮:“走!去仓库!把值钱的都给老子搬走!算是对上次的利息!”
一群人如同土匪般冲向仓库区。
就在他们快要冲到仓库大门时,仓库顶上突然亮起好几盏探照灯!刺眼的光束将疤脸强一行人照得无所遁形!
紧接着,仓库大门猛地打开,林冬带着小斌、阿豪以及另外七八个核心兄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他们人人手中都拿着家伙——清一色的钢管和消防斧,林冬站在最前面,手里握着一根黝黑、沉重的无缝钢管,眼神冰冷如刀。
他早就料到忠信社会来硬的,提前安排了人手埋伏,并且加强了夜间的警戒。
“疤脸强,等你很久了。”林冬的声音不大,却在夜风中清晰传开,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疤脸强被探照灯照得眯起眼睛,看到严阵以待的林冬等人,先是一愣,随即啐了一口:“妈的!小子,有点准备啊!不过就凭你们这几个人,挡得住老子?”
“试试看。”林冬往前一步,钢管斜指地面。
“操!给老子砍死他们!”疤脸强被林冬的态度激怒,挥舞着开山刀率先冲了上来!他身后的马仔也嗷嗷叫着跟上。
“上!”林冬低吼一声,不退反进,迎着疤脸强就冲了过去!
强化之翼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他的速度快得超出常人!在疤脸强的开山刀劈下之前,林冬已经侧身避开,手中钢管带着恶风,横扫向疤脸强的肋部!
疤脸强也是刀口舔血的老手,反应极快,回刀格挡!
“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花四溅!
疤脸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开山刀差点脱手!他心中大骇,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不等他变招,林冬的第二击已经到了!钢管如同毒蛇出洞,直捅他的胸口!疤脸强慌忙后撤,但还是慢了一丝,钢管头重重戳在他的胸骨上!
“呃!”疤脸强闷哼一声,剧痛传来,呼吸都为之一滞。
林冬得势不饶人,钢管舞得呼呼生风,劈、扫、捅、砸,招式简单直接,却势大力沉,每一击都直奔要害!疤脸强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狼狈不堪。
另一边,小斌、阿豪等人也和其他马仔混战在一起。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他们提前有准备,士气高昂,而且个个下手狠辣,一时间竟不落下风。码头上演了全武行,金属撞击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林冬看准一个空档,钢管荡开疤脸强的刀,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小腹上!
疤脸强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林冬正要上前结果了他,突然,一阵凄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朝着码头方向而来!
“警察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混战的双方都是一愣。
疤脸强趁机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对着手下吼道:“风紧!扯呼!”
忠信社的人如同潮水般退去,钻进面包车,仓皇逃离。
林冬也没有下令追击,他看了一眼地上受伤的兄弟和一片狼藉的码头,脸色阴沉。
“小斌,阿豪,赶紧带受伤的兄弟从后面小路走,去我们自己的诊所!其他人,收拾现场,把所有家伙都藏好!”林冬迅速下令。
众人立刻行动。
几分钟后,几辆警车冲进了码头,为首的正是赵正明!他带着一队刑警,神色严肃。
看着码头上残留的血迹和打斗痕迹,以及站在那里,衣服有些凌乱但神情平静的林冬,赵正明目光锐利如鹰。
“陈默,怎么回事?”赵正明走到林冬面前,沉声问道。
“赵警官,您来得正好。”林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和“愤怒”,“刚才有一伙暴徒,开着没有牌照的车,冲进码头又打又砸,还砍伤了我们好几个工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暴徒?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天太黑,没看清,他们蒙着脸。”林冬摇头,随即“努力回忆”道,“不过……我好像听到他们有人喊了一声‘强哥’?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他刻意点出了“强哥”,将矛头引向疤脸强,却又说得模棱两可。
赵正明深深看了林冬一眼,显然不信他的说辞,但眼下没有直接证据。“受伤的人呢?”
“已经送去医院了。”林冬面不改色。
赵正明在码头转了一圈,除了血迹和一些散落的普通工具,没有找到任何刀具或者大规模械斗的直接证据(武器都被及时收走了)。他心中明了,这又是一起典型的黑吃黑,双方都不会配合调查。
“陈默,我提醒过你,好自为之。”赵正明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冬一眼,“别让我抓到证据。”
送走警察,码头上重新恢复了寂静,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紧张感久久不散。
小斌处理完伤员回来,脸色难看:“默哥,伤了五个兄弟,两个重伤,好在没出人命。疤脸强那边,估计也差不多。”
林冬点了点头,看着漆黑江面,眼神冰冷。
忠信社的毒牙已经亮出,并且见了血。这场冲突,已经无法善了。
警方虽然暂时被糊弄过去,但赵正明绝不会罢休。
而那个隐藏在暗处,可能既是举报者又是煽动者的李秘书,恐怕正在暗中冷笑。
三方势力,如同三股巨大的暗流,在这小小的码头上空激烈碰撞、绞杀。
林冬知道,自己必须更快地积蓄力量,更狠地打击敌人。被动防守,只有死路一条。
他转身,对小斌和阿豪吩咐道:“从明天起,码头实行战时管制。所有兄弟,分成三班,二十四小时戒备。另外,给我盯死忠信社的所有场子和据点,尤其是疤脸强和那个黑皮!”
“我要知道他们每天吃什么,拉什么!”
反击的号角,即将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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