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向阳没说话,成文噌地站起身,“叔,要不然我去把他们房子点了?”
“别胡说!”李向阳眼神一凛,伸手把成文按到凳子上,语气也带了些警告的意味,“这犯法掉脑袋的事情,咱可不能干!”
见成文还要说什么,李向阳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按了按,“叔心里有数!”
成文被他的眼神和手上的力道震住了,心中的慌乱也平复了不少,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茂春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也被气的脸色铁青,嘴唇直哆嗦:“这肯定是左德顺这个驴日的造的谣啊,这是要往死里毁人啊!”
“爸,别生气,没事!”李向阳冲李茂春笑了笑,“闹不好还是个好事呢!”
随后,他转向两个连夜来报信的孩子,“成文,成武,你们做得非常好!非常对!及时来告诉叔,这很重要!叔谢谢你们!”
“但是你们要记住,今晚听到的这些话,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一个字!最好连你妈都不要说,会给她增加烦恼!就当没听过,明白吗?”
“明白!”兄弟俩用力点头。
“好!天晚了,赶紧回家休息。”李向阳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今天抓的鳝鱼明天送来,叔按价收。记住,该抓黄鳝抓黄鳝,该干啥干啥,天塌不下来!”
送走一步三回头、依旧忧心忡忡的成文和成武,李向阳转身回到桌边。
“老二,你刚咋说还是个好事?”李茂春重新点燃旱烟,一脸不解地问道。
“爸,这事情估计是左德顺搞的鬼,他想借刀杀人,看我身败名裂?呵呵……”
李向阳再次笑了,“他怕是忘了,我之前在村子里是个啥名声了?”
他这一句话,把父亲逗笑了。
吧唧了口烟袋,他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老二,那你打算咋办?这脏水泼的……咱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贾万莲那张破嘴再往外一传……”
“我知道,爸!”李向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德顺想借刀杀人,想看我身败名裂?想看我被王家、被村长撕了?”
“刀,他递出去了。但最后砍在谁身上,还不一定呢。”李向阳的声音满是自信。
“明天,鱼照卖!黄鳝,照收!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龙王沟的水搅得有多浑!”
“那这跟你说的好事有啥关系?”父亲又回到了开始的问题。
“爸,是这样!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宽个心。”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我前几天又弄了一张票,我想给我哥买辆自行车!”
“啥?又要买自行车?这……一屋子弄两个车,太张狂了吧!”李茂春刚平复下去的心绪,立马又揪了起来。
“爸,你嫑急,听我说!”李向阳在父亲胳膊上拍了拍。
“一来,我哥结婚时,咱家也没给置办像样的东西。我这阵子能挣上钱,这里头也有我哥的功劳——给钱吧,显得生分;买辆自行车,也算是当弟弟的一点心意,我觉得应该!”
“二来呢,你想啊!”他顿了顿,接着道:“别人说我的车是村长支持的,一辆是村长支持的,两辆呢?村长家也才一辆自行车吧?说不过去!这也是对谣言的直接回击!”
李茂春抬头看了眼儿子,没有说话。
“再一个,这也是后面生意上的需要!”李向阳看向父亲,目光灼灼,“更重要的是,我要用两辆车,让所有人看看,咱们在村里也是个像样的人家了!”
李茂春被儿子的豪言壮语煽乎得满眼冒光,竟激动得“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顶门立户、活得像个人样……这不就是他这个当爹的,藏在心底最深、最滚烫的念想吗?
此刻,竟被儿子如此铿锵有力地喊了出来!
“老二你说的对,买!必须买!”
一股从未有过的、属于男人的豪气,像刚一口闷完二两苞谷酒一样猛地冲上头顶。
让他这个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老农民,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那根属于李家的脊梁骨,正在儿子的手中,被重新锻造得笔直、坚硬!
“爸!你坐下!”李向阳又忙招了招手,“为啥说是好事?当儿子的也不怕你骂我不要脸了,就给你说个实话!”
“啥?你说!”李茂春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和憧憬中,不愿意坐下。
“这个事情,最后的结果,很大的可能是洪霞和王建军的事情黄了……”李向阳压低了声音,语速也慢了下来。“要是真黄了,我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啥?你想娶赵洪霞?”李茂春反应过来后,惊呼一声。
“咋了,爸?”李向阳厚着脸皮问道。“不行吗?”
“有种!”沉默了会儿,李茂春撂下两个字,提着烟袋回了屋子。
父亲走后,李向阳又独自在院坝坐了很久。
左德顺这招,说起来,够毒!够狠!
污名化救人、捏造利益往来、构陷男女关系,还牵扯到了赵青山父女和王建军家——三板斧外加制造了一个乱局,这是要把他彻底搞臭,甚至要挑起几家冲突!
但这些,李向阳并不担心。
一方面,他李向阳的变化,村里人不是瞎子,都看在眼里。
从起早贪黑地撒网、弄鱼方子,再到收黄鳝,带着黑蛋、成文成武甚至王寡妇家一起挣钱——这一桩桩一件件,是实实在在的!
二爹李茂秋、小爹李茂胜、根娃叔贺德根,这几家走得近的,清楚他的为人,也尝到了甜头,绝不会轻易被几句谣言就煽动起来跟他作对。
这是他在村里的基本盘!
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原因——穷!土地是到户了,勉强能吃饱了,但钱呢?
盐要钱,煤油要钱,娃娃上学要钱,扯块布做件衣裳更要钱!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而他收黄鳝的事情,很快就会全村皆知,这意味着给全村人家送上了一个挣现钱的门路。
鞭杆以上的三毛钱一斤,中等以上泥鳅一分钱一条!
这价钱,对那些守着水田、河沟却只能看着黄鳝泥鳅乱窜的乡亲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娃娃能多买几个作业本,意味着婆娘能多扯几尺布,意味着灶房里能多飘点油星!
这诱惑,比什么谣言都实在!
左德顺想靠几句下三滥的闲话,就让这些眼巴巴盼着钱的人家跟他李向阳翻脸?做梦!
可以预见,当乡亲们提着沉甸甸的黄鳝泥鳅,从他手里接过实实在在的票子时,那些闲言碎语,在他们耳朵里,恐怕还没手里的钱响动大!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一边拿着他李向阳给的钱,一边背地里嚼舌根的人肯定也有。但这毕竟是少数,掀不起大风浪。
只要大多数人能得着实惠,人心自然就会向着他这边倒!
然而,即将到来的风暴,也有让他不放心的地方,那就是赵洪霞。
左德顺的谣言,最恶毒、最直接的伤害,最终都会落到她身上。
“名节”“不清不楚”“破鞋”……这些字眼,在这个封闭的乡村里,足以把一个姑娘活活压垮,甚至逼上绝路!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对她极其有信心——他总有一种直觉:
赵洪霞的坚韧和清醒,绝不会轻易被这盆脏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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