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贝德卡很意外看向古心:“很多天竺人都听过这里孕育出了‘沙漠之泪’的传说,但是你一个外地人,第一次沙漠探险就选择了这里,并且恰好你知道‘沙漠之泪’,这不是巧合吧?可以解释一下吗?我很好奇。”
古心就说他刚到天竺时,救了一个当地的小姑娘,是小姑娘的爷爷告诉他这里有“沙漠之泪”的,但是前提是找到“沙漠之泪”要分给那个老人一半。
安贝德卡听了问道:“你要‘沙漠之泪’干什么?”
古心一笑:“和你一样,为了提高灵魂力呀,你刚刚不是说了嘛,灵魂感知能力提高,可以提升各方面东西的品质,好处多多呀。”
安贝德卡默默看着古心,仿佛看穿了他这亦真亦假的谎言,但是没有拆穿,可能他不好奇古心的真实原因吧。
安贝德卡继续说道:“告诉你这个信息的人还给你挖了一个坑,没有达到练魄阶段的人,如果服用这沙漠之泪,一般会发生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会直接三魂抑制不住,在身体内部到处乱窜。
然后发生排异反应,把这股能量排出体外,重新凝结成‘沙漠之泪’。
到时候你只能再去找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毕竟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也不敢告诉其他人。”
“那第二种情况呢,直接吸收吗?”古心问道。
“吸收?第二种情况就是身体没有发生排异反应,你的身体受不了这股强大的灵魂力补剂,你开始神志不清,原地抽搐,感觉脑子要爆炸。
最后天魂归天,地魂入地,只有一道人魂留在你体内,你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所以你真的得到了沙漠之泪,如果想独吞而不告诉那个人,结果可能就是暴毙而亡。”安贝德卡说道。
古心反驳:“可能他也不清楚,我可是救了他的宝贝孙女,而且差点死了,他怎么可能害我?”
安贝德卡一声冷笑,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和古心理论,他话题突然一转:“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可以摆脱我的幻境。”
“告诉你,你也不放我走,我为啥告诉你?”古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安贝德卡却说:“告诉我原因,虽然暂时不能放你走,但是可以把你关在这里,给你食物和水让你一直活着。
等我计划成功,会放你离开,我没有非杀你不可。
相反,我很喜欢华夏人,越是和他们相处,越是觉得他们有趣、善良,而且......强大(安贝德卡想起曾经遇到的一个光头)”
古心好奇问道:“计划成功?啥计划?”
安贝德卡一脸平静:“等我杀光天竺人。”
“!!”古心吓了一跳:“你自己不也是天竺人吗?你在说什么?”
“我是天竺人?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可是,这片土地上的人可不这么认为。
我是达利特!
我出生是达利特!
我这辈子都是达利特!
而且,我的子女也会是达利特!
被天竺所谓的‘上等人’奴役”。
古心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天竺的种姓制度,但是你的计划太极端了吧,而且,你是海军大校,用正面的宣传,改变这一切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安贝德卡突然有些激动:“大校?是大笑吧?!哄堂大笑!
刚刚退伍时,我也以为可以凭着自己的海军大校身份,为达利特做些什么。
我出席一些晚会,办一些公益讲座。
讲述自己的海军经历,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
但是,当我一说到,种姓制度依然深入人心,为了天竺的未来,我们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的时候。
那些权贵都会找理由离开,有些人还会露出惊讶的表情,问我是什么身份,得知我是达利特后,甚至会当着我的面,大声讨论,说什么一定是毗湿奴安排我的命运时,喝醉了酒。
半年时间,我举办了百场大大小小的讲座。
我疲于奔波,疏忽了家里。
结果父亲肺癌已经晚期了,我都没察觉到。
直到有一天我在医院满脸眼泪,握着他的手才知道,父亲已经要离开我了。
当时病床周围还围着我的8个哥哥,他们穿着连身背带皮衣,臭烘烘的,得知父亲病危,都是停下手上的事急急忙忙赶来的。
我的8个哥哥都是掏粪工,我的父亲也是掏粪工。
你知道我父亲撒手人寰前跟我说的是什么吗?
他说他等不到我的儿子出生了,很可惜。
父亲告诉我,虽然我在外面可能很了不起,但是我们是达利特,遇到那些‘上等人’不能造次,不然会遭报应的,死后可能受到各种刑法,感受各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而且父亲让我好好教育子女,如果有条件就去扫大街,不要再干‘掏粪工’这些脏活了。
我很难过,我能感受到父亲对我的关怀。
但是,我也很心痛。
心痛的是父亲思想的固执,就算我做到了所谓的海军大校,父亲认为我子女最好的出路就是扫大街。”
古心第一次看到安贝德卡激动,听到他说的这些,古心也感觉到,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好像怎么努力,都有一个身份枷锁告诉安贝德卡:“你天生低人一等,你永远低人一等。”
安贝德卡情绪稍微平静了些,继续说道:“给父亲办葬礼时,亲戚来我们家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我不要以为在外面有了一点成绩就敢对‘高种姓’的那些姥爷不敬。
他们说,我自己死后受到毗湿奴的惩罚,那是活该,但是万一牵扯到他们就不好了。
我也尝试给自己的亲人讲过,现在法律上已经废除了种姓制度。
结果,他们都觉得,法律是管活人的,他们更在意他们死后过得开不开心。
他们这世做好本分,积累业报,下辈子投胎才能投个好胎。
我们这一世既然生为达利特,就得做好生为达利特这样的底层该做的事。
这样,下辈子我们成了婆罗门,达利特也才能好好侍奉我们。
如此,世界才不会出乱子。”
古心听到安贝德卡说这些,也替他感到绝望,这不是肉体的压迫,这是精神的束缚。
连和安贝德卡同一阵营的那些达利特都觉得,他们本来就该这样,这些人从小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教育啊。
安贝德卡看到古心在皱眉,于是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无力?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古心看向安贝德卡,摇摇头,眼睛有些无神。
安倍德卡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还是继续之前的动作,出席活动,做公益演讲。
我想着尽自己一份力,为达利特换来,哪怕一点点的地位。
或者,起码能影响一些小孩子,等那些被我影响的小孩子长大,可能达利特们的生存环境就会好了些吧。
但是有一天,公益演讲的中场休息,我在厕所上大号。
结果听到外面一个父亲教导他的小孩子:‘刚刚那个海军大校的话你就当故事听就好,但是平时还是要远离达利特,他们很危险,而我们很高贵,明白吗?’
小孩马上回应他父亲:‘我知道的,爸爸’。
那次之后我才彻底明白,我这种温柔的动作,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之前自以为被我影响的小孩,他们父母一句话就更加,加深了达利特和他们不一样的刻板印象。
从那以后,我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谁也不见。
关了一个月后,我出来透透气,一个人慢慢走到了沙漠边缘。
那时,我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就一个人走进了塔尔沙漠,想着死在哪算哪吧,反正改变不了任何事。
第一天晚上,我又饿又渴,但是我依然向沙漠深处走去。
结果,遇到了沙尘暴,醒来后,我已经在这座宫殿门口了。
我进入了这个宫殿,到处摸索,来到了这个宫殿的书房。
我看到书桌上,有一本打开的书,旁边有一杯茶,茶杯里有东西在流动。
走近一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沙漠之泪”在杯子里欢快的游来游去。
我的魄力卡在[冲魄]已经十几年了,我一直在寻找能提高灵魂力的东西,没想到,最后还是在生我养我的家乡,遇到了这种奇珍异宝。”
人在无力改变自己讨厌的世界时,要么默默接受苟活着,要么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如果让他发现有机会改变这一切时,无论方法有多疯狂,他都想尝试一下。
古心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座宫殿很早就在这里,于是好奇问道:“当时‘沙漠之泪’旁边那本打开的书,写的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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