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审案大堂上，烛火摇曳。
府尹坐在公案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堂下，李廉被衙役按在地上，却依旧嚣张：“爹！你快把这两个闹事的抓起来！不然我饶不了他们！”
赵彦君站在一旁，看着府尹眼底的犹豫，心里早已了然。她轻轻扯了扯忘尘的衣袖，低声道：“别抱希望了，他不会惩罚自己儿子的。”
果然，府尹沉默片刻，重重一拍惊堂木：“李廉虽有不妥，但念在初犯，且未造成实质性伤害，杖责十棍，罚银五十两！至于你们，” 他看向忘尘和赵彦君，语气带着警告，“今后不得再滋扰府衙，否则以扰乱公务论处！”
“大人！” 忘尘上前一步，还想争辩，却被赵彦君拉住。她对着忘尘摇了摇头，又转向府尹，眼底带着一丝冷笑：“既然大人已有决断，民女不敢多言。只是还望李公子日后收敛行径，莫要再欺压百姓，否则…… 自有天收。”
说罢，她拉着忘尘转身离开，留下满室沉默和李廉得意的狞笑。
走出府衙，忘尘眉头紧锁：“这般徇私枉法，如何能让百姓信服？”
“如今乱世，本就没有‘正义’二字。” 赵彦君语气平静，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剑柄，“不过，他想就这么算了，可没那么容易。”
当晚，两人回到客栈，赵彦君刚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是迷药！她运转灵力护住识海，假意脚步踉跄，倒在门框上，余光却瞥见床底藏着两个黑衣人，手里还握着短刀。
她故意发出 “扑通” 一声，黑衣人以为她中招，立刻从床底窜出，朝着她扑来。赵彦君侧身避开，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只一剑就将黑衣人手中的短刀击断。
忘尘察觉到动静，推门而入时，就看见赵彦君正将两个黑衣人两个五花大绑。
见忘尘进来，赵彦君嘴角含笑：“佛子，你来的这般快，可是在担心我？”
“施主是贫僧带来这临安城的，自然也要安全地将施主带回去。”
忘尘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上前盘问，黑衣人很快招供，是李廉买通他们来刺杀的，还说若是失败，后续还有人会来。
接下来的几日，客栈里的 “意外” 接连不断：送来的饭菜里藏着毒药，半夜有人撬窗想放迷烟，甚至还有人假装店小二想偷袭。可这些手段在赵彦君和忘尘面前，都像孩童的把戏。
赵彦君是二品炼丹师，任何毒物都逃不过她的鼻子；忘尘元婴修为，感知敏锐，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察觉。
第五次遭遇刺杀时，赵彦君终于忍无可忍。她看着被打晕在地的刺客，语气带着怒意：“这李廉真是没完没了！与其被动防御，不如直接找上门去！”
忘尘皱眉：“不可。我们是修士，不可轻易干涉人间事务，更不能妄造杀孽，否则会沾染因果。”
“沾染因果？” 赵彦君冷笑一声，“他都要杀我们了，难道我还要憋屈地等着他亲自来送死？佛子想感化他，可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感化！”
不等忘尘反驳，赵彦君已经迅速地往外走了。
“我去去就回，保证不杀他，只给他点‘教训’。”
忘尘无奈，只得跟上她，心里想着若是她真要动手，自己再拦下来。
两人直奔府尹府，守门的家丁看到他们，刚想阻拦，就被忘尘用灵力定在原地。他们一路闯进内院，恰好看到李廉正坐在亭子里喝酒，身边还搂着两个侍女，神态嚣张。
“你们怎么敢闯进来！” 李廉看到他们，又惊又怒，随手拿起酒壶砸过来，“来人啊！有刺客！”
赵彦君侧身躲过酒壶，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冰冷：“李廉，你买通刺客杀我们，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李廉被她的气势震慑，却依旧嘴硬：“我爹是府尹！你们敢动我，没好果子吃！”
忘尘上前，语气带着最后一丝劝诫：“李公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若能改过自新，贫僧可以劝赵施主饶过你。”
“改过自新？” 李廉嗤笑，“我看你们是疯了！等我爹来了，定要把你们抓起来，凌迟处死！”
赵彦君彻底失去耐心。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褐色的丹药，捏开李廉的嘴，直接塞了进去，又逼他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李廉又惊又怕，伸手想抠喉咙吐出来，却被赵彦君按住。
“没什么，不过是一粒‘十七丸’。” 赵彦君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带着戏谑，“能让你一夜十七次，不过接下来的十七年，你就只能看着别人快活了。这算不算‘物理超度’？至少能让你少作恶十七年。”
李廉闻言，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 “不…… 不可能……”
忘尘看着这一幕，虽觉得手段有些极端，却也知道这是对李廉最好的惩罚。既没伤他性命，又能让他无法再作恶。他叹了口气，没有阻止。
就在这时，府尹带着一群衙役冲进来，看到儿子瘫在地上，又怒又急：“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给了他点教训。” 赵彦君拉着忘尘，转身就往外走，“大人若是想报仇，尽管天南海北的来寻我们。不过下次，可就不是‘十七丸’这么简单了。”
两人纵身一跃出了府尹府，身后传来府尹的怒骂声，却没人敢追上来。赵彦君看着身边的忘尘，笑着问：“佛子，这次我没杀人，不算造杀孽吧？”
忘尘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一丝纵容：“下次不可再这般冲动。”
赵彦君吐了吐舌头，没有反驳。她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冲动了，可看到李廉那嚣张的模样，她就想起幼时在临安城受过的欺压，那些苦难让她无法对这种恶人心慈手软。
两人回到客栈时，黑衣少女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他们。看到赵彦君，她连忙上前，眼神带着感激：“多谢你们帮了大家。我没什么钱财，只有这尾巴上的铃铛，是我炼制的幻音铃，妖力激发可以让人陷入幻觉，灵力激发则可短暂地扰乱对方神志，就送给姑娘做谢礼吧。”
赵彦君接过幻音铃，发现这铃铛的阵纹和修士的有所不同，她笑着收下：“多谢。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我想离开临安城，去别处看看。” 少女眼神坚定，“以后若是遇到有人被欺负，我还会像这次一样，保护他们。”
送走黑衣少女后，忘尘对赵彦君说：“既然人界事已了，我们明天就回修仙界吧。”
赵彦君将幻音铃挂在 “牵魂” 发带上，对着忘尘挑眉：“佛子，我在人间还有些因果未了，你可愿意与我同去？”
忘尘点头：“可以。明日我们便出发。”
夜色渐深，客栈的房间里，赵彦君用神识扫过忘尘的房间，确认对方睡着后，运起妖力轻摇幻音铃。至少今晚，让整个客栈的人都做个好梦，至于不速之客看到什么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望着窗外的明月，她想起老乞丐，想起七岁那年的乞讨日子，心里有些复杂。
不知道老乞丐是否还在烟然阁旧址，也不知道这次回去，能不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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