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师父和师公的八卦自然只是个玩笑。为今之计，攻略佛子才是重中之重。
赵彦君在客栈里想了一夜。
第二天盂兰街上的铺子刚开门，伙计们正忙着清扫门前的落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那是梵音寺晨钟敲响后，全城信徒焚香的味道。
而此时的赵彦君站在梵音寺的门口，准备入寺参观。身份既然已经败露，藏着掖着反倒没意思，不如大大方方地 “盯” 着忘尘，看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从那天起，梵音寺多了道特殊的风景线。
每日天刚亮，赵彦君就穿着一身月白裙衫，准时出现在藏经阁前的菩提树下，手里捧着一本《金刚经》，看似认真研读，余光却总往忘尘讲经的方向瞟。
忘尘讲经时，她就找个最前排的位置坐下，偶尔还会举手提问。从 “色即是空” 的释义，到 “因果轮回” 的禅理。
她引经据典，言辞犀利，偶尔还会故意用合欢宗的双修功法曲解佛经，引得年轻弟子们面红耳赤，连忘尘都得停下讲经，耐着性子与她辩论。
“施主认为‘双修可渡’，可曾想过‘情劫易入，道心难守’？” 忘尘合上书卷，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赵彦君撑着下巴，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佛子既知情劫难守，又何必强行克制？不如像无念大师那般，随心而行，反倒落个自在。”
忘尘沉默片刻，只淡淡道：“施主很有慧根，只是执念太深。”
这句话成了两人辩论的固定结尾。无论赵彦君如何逗弄、如何挑衅，忘尘总能用一句 “施主很有慧根” 轻轻带过，既不恼，也不避，却始终保持着疏离的距离。
可赵彦君偏不放弃。
她白天听经辩论，晚上隐匿行迹，试图潜入忘尘的禅房。第一次潜入时，她刚撬开窗缝，就看到忘尘正在院内的浴池里沐浴——月光洒在他裸露的肩颈，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平日里肃穆的佛子，此刻竟透着几分圣洁地诱惑。
赵彦君的呼吸下意识地顿了一瞬。
院内的忘尘瞬间睁眼，佛光一闪，下一秒，赵彦君就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拎了起来。忘尘已经换上了僧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 “微笑”：“施主，梵音寺深夜不待外客，还请离开。”
“我们亲也亲过，抱也抱过，如此也算外客吗？” 赵彦君嘴上地调侃，眼睛却一直盯着忘尘的反应。
“施主请勿妄言。”
不等她再说什么，忘尘抬手一送，赵彦君就像片叶子似的，被 “扔” 出了梵音寺的山门。
从那以后，赵彦君再没成功潜入过禅房。忘尘像是早有防备，禅房周围布下了淡淡的佛光，她刚靠近就会被察觉。无奈之下，她只能盘腿坐在禅房的房顶上，一边打坐修炼，一边听着屋内忘尘翻动佛经的声音。
屋内的灯夜夜亮到天明，忘尘的诵经声偶尔会透过窗缝飘出来，与她的灵力运转声交织在一起。赵彦君有时会想：他这般夜夜打坐，到底是在修炼，还是…… 在陪她一起修炼？
可这样的 “对峙” 没持续多久。
三日后的清晨，赵彦君像往常一样来到菩提树下，却没看到忘尘的身影。正在清扫落叶的小沙弥见她张望，忍不住小声说：“赵施主，忘尘师叔昨日接了任务，去查探灵兽走私案了，据说要去许久。”
赵彦君心里一怔，随即涌上几分哭笑不得——这佛子，居然为了躲她，直接接任务跑了？
她正站在原地发呆，沈凝烟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糖葫芦：“别找了，那木头确实跑了。” 她晃了晃食盒，“我替你接了千娇百媚阁的舞娘工作，这是给你的安慰礼——我前些天从极乐城带回来的糖炒栗子。”
赵彦君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着热气腾腾的栗子，还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她挑了一颗剥开，甜糯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的那点失落瞬间被冲淡了：“你怎么知道他跑了？”
“忘情说的。” 沈凝烟靠在菩提树上，眼底带着几分戏谑，“那木头怕你再盯着他，特意让忘情传信，让我劝你别再找他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攻略’方式也太直白了，换我我也躲。”
赵彦君没反驳，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栗子壳。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循着踪迹追过去，手腕上的传音符突然发烫——是欢梦仙子的传音。
“眠蝉，速去自在城千金楼，参加本月月圆之夜的拍卖会。” 欢梦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据说拍卖会上有灵兽现世，若是真的，不惜代价拍下来送回合欢宗。”
“灵兽？” 赵彦君眼睛一亮，“师父想要哪种灵兽？”
“不管哪种，先拍下来再说。” 欢梦顿了顿，又补充道，“自在城是逍遥谷的地盘，行事低调些，别给宗门惹麻烦。”
挂了传音，赵彦君与沈凝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一个调查灵兽走私，一个要参加自在城的灵兽拍卖……看来，我与佛子确实有些缘分。” 赵彦君收起食盒，转身就往传送阵的方向走。
沈凝烟在她身后喊：“记得给我带自在城的悟道茶和蜜灵鸡！要是搞定了忘尘，回来我请你喝酒！”
“好说！” 赵彦君挥挥手，脚步轻快地消失在街角。
万佛城的传送阵设在城东，巨大的阵盘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周围站着几位逍遥谷的弟子，负责登记传送目的地。赵彦君递上身份牌，笑着说：“麻烦师兄，去自在城。”
弟子接过身份牌，看到 “赵彦君” 三个字时，眼神微微一动——合欢宗少主的名字，修仙界年轻弟子中没几个人不知道。他快速登记好信息，递回身份牌：“仙子请进阵，半个时辰后出发。”
赵彦君走进传送阵，看着阵盘上的符文渐渐亮起，心里生出几分期待。
她还从未见过任何灵兽，不知道和妖兽相比有什么不同。
传送阵的白光骤然亮起，将她的身影吞没。
阵外，沈凝烟望着渐渐消散的白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回了千娇百媚阁——她得好好打理这 “替班” 的工作，等着赵彦君带好消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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