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抵着的冰冷触感,不是泛泛的金属凉,是格洛克19改装枪独有的磨砂黑钢质感——枪身被匠人手工打磨过,比原厂轻了整整二两,防滑纹路是斜向切入的菱形,每一道纹路都像细刃,死死嵌进我后枕骨的枕外隆凸处,硌得头皮发麻,甚至能感受到枪膛里9mm巴拉贝鲁姆弹的沉坠感,那枚黄铜弹壳的冷意透过枪膛渗出来,让后颈的皮肤微微下陷,连枪机上膛后细微的机械震颤都清晰可辨,像一头蛰伏的黑豹,每一次呼吸都贴着我的颅骨,喷着致命的寒气。
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弧度绷紧,后颈的斜方肌鼓成坚硬的块状,腰腹的核心肌群像被拧紧的钢索,小腿腓肠肌的每一根肌纤维都在震颤,硬得像淬过火的精钢。指尖扣着短刀的刀柄,防滑橡胶上的蜂窝纹路被手心的冷汗泡得发滑,指节因为极致蓄力泛出青白,连指甲缝里都嵌进了波斯地毯的藏蓝色绒丝,混着之前解决魅姬时溅上的暗红血珠,黏腻得发腥,那股血腥味里还裹着魅姬身上冷杉香水的凛冽,一冷一腥,撞得鼻腔发紧。我没回头,只用眼角的余光扫过红木办公桌的金属包边——马如香站在我身后三步远,常年佝偻的背此刻挺得笔直,灰布保洁围裙的右侧口袋翻卷着边,露出里面黑色尼龙枪套的边缘,她的手稳得可怕,虎口处的老茧蹭着枪身,持枪的食指悬在扳机护圈外,离扳机只有半寸,指腹的皮肤因为常年握扫帚和枪,磨出了深浅不一的茧子,那双平日里浑浊如蒙尘玻璃的眼睛,此刻像淬了雨林蝮蛇毒的蛇瞳,瞳仁缩成细窄的一条,死死锁着我的后颈,眼白上爬满的红血丝根根分明,像网住猎物的蛛丝。
“袈沙先生,别费劲了。”她的声音彻底变了,不再是平日里含混的、带着西南边陲方言的苍老,而是清亮又淬着狠戾,像冰棱刮过玻璃,刮得耳膜生疼,“丽丽姐三年前就把我安在这了,你扫走廊时盯着红外警报器的眼神,摸解码器时指尖的小动作,我都记在心里——可惜啊,你到死都想不到,盯着你的不是涂脂抹粉的魅姬,是我这个扫了三年地、擦了三年灰的‘老东西’。”
话音未落,她的左手突然从围裙下摆的暗袋里抽出来,一把三寸长的乌木柄短匕裹着腥甜的风刺向我的右肋——乌木柄被磨得油亮,刀刃是锻打后的高碳钢,淬着暗绿色的雨林蝮蛇毒,光线下能看到毒液粘稠的反光,那股腥甜不是普通蛇毒的腥,是混着雨林腐叶霉味、死鼠腥气的怪味,呛得我鼻腔黏膜发麻,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我几乎是本能反应,腰腹猛地发力,身体像拧麻花似的向左旋身,短匕擦着我的战术背心划过,“嗤”的一声挑破了凯夫拉防弹夹层,毒液溅在藏蓝色的战术布料上,瞬间烧出一个黑褐色的小洞,布料边缘卷着焦边,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连旁边的地毯绒丝都被毒液溅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
同时,我的左手闪电般反扣,五指成鹰爪状,精准扣住她持枪的手腕——能清晰摸到她腕骨凸起的尺骨茎突,皮下的筋腱因为发力绷得像即将断裂的弓弦,我掌心发力,顺着她腕骨的纹路猛地向后拧,只听“吱呀”一声韧带拉伸的脆响,她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格洛克19“哐当”砸在黑檀木地板上,枪身滑出去老远,撞在红木办公桌的雕花桌腿上,枪膛里的子弹因为剧烈震动发出轻微的“咔啦”声,弹壳与枪膛摩擦的细响,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马如香疼得闷哼一声,那声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沙哑得像破锣,却没半分退缩,剩下的右手攥着短匕,反手朝着我的咽喉横划过来。我俯身矮身,右膝带着全身的力道狠狠顶在她的膝盖窝,“咔嚓”一声,髌骨错位的脆响混着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单膝跪倒在地,灰布围裙翻卷上来,露出里面缝着的七八枚细如发丝的毒针,毒针的针身是不锈钢的,针尖淬着蓝汪汪的毒液,掉在波斯地毯上,发出“叮铃”的细碎声响,滚进地毯的绒丝里,像藏在暗处的獠牙。我欺身而上,右手死死锁住她的脖颈,指节嵌进她颈间松弛的软肉,能清晰感受到她颈动脉的搏动——起初是疯狂的、像受惊兔子般的急促跳动,每一次搏动都撞着我的指腹,带着滚烫的血温,随后渐渐微弱,像濒死的蝉鸣,直到彻底停滞。
“丽丽姐的眼线……也配拦我?”我咬着牙,后槽牙磨得生疼,手腕猛地加力,先是喉骨碎裂的“咔嚓”轻响,再是颈椎椎骨错位的“咯噔”闷响,那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炸开,盖过了远处隐约的枪声。她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像一摊卸了骨的烂泥,倒在魅姬尚有余温的尸体旁,浑浊的眼睛圆睁着,瞳孔散得老大,像蒙了一层白翳,嘴角溢出一丝黑褐色的血沫,顺着松弛的下巴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暗渍,和魅姬的血混在一起,那股腥甜的毒味与冷杉香水味缠在一起,呛得人反胃。
我松开手,甩了甩手腕上的血珠,指缝里还残留着她颈间皮肤的粗糙触感,混着毒液的腥甜,那股味道像粘在皮肤上的胶,怎么甩都甩不掉。刚弯腰想去捡那把格洛克19,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枪身,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不是普通的拍手,是指尖轻叩的、带着玩味的掌声,指腹与指腹相碰的声响清脆如碎玉,每一声都敲在我的心跳上,砸得人心慌,节奏不疾不徐,像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すごい腕前ですね、袈沙さん。本当に好きになっちゃいそうです、あなたは本当にカッコいいです、袈沙さん、男らしすぎます!”(好身手呀,袈沙先生,我真的是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你了,你真的好帅呀,袈沙先生,太men了!)
日语的语调柔媚婉转,尾音拖得长长的,像缠人的藤蔓,顺着耳膜钻进来,裹着甜腻的樱花香气。我猛地回头,视线撞进一片绯色的光影里——吉川樱子站在办公室虚掩的门口,一身绯色绉绸和服,面料是京都产的顶级八寸绉,在昏黄应急灯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珠光,摸上去该是滑腻如脂的质感,上面用金线和黑丝线混绣着层层叠叠的曼陀罗花,花瓣的纹路凸起,每一针都细密如蛛网,金线在光线下流转着暗金的光,像流动的血。她的腰封是墨黑色的真丝,系着银质的带扬,带扬上錾着细碎的樱花纹,垂在腰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擦过和服的下摆,发出“窸窣”的细响。她的木屐是黑漆的,屐齿是实心牛角做的,踩在波斯地毯的绒面上,绒丝被压弯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每一步都带着慢而致命的节奏,像猫科动物逼近猎物。
她的脸上挂着妖冶的笑,唇色是暗调的酒红,像凝固的血,唇线勾得凌厉,眼角的红痣比魅姬的更艳,像用针尖蘸着血点上去的,一双狐狸眼眯着,眼尾微微上挑,眼底的光却冷得像冰,目光从我的战术背心破洞扫到我沾血的手,再落到地上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上,笑意里的杀意像冰碴子似的往外渗,却又裹着一层甜腻的伪装。她身上的香水味是京都的八重樱香,前调是清甜的樱花甜,中调却藏着一丝淡淡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的隐晦气味,甜腻里裹着致命的毒,像她的人,美艳又藏刀。
“怎么,你个日本鬼子,有什么脸面和我们中国人说话?”我重新握紧手中的短刀,刀身的寒光映着她的绯色和服,刀刃上还挂着马如香的血珠,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刀刃的弧度往下滴,“嗒”的一声砸在黑檀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迅速被木质的纹理吸进去。我的声音淬着冰,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胸腔里的怒火烧得喉咙发疼,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是牙龈因为极致愤怒渗出来的血,“你要是想死,就别在这装腔作势,有本事就亮家伙!”
吉川樱子的笑收了几分,眼底掠过一丝狠戾,右手悄然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日式短刀,刀鞘是深海鲛皮做的,能看到鞘身细密的颗粒状纹路,她的指尖摩挲着鞘身,指腹的薄茧蹭着鲛皮的纹路,显然是常年握刀的老手。可她没立刻动手,因为三道沉闷又急促的脚步声已经从走廊尽头传来,像踩在我的心跳上,一步一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余光瞥见工藤千夏、吉泽真琴、中村美一三个女人出现在门口,清一色的黑色绉绸和服,只是领口绣着不同颜色的重瓣樱花:工藤千夏是霜白色,花瓣边缘泛着银线,像覆了一层薄霜;中村美一是暗紫色,花瓣脉络用金线勾勒,透着诡异的华贵;吉泽真琴是艳红色,像刚淌出来的血,与她眼角的妆容呼应。她们手里都端着改装过的伯莱塔92F,枪身被哑光黑漆包裹,消音器是钛合金材质,长约十厘米,枪口黑洞洞的,像择人而噬的兽口,齐齐对准了我——工藤千夏的枪口抵着我的太阳穴,冰冷的金属贴着我的颞骨,能感受到她指腹扣在扳机上的微颤;中村美一的枪口对着我的心口,正对左胸第四根肋骨的位置,那是心脏的要害;吉泽真琴的枪口则指着我的膝盖,封死了我屈膝躲避的可能,三个角度,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锁死了我所有的躲避空间。
吉泽真琴扭着腰走过来,和服的真丝面料蹭过我的后颈,滑腻得像蛇的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她的手臂缠上我的腰,胸脯贴在我的背上,能清晰感受到她藏在和服里的硬塑料枪套硌着我的脊椎,那股硬邦邦的触感与她柔软的身体形成极致反差,让人不寒而栗。她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带着一股甜腻的樱花香水味,却掩不住指尖暗藏的毒针——那毒针藏在她酒红色指甲油的指甲盖夹层里,针身是医用不锈钢的,细如发丝,针尖的毒液泛着幽蓝色的光,在昏黄的光线下像一点鬼火,腥甜的气味直冲鼻腔,是熟悉的雨林蝮蛇毒,却比马如香的毒更烈。
“袈沙さん、私の服を脱がせて、体をあげるから、従顺になってくださいね?”(袈沙先生,要不然我脱了,我把身体给你,你就顺从我如何?)她的声音柔得像化开的蜜,日语的语调拐着弯,带着刻意的魅惑,指尖划过我的后颈,毒针的针尖几乎要刺破皮肤,那股冰凉的触感顺着后颈的脊椎往上爬,像一条冰冷的蛇。
我猛地挣开她的手,反手推在她的胸口,掌心能摸到她和服里的肋骨轮廓,发力将她摔出去两步。她踉跄着站稳,和服的裙摆飞起来,露出小腿上缠绕的黑色尼龙绑带,绑带上插着十几枚备用毒针,针身泛着冷光,像一排细小的獠牙。“你少阴阳怪气的,你个日本鬼子!”我怒声骂道,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们这些日本鬼子,靠着旁门左道在金三角兴风作浪,真他妈不是东西!”
吉泽真琴脸上的媚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淬着毒的狠戾,她抬手抹了抹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的毒针在光线下闪了一下,用日语厉声喝道:“目立たないようにおとなしくついて来い。”(识相的就乖乖听话跟我们走,别自讨苦吃。)
四把枪对着我,就算我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同时躲过四发子弹——尤其是改装后的伯莱塔92F,换了加长枪管,穿透力极强,能轻易打穿战术背心的凯夫拉防弹夹层,直透内脏。我死死咬着牙,下颌线绷成坚硬的线条,看着她们步步逼近,中村美一抬脚踢飞我手中的短刀,刀身擦着空气发出“咻”的破风声,撞在银质油画框上,发出“当”的脆响,银质画框被磕出一个深灰色的小坑,油画的画布裂开一道斜向的缝,露出后面厚厚的隔音棉,那层隔音棉吸满了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
工藤千夏从和服的暗袋里掏出一根粗棉布做的布条,布条边缘起了毛,浸满了淡黄色的乙醚,那股刺鼻的化学气味隔着半米都能闻到,混着棉布的霉味,呛得人头晕。她快步上前,左手按着我的肩膀,右手将布条死死捂住我的口鼻。乙醚的刺鼻味直冲鼻腔,刺激得鼻腔黏膜发麻,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视线从清晰到模糊——先是吉川樱子的脸变成重影,再是整个办公室的景象天旋地转,红木办公桌的轮廓、油画上的血色、地上的尸体,都揉成一团模糊的色块。我挣扎着屏住呼吸,胸腔憋得生疼,可还是吸进了一丝,意识瞬间昏沉了几分,肌肉先是紧绷如钢,然后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得像没骨头的布偶。
她们用特制的尼龙绑带捆住我的手脚——那绑带内侧是细密的锯齿状纹路,像鲨鱼的牙齿,越挣越紧,勒得手腕和脚踝生疼,锯齿嵌进皮肤,能清晰感受到毛细血管破裂的刺痛,血珠顺着绑带的纹路往外渗,黏在皮肤上,凉得像贴了一层冰。然后她们拖着我,穿过混乱的走廊,往别墅的地下室走去。
拖拽的过程中,我的后背蹭过走廊的水泥地面,地面上的细小石子和玻璃碴硌着我的肩胛骨,划出一道道细密的血痕,战术背心的尼龙肩带磨破了锁骨处的皮肤,渗出来的血珠沾着灰尘,结成暗红的痂。沿途能听到丽丽姐的声音,从二楼的书房传来,带着浓重的烟嗓,骂人的话里混着泰语和中文,还夹着雪茄燃烧的“滋滋”声,她的声音里满是怒意,像被惹毛的母狮。还有手下的回应声、玻璃破碎的脆响、枪声的爆鸣,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粥,嘈杂得让人耳鸣。走廊的墙壁上,墨绿色藤蔓的干涸印记被我的血蹭花,暗褐色的硬壳状印记里多了几道暗红的血痕,像蜿蜒的蛇,爬在冰冷的墙面上。
地下室的小黑屋只有几平米大,墙壁是浇筑的混凝土,粗糙得能摸到水泥的颗粒感,上面有手指粗的裂缝,裂缝里长着暗绿色的苔藓,那层苔藓像天鹅绒一样柔软,摸上去黏糊糊的,沾在指尖,搓开能看到淡绿色的汁水,散发出潮湿的霉味,混着老鼠屎的腥气和铁锈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钨丝灯挂在天花板的铁钩上,灯丝在频繁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只能照到方圆一米的范围,其余的地方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像泼翻的浓墨,连伸手都看不见五指。
她们把我扔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尼龙绑带的另一端系在墙角锈迹斑斑的铁环上——那铁环嵌在混凝土里,边缘的锈迹像溃烂的伤口,冰凉的金属蹭着我的手腕,勒得更紧了,锯齿几乎要嵌进骨头里。吉川樱子蹲下身,右手握着日式短刀,刀尖是磨得雪亮的高碳钢,泛着冷冽的光,她用刀尖挑开我的战术背心的缝线,“嘶啦”一声,布料裂开的声响在寂静的小黑屋里格外刺耳,像一把刀划在心上。她的指尖划过我的胸口,指甲盖蹭着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摸到那个刻着曼陀罗花的U盘,捏起来看了一眼——U盘的磨砂外壳沾了我的汗渍和血珠,曼陀罗的银色纹路硌着她的指尖,边缘镶嵌的碎钻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星星点点的鬼火。她冷笑一声,那声笑里裹着不加掩饰的贪婪,又把U盘塞回我的贴身口袋里,用日语冷声道:“このものは、私たちのものになる。今はあなたに预けておくが、すぐに取り上げる。”(这个东西,早晚是我们的。现在暂且寄在你身上,很快就会取走。)
说完,她们转身离开,厚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响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锁芯转动的“咔哒”声,在死寂的小黑屋里回荡了许久。
我靠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墙壁的凉意透过战术背心渗进来,冻得胸腔发疼。我挣扎着想要挣开绑带,手腕发力时,肌肉的酸胀感顺着手臂蔓延,可那尼龙带像长在肉里一样,只磨得皮肤渗出血丝,绑带的锯齿嵌得更深,疼得我额头冒冷汗,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混凝土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战术背心里的通讯器被她们搜走了,我连和傣鬼联系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口袋里的U盘还在,冰冷的磨砂外壳贴着我的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脏的每一次搏动,“咚咚、咚咚”,一下一下,像敲在死亡的鼓点上,震得胸口发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混着钨丝灯闪烁的“滋滋”声,还有小黑屋角落里老鼠窸窣的爬动声,这些声音缠在一起,让小黑屋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橡皮筋,绷得人神经发麻。我算着时间——从傣鬼在通讯器里说“最快二十五分钟到”,到现在,秒针刚走过最后一格,二十五分钟,一分都不差。
雨林的路再难走,遍布暗哨和泥潭,公安和部队的联合执法队,也该冲破那些荷枪实弹的暗哨,逼近别墅了。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近,先是零星的枪声,AK47的“哒哒哒”爆鸣混着手枪的“砰、砰”闷响,然后是密集的脚步声,皮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噔噔”声,还有傣鬼带着云南口音的呼喊声,喊着“袈沙!袈沙!你在哪?”,那声音从一楼传到地下室,穿过厚重的楼板和铁门,变得模糊又遥远,却像一根针,狠狠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可他们找不到我。
他们不知道我被关在这栋别墅最深的地下室里,藏在这间没有窗户、没有标记的小黑屋里;不知道我被青姑会的人控制着,四把枪抵着我到了这里;不知道丽丽姐早在半年前就和日本青姑会勾结,要把金三角的制毒网络连根搬到日本;更不知道,那枚藏着所有罪证的U盘,还贴在我的胸口,随时可能被青姑会的人搜走,被丽丽姐销毁。
铁门锁芯传来细微的转动声,“咔啦、咔啦”,是钥匙插进去的卡顿感,混着锈迹摩擦的声响,不知道是外面的执法队在逐间搜查,还是青姑会的人折返回来,要取走我身上的U盘。我的手腕被绑带勒得麻木,血痂裂开,血顺着绑带往下淌,滴在混凝土地面上,晕开暗红色的印记,那抹红在昏黄的光线下,像一摊凝固的血。口袋里的U盘还在,曼陀罗的银色纹路硌着我的胸口,像一枚催命符,每一次心跳,都让那纹路的棱角更清晰。
支援的人来了,枪声就在别墅里炸开,可我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连一句报信的话都传不出去。U盘还在,那些能让雷朵集团、青姑会、暗夜集团万劫不复的罪证还在,可我能撑到他们找到我的那一刻吗?还是说,我终究要葬在这栋浸透了血腥和罪恶的别墅里,让所有的秘密,都随着这枚U盘,一同湮灭在无边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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