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悔看着那道拦路的金色光刃,像道烧红的铁线,烫得他不敢再往前半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幽兰戴尔身上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此刻却成了催命符般的气息。
“跑不动了?”幽兰戴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病态的笑意。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颈,那里正是记忆碎片最汹涌的地方,“早说过,你逃不掉的。”
魏无悔被她拽着后领提起来,双脚离地的瞬间,他像只被拎住命运的小猫,徒劳地蹬了蹬腿。
侵蚀之键不在手里,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底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转过来,对上那双彻底染成猩红的眼眸。
“为什么非要逼我?”幽兰戴尔的指甲掐进他的脸颊,力道大得像是要在上面刻下印记。
“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就像在游乐场里那样,你笑的时候,眼睛亮得像偷了星星……”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时而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时而又尖锐得像要把他撕碎。
魏无悔被她晃得头晕,只能偏过头,看着远处逆熵的飞艇正在低空盘旋,舱门里探出的枪口闪着冷光——他们显然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他们来了。”魏无悔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被掐住的窒息感,“你把我留在这里,只会被他们当成靶子。”
“靶子?”幽兰戴尔突然笑出声,抱着他猛地腾空而起,金色光翼在身后展开,带起的气流掀飞了满地的爆米花桶。
“那就让他们来试试。谁敢动我的魏,我就拆了他们的飞艇,掀了这天穹市!”
她的话音刚落,数道激光束就从飞艇上射来,擦着她的光翼飞过,在地面炸出一个个焦黑的坑。
幽兰戴尔抱着魏无悔在空中灵活地躲闪,另一只手甩出的光刃精准地劈中了飞艇的引擎,爆炸声瞬间撕裂了游乐场的喧嚣。
“看到了吗?”她低头冲怀里的人笑,金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猩红的眼眸在火光中闪得吓人。
“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魏无悔被她勒得喘不过气,却突然注意到她光翼边缘在闪烁——刚才那下引擎爆炸,还是波及到了她。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因为害怕,反倒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这疯女人,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幽兰戴尔突然收紧的怀抱掐断了。
她抱着他俯冲而下,撞碎了过山车的铁皮轨道,在一片金属扭曲声中落在了地下检修通道。
“砰”的一声闷响,魏无悔被按在冰冷的钢铁地面上,后脑勺磕得生疼。
幽兰戴尔的膝盖顶着他的小腹,双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金色长发垂下来,像帘子一样把他和外面的火光隔开。
“这里没人能找到我们了。”她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焦糖和硝烟混合的怪味。
“魏,我们就在这里,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可魏无悔却从那温柔里读出了毁灭的意味——这哪里是永远在一起,分明是要把他和自己一起埋进这堆废铁里。
“放开……”他咬着牙挣扎,却被按得更紧,骨头都快被压碎了。
就在这时,通道入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逆熵的士兵举着枪冲了进来,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扫来扫去:
“检测到高浓度崩坏能反应!在这边!”
幽兰戴尔的眼神骤然变冷,她猛地起身,金色光刃瞬间将最前面的士兵劈成两半。
血溅在她的脸上,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回头冲地上的魏无悔笑了笑,那笑容甜得发腻:“你看,又来打扰我们的坏人。等我收拾完他们,我们就回家,嗯?”
魏无悔躺在地上,看着她转身迎向逆熵的士兵,金色的光翼在狭窄的通道里炸开刺眼的光芒。
枪声、惨叫声、金属撕裂声混在一起,像场失控的噩梦。
他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一片冰凉——那是刚才挣扎时从幽兰戴尔身上蹭下来的东西,是枚小小的吼姆徽章,边角都磨圆了,和记忆里那个被他偷偷换过装备的手办上的徽章,一模一样。
心口突然一抽,比被按在地上时还要疼。
这个疯女人,到底藏了多少没说出口的话?
逆熵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幽兰戴尔的光翼已经开始闪烁,显然消耗极大。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累,每一次挥刃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只为了守住身后这片小小的空间。
魏无悔攥紧了那枚徽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他看着那个浴血的金色身影,突然想起自己世界的呆鹅——每次训练到极限,她也会这样死撑着不肯倒下,只是那时,他总会冲上去把她拽下来,骂一句“蠢货”。
可现在,他只能躺在地上,看着这个世界的“呆鹅”,在疯狂的边缘越坠越深。
“幽兰戴尔!”他忍不住喊出声。
正在砍杀的身影猛地一顿,回头看他的瞬间,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像是突然从疯狂中清醒了片刻。
就是这个瞬间!
魏无悔抓起身边一根断裂的钢筋,用尽全身力气扔了过去。
钢筋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砸中了通道顶部的承重柱。
“轰隆——”
碎石和水泥块哗啦啦地砸下来,瞬间堵住了通道的一半。
逆熵的士兵被埋在后面,暂时过不来了。
幽兰戴尔看着突然坍塌的通道,又回头看向魏无悔,眼神里的茫然渐渐被更深的偏执取代:“你想帮他们困住我?魏,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她一步步朝他走来,光刃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像串红色的念珠。
魏无悔慢慢站起身,攥着那枚吼姆徽章,看着她越走越近,突然笑了。
“不是离开。”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幽兰戴尔耳中,“是想告诉你,你这样……一点都不酷。”
幽兰戴尔的脚步顿住了。
“我世界的呆鹅,虽然死板又傲娇,可她从来不会用这种方式留人。”
魏无悔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她会把吼姆手办藏起来,会在训练时偷偷让着我,会在我受伤时,笨手笨脚地给我包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她的喜欢,是想让我好好活着,不是想和我一起死啊。”
幽兰戴尔的光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猩红的眼眸里第一次涌出泪水,混着脸上的血,糊得一塌糊涂。
“活着……”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咀嚼这个陌生的词,“没有你的世界,活着有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逆熵士兵的呼喊声,显然他们正在清理坍塌的碎石。
魏无悔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那点烦躁和心疼又涌了上来。
他走上前,踮起脚尖,把那枚吼姆徽章塞进她手里。
“这个还你。”他说,“你得自己想明白,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幽兰戴尔下意识地握紧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等她回过神来时,魏无悔已经转身,朝着通道另一侧的通风口钻了进去。
小小的身影在黑暗中缩成一个白点,很快就消失在管道深处。
“魏——!”她疯了一样冲过去,却被通风口的铁栅栏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白色彻底消失。
她抓着栅栏,指甲抠得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疼。
只有掌心那枚徽章,烫得像团火,烧得她心口的窟窿越来越大。
通道外的碎石被清理开了,逆熵的士兵举着枪冲进来,瞄准了那个失魂落魄的金色身影。
幽兰戴尔却像是没看见,只是死死攥着那枚吼姆徽章,一遍遍地呢喃:“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通风管道里,魏无悔捂着嘴,不让自己咳嗽出声。
他能听到身后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却没有回头。
他知道,那个疯女人不会有事的。
就像他知道,自己世界的呆鹅,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回去抢她的吼姆手办,等着他说一句“呆鹅,我回来了”。
管道尽头透出微光,那是逆熵飞艇的方向。
魏无悔深吸一口气,朝着那片光亮爬去。
不管前路还有多少疯子和陷阱,他都得走下去。
因为有人在等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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