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圣夜学园被笼罩在一片沉寂的墨蓝之中。只有几盏孤独的路灯,在空旷的庭院里投下昏黄的光晕。
月咏几斗如同真正的夜猫,敏捷地翻过校园的铁栅栏,落地无声。黑色的紧身衣让他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警惕而坚定的光。阿夜趴在他头顶,耳朵机警地转动着。
“几斗,真的要进去吗?被发现的话,又会被那个坏女人骂哦~”阿夜拖长了语调,但语气里并无多少惧意。
“闭嘴,阿夜。”几斗压低声音,“复活社的内部网络显示,有一部分关于‘胚胎’和早期心灵能量实验的加密资料,备份服务器就在这所学校的档案室里。”他必须找到这些,这不仅关乎胚胎,更可能与他父亲月咏或斗的失踪有关。
他利用矫健的身手,避开巡逻保安的手电光束,如同鬼魅般潜入教学楼。档案室在顶层,门锁是电子密码型。几斗啧了一声,从工具包里拿出小巧的解码器,正准备动手。
“密码是1027,校庆日。”
一个清冽平静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的走廊阴影处响起。
几斗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转身,手已按在腰间的武器上,眼神锐利如刀。只见神崎异从廊柱的阴影中缓步走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深夜出现在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色风衣,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是你?”几斗认出了这个最近在圣夜学园里传闻颇多的转学生,眼神中的警惕未减反增,“你怎么会在这里?”
异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到档案室门口,熟练地输入了密码——1027。电子锁应声而开。“这里的安保系统与复活社内部网络有部分联动。你刚才触发了外围警报,我恰好有权限暂时屏蔽它。”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权限?”几斗眯起眼,打量着异,“你到底是什么人?复活社的爪牙?”
“神崎异。目前是圣夜学园的学生。”异推开档案室的门,侧身让开通道,“至于我和复活社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但并非敌人。”
几斗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异的目光直视几斗,“不仅仅是胚胎,还有关于‘心灵之蛋’早期实验的数据,特别是……编号‘oR-01’,月咏或斗研究员参与的那个项目。”
几斗的瞳孔猛地收缩!父亲的名字和项目编号从对方口中如此轻易地说出,让他心神剧震。阿夜也炸起了毛,低吼道:“几斗!他怎么会知道?!”
“你——!”几斗一步上前,几乎要揪住异的衣领,但异依旧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欺骗,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了然。
“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我的信息来源,”异的声音低沉下来,“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复活社目前的做法没有好感。那些数据,留在他们手里,或者被你这样的‘小偷’拿走,结果可能截然不同。”
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的钥匙,递给几斗:“这里是学校后街‘星辰庄’公寓203室的钥匙。那里很安静,没有监视。如果你需要暂时远离歌呗和复活社的视线,或者需要一个……不被干扰的地方研究你拿到的东西,可以去那里。”
几斗没有接钥匙,眼神充满了审视与怀疑:“为什么帮我?你想得到什么?”
“就当是……投资。”异的回答依旧带着一种疏离的理性,“我认为,让你继续追查下去,比让你被复活社彻底抓住或逼入绝境,对‘真相’更有利。至于回报,等你找到你认为重要的东西时,或许会愿意分享一部分信息给我这个……‘盟友’。”
“盟友?”几斗嗤笑一声,但紧绷的肌肉似乎放松了些许。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与他相似的、游离于光明与黑暗边缘的气质。他不是纯粹的光明守护者,也并非彻底的黑暗堕落者。
阿夜飞到钥匙旁边,用爪子拨弄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哎呀呀,几斗,有人给你准备了秘密基地哦~好像只对你感兴趣的家猫一样呢~”
几斗瞪了阿夜一眼,但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深深看了异一眼:“我不会感谢你。如果让我发现这是陷阱……”
“随时恭候。”异微微颔首,“资料在第三排服务器机柜,红色标签的那个硬盘。你有十分钟时间。”
几斗不再多言,闪身进入了档案室。
异没有跟进去,他只是靠在门外的墙上,静静等待着。夜色浓重,走廊尽头的窗户映出远处复活社大厦顶端的霓虹标志,像一个巨大的、窥视着的眼睛。他左耳的黑曜石耳钉,在远处霓虹灯的反射下,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
他知道自己在冒险。帮助几斗,意味着正式踏入与复活社对立的灰色地带,也意味着他必须更小心地隐藏自己的秘密和真正目的。但正如他所说,几斗是变量,是可能打破复活社僵局的关键。而且……在几斗那双倔强而孤独的眼睛里,他似乎看到了某种与自己灵魂深处共鸣的东西。
十分钟后,几斗如同幽灵般闪出档案室,对着异点了点头,表示得手。
“警报系统一分钟后恢复。”异提醒道。
几斗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将这个神秘的少年看得更透彻些,最终只留下一句:“别死了,神秘的‘盟友’。” 随即,他便与阿夜一同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异看着几斗消失的方向,良久,才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左耳上那枚似乎裂痕又细微了一分的黑曜石耳钉。
“黑暗中的盟友吗……”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复杂的弧度,“或许,比光明下的同伴……更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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