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蚀灵阵内,魔气滔天,怨魂嘶嚎。翠绿色的生命光华在污秽魔气的侵蚀下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那棵巨大的玉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枝叶(虽已枯萎,但道韵犹存)上的光泽飞速黯淡。生命源石的翠绿也被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灰翳。
守树人脸色铁青,他全力催动自身与玉树、源石的联系,磅礴的生命之力化作一道道绿色的光环扩散开来,勉强抵挡着蚀灵魔气的侵蚀,并不断净化着靠近的魔头,但范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显然独木难支,只能苦苦支撑阵法,无力反击。
星璇则护在石猛、韩雪等人身前,银白的星辰之力化作坚实的屏障,将众人笼罩。星辰之力中正平和,对魔气有一定的克制,但在四名炼虚初期魔修主持的完整大阵下,也只能做到自保,难以突破。石猛等人更是只能依靠凌云和星璇的庇护,在炼虚级别的法则碰撞余波中艰难维持。
战场的中心,凌云与邪影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邪影身为圣殿第八圣使,炼虚后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其身法更是诡谲莫测,如同真正的影子,在浓稠的魔气中时隐时现,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刁钻狠戾的攻击。他双手戴着暗紫色的金属爪套,爪尖闪烁着幽光,蕴含着腐蚀神魂、污秽法力的剧毒,招招不离凌云要害。
“影魔撕天爪!”
邪影身形一晃,化作数十道真假难辨的残影,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向凌云!每一道残影挥出的爪影都凝若实质,撕裂空间,带着刺耳的尖啸!
凌云身处围攻中心,面色冷峻。寂灭虚界收缩至周身三丈,灰暗的力场将侵袭而来的爪影不断湮灭,但那爪影中蕴含的诡异力量和剧毒,依旧让虚界微微震颤。他手持寂渊剑,剑随身走,灰蒙蒙的剑光如同泼墨,精准地点向每一道攻来的真实爪影!
叮叮当当——!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交击声响起!火星四溅,魔气与寂灭剑气疯狂碰撞、湮灭!
凌云剑法超绝,对力量的控制妙到毫巅,总能以最小的消耗化解邪影的攻击。但邪影的速度实在太快,攻击又诡异多变,一时间竟将他缠住,无法脱身去破坏阵法或援助守树人。
“嘿嘿,木云,你的寂灭之道确实厉害,但在本使的万影魔功和蚀灵大阵下,又能支撑多久?待那老树耗尽生机,阵法全力运转,便是你的死期!”邪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满了戏谑与自信。
凌云眼神冰冷,并不答话。他一边抵挡着邪影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心分二用,全力感应着识海中的寂灭星碑,以及那新融入的太阳毁灭、太阴冰寂本源。他在寻找一个契机,一个能打破僵局,甚至反败为胜的契机!
他能感觉到,生命源石中那磅礴的生机,虽然与他的寂灭道则看似相克,但在这种极致的对抗中,反而让他对“生”与“死”的界限有了更模糊,却也更深层的感悟。寂灭,并非纯粹的“无”,而是在“有”与“无”之间的轮转与平衡……
就在他心神沉浸于这种玄妙感悟的瞬间,邪影抓住了他一丝细微的迟滞!
“好机会!魔影噬心!”
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与魔气融为一体的暗影,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突破了寂灭虚界的防御,直刺凌云后心!这一击,蕴含了邪影八成的功力,更是凝聚了蚀灵大阵的污秽之力,歹毒无比!
“前辈小心!”星璇看得分明,惊骇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凌云仿佛背后长眼,并未回身格挡,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猛地放弃了部分对寂灭虚界的掌控,任由那道暗影刺入自己体内!同时,他运转混沌吞天功,并非去抵抗、湮灭这股入侵的污秽魔能,而是……引导它!以这股极致的“死寂”与“污秽”之力为引,强行冲击自身道基,去触碰、去沟通那看似与之截然相反的——生命源石的生机!
他在兵行险着!欲要以自身为熔炉,引动生死之力,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碰撞与尝试!
“噗——!”
暗影入体,凌云身体剧震,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血液并非鲜红,而是带着一丝污浊的暗紫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气息如同决堤般暴跌!周身寂灭虚界剧烈晃动,几乎要崩溃!
“哈哈哈!自寻死路!”邪影见状,发出得意忘形的狂笑,以为凌云是措手不及被自己重创。
守树人也是脸色大变,不明白凌云为何要硬接这一击。
星璇、石猛等人更是心胆俱裂!
然而,就在凌云气息跌至谷底,仿佛下一刻就要道消身殒的刹那——
嗡——!!!
他识海中的寂灭星碑,感受到了宿主濒临毁灭的危机,以及那股被引入体内的、极致的死寂污秽之力,骤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暗金色的火焰纹路与幽蓝色的月牙纹路疯狂闪烁!
与此同时,被他以意志强行引导、冲击生命源石的那股“死意”,就仿佛在烧红的烙铁上浇下了一瓢冰水,引发了剧烈的反应!
生命源石仿佛被彻底激怒了!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以及一种对它本源力量的“亵渎”!那翠绿色的光芒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开来!一股纯粹到极致、磅礴到无法形容的生命洪流,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苏醒,轰然顺着凌云那丝引导的“桥梁”,反冲入他的体内!
这一刻,极致的“死”(邪影的魔功+蚀灵大阵之力+凌云自身的寂灭道基)与极致的“生”(生命源石的本源),在凌云的身体这个“战场”上,轰然碰撞!
“呃啊啊啊——!”
凌云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嘶吼,身体表面一半浮现出污秽的紫黑色魔纹,散发出死寂衰败的气息;另一半则呈现出翠绿欲滴的生机光泽,血肉仿佛都在重生!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冲突、撕扯、湮灭!他的经脉、丹田、甚至神魂,都在这恐怖的冲突中寸寸碎裂,又在那磅礴生机的滋养下强行愈合,周而复始,如同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酷刑!
这种痛苦,远超凌驾于任何肉身之苦,是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和大道根基的折磨!
“他……他在干什么?!”邪影脸上的笑容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气息混乱到极点、仿佛随时会炸开的凌云。
守树人也是目瞪口呆,他守护生命源石无数岁月,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疯狂地引动生死之力在体内对冲!这简直是自杀!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凌云必死无疑之际,那在他体内疯狂冲突的生死之力,在达到某个临界点的瞬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那源自寂灭星碑的寂灭道韵,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又如同一个高明的调和者,并未强行压制任何一方,而是开始引导这两股力量,围绕着某个无形的“原点”,缓缓旋转起来!
生与死,阴与阳,创造与终结……两种极端的力量,在这旋转中,不再仅仅是冲突与湮灭,而是开始了一种玄之又玄的……交融与转化!
死寂的尽头,仿佛孕育着一丝微弱的生机;磅礴的生机之中,也蕴含着走向寂灭的必然。它们不再是绝对的对立,而是形成了一个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轮回!
凌云那破碎重组的身体,成为了这个微小“轮回”的载体。他那原本灰败死寂的气息,开始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回升,并且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厚重、更加……圆融!一种超越了单纯“寂灭”的、蕴含着一丝“生死轮转”真意的全新道韵,开始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锐利如剑的眸子,此刻却变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左眼瞳孔深处,仿佛有一点微弱的翠绿生机在闪烁;右眼瞳孔深处,则是一点更加深邃的灰暗死寂在盘旋。
“原来如此……寂灭非终,生机非始……轮回往复,方见真我……”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了某种宇宙奥秘的平静与威严。
此刻,他借助邪影的致命一击和生命源石的磅礴生机,在生死边缘,强行领悟并初步驾驭了一丝“生死轮转”的意境!虽然远未大成,但已然让他的寂灭大道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的修为,并未突破境界,但其本质,已然发生了蜕变!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死?!还……”邪影感受到凌云身上那截然不同、却更加危险的气息,脸上的得意彻底被惊骇与恐惧取代!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守树人更是震撼得无以复加,他看着凌云,仿佛在看一个奇迹。“生死轮转……他竟然……触摸到了这层境界?!”
“现在,该我了。”
凌云目光平静地看向邪影,那目光让邪影如坠冰窟!
凌云缓缓举起了寂渊剑。这一次,剑身之上不再是纯粹的灰暗,而是缠绕上了一缕细微却无比坚韧的翠绿色生机流光,与那灰暗的寂灭剑意完美交融,形成了一种更加恐怖、更加难以揣度的力量波动!
“寂渊——轮回劫!”
一剑斩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看似平凡、却仿佛蕴含着一个小型宇宙生灭轮回轨迹的剑光,缓缓飞向邪影。
这道剑光速度并不快,却仿佛锁定了邪影的一切气机,让他生出一种无论如何闪避、防御都徒劳无功的绝望感!剑光之中,他看到了生命的萌发、成长、鼎盛、衰败、乃至最终的寂灭与……可能的新生!这是一种直指本源、审判生死的力量!
“不!万影遁空!”邪影吓得魂飞魄散,疯狂燃烧精血,施展出保命遁术,身体化作无数道魔影,朝着四面八方逃窜!
然而,那“轮回劫”剑光仿佛无视了空间与数量,轻轻一扫。
噗噗噗噗——!
所有逃窜的魔影,如同被抹去了存在痕迹,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连同邪影的本体,也在剑光掠过的瞬间,动作骤然停滞。
他脸上的惊恐凝固,眼神迅速黯淡,周身沸腾的魔气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迅速消散。他的生机,在那蕴含轮回意境的剑光下,被强行终结,连自爆都未能做到。
圣殿第八圣使,炼虚后期的邪影,陨落!
主持阵法的四名炼虚初期魔修,见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维持阵法,发一声喊,化作四道魔光就想逃窜!
“现在想走?晚了。”
凌云目光一转,并指如剑,隔空连点四下。
【寂灭·破虚指】!
四道凝练的指芒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那四名魔修的背心!
砰砰砰砰!
四团魔气炸开,四名炼虚初期魔修,步了邪影的后尘,形神俱灭!
随着主持者的死亡,那笼罩盆地的万魔蚀灵阵发出一声哀鸣,轰然崩溃,浓郁的魔气失去了支撑,开始迅速消散。
盆地之中,重新恢复了清净,只剩下那棵玉树和生命源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以及……气息已然大变,仿佛脱胎换骨的凌云。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星璇、石猛、韩雪、铁山、孙不二,乃至守树人,都如同泥塑木雕般看着凌云,大脑一片空白。
逆转!绝地逆转!
不仅未死,反而在生死关头领悟无上意境,反杀强敌!这是何等惊才绝艳?这是何等逆天的气运与悟性?!
“前辈……您……您没事吧?”星璇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激动与难以置信。
凌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浊气中,一半是灰暗的死寂,一半是翠绿的生机,最终在空气中交融消散。他感受着体内那初步成型的、蕴含一丝轮回意境的崭新力量,虽然经脉和神魂依旧传来阵阵剧痛,那是强行融合生死之力留下的创伤,但道基不仅未损,反而更加坚固圆满。
“无妨。”他摆了摆手,目光再次投向那棵玉树和生命源石。
守树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凌云,沉默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能于生死间领悟轮回真意,可见与此物有缘,更是身负大气运、大毅力者。老夫……不再阻拦。”
他守护于此,是不愿生命源石落入歧途或引发灾祸。但凌云此刻展现出的境界与心性,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料。那蕴含一丝轮回意境的力量,或许才是生命源石最好的归宿。
守树人的身影缓缓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绿色的光粒,融入了那棵玉树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或者说,他选择了认可。
凌云走到玉树前,看着那块翠绿欲滴的生命源石。这一次,他伸出手,并未感受到任何排斥。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源石的瞬间,源石微微一颤,那磅礴的生命本源如同找到了归宿,温顺地流淌而出,涌入他的体内。
与之前两次不同,这一次的吸收异常平和。那生命本源并未与他的寂灭道基冲突,而是在那新领悟的“轮回意境”调和下,完美地融入了寂灭星碑之中。
寂灭星碑之上,除了暗金火焰、幽蓝月牙之外,又多了一道翠绿色的、如同嫩芽般的细微纹路。三股本源力量在碑体上交相辉映,彼此流转,形成了一个更加稳定、更加玄奥的平衡。
凌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变得无比磅礴,恢复能力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更重要的是,他对“生”与“死”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寂灭星辰体隐隐有向更高层次蜕变的趋势。
他收回手,那生命源石并未像前两次那样化为碎屑,只是光芒内敛了许多,依旧静静地存在于玉树根部,仿佛等待着下一个有缘人,或者继续滋养着这片土地。
连续吸收三处星碑本源,凌云能清晰地感觉到,寂灭星碑碎片补全了一小部分,虽然距离完整依旧遥远,但带来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他的实力,已然稳稳站在了炼虚期的巅峰,足以傲视同阶,甚至面对一些初入合体期的存在,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恭喜前辈(木云道友)大道更进一步!”星璇等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纷纷上前道贺,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
凌云点了点头,正欲开口,整个星陨幻境,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轰隆隆——!!!
天空中的暗红色变得更加深邃,那些悬浮的星辰残骸开始加速移动、碰撞、爆炸!大地上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狂暴的能量从地底喷涌而出!空间变得极其不稳定,道道黑色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
“幻境要崩塌了?!”
众人大惊失色。
凌云目光一凝,他能感觉到,幻境的根基正在飞速瓦解!是因为他取走了三处核心的本源力量?还是因为与邪影等人的大战破坏了此地的平衡?亦或是……一个月的时间快到了?
“不好!幻境即将崩溃!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星璇急声道,他凭借古星传承的感应,能清晰地察觉到这片空间的毁灭趋势。
“走!”凌云当机立断,也顾不得仔细探查那感应中可能存在的、更加微弱的其他波动了。生存是第一要务!
他撑开更加稳固的寂灭虚界(蕴含一丝轮回意境后,虚界更加凝实),将众人笼罩,辨认了一下来时方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幻境入口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星陨幻境,已然是一片末日景象。山崩地裂,空间破碎,无数隐藏的星煞怨灵、变异生物在绝望中疯狂攻击一切活物。甚至能看到一些同样在幻境中探险的其他势力修士,也在仓皇逃窜,不时有人被空间裂缝吞噬,或被狂暴的能量撕碎,惨叫声此起彼伏。
凌云凭借强大的实力和对空间的敏锐感知,在崩坏的世界中艰难穿梭,避开一道道致命的裂缝和能量乱流。
途中,他们遇到了同样在逃亡的昊天剑宗队伍,剑无痕脸色苍白,显然也经历了苦战,身后只剩下两名剑修。双方只是对视一眼,便默契地各自逃命,此刻谁也顾不得谁。
也看到了太阳神宫的赤燎,他更加狼狈,只剩孤身一人,浑身是伤,看到凌云等人,眼神复杂,却也不敢靠近,埋头狂奔。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幻境入口!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前方终于出现了那熟悉的、正在剧烈扭曲、缩小的七彩漩涡——幻境入口!
然而,入口周围的空间已然极度不稳,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绞肉机,将一些试图冲出去的修士瞬间撕碎!
“入口要关闭了!冲出去!”凌云低吼一声,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寂灭虚界全力撑开,如同一个灰色的梭子,硬生生撞入了那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中!
嗤嗤嗤——!
虚界与能量乱流激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光芒明灭不定!
星璇也全力输出星辰之力,加固防御。
石猛等人更是将法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凌云撑起的护罩。
在所有人拼尽全力的冲击下,他们终于险之又险地冲出了那即将彻底闭合的七彩漩涡!
噗通!噗通!
众人如同下饺子般,摔落在观星台坚硬的地面上,个个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心有余悸。
回头望去,只见那七彩漩涡在发出一阵不甘的剧烈闪烁后,猛地收缩成一个极点,随后彻底消失不见。天空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零星几道狼狈的身影,如同他们一样,侥幸逃了出来,瘫倒在地,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星陨幻境,彻底关闭了。
凌云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那蜕变后的力量,以及寂灭星碑中新增的三道本源纹路,目光深邃。
这一次幻境之行,收获远超预期。不仅实力大进,更是触摸到了“生死轮转”的无上意境。但圣殿的阴影依旧浓重,星碑碎片的收集之路,还漫长得很。
他看向惊魂未定的石猛等人,又看了看身旁气息更加深邃的星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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