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那苍凉、古老、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如同无形的巨锤，一次又一次地敲击在两人的心脏上！它并非通过耳朵接收，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带来最原始的恐惧和压迫感！
整个岩洞仿佛都在随之震颤，细小的碎石和沉积物簌簌落下。海水变得粘稠而冰冷，仿佛每一滴都蕴含着无尽的肃杀之意。
【警告！超高强度灵能声波持续冲击！灵魂屏障压力持续升高！】
【建议立刻加固精神防御！‘信息过滤器’超负荷运行！积分消耗速度提升300%！】
系统的警报与那号角声几乎在陈默脑海中同时炸响，太阳穴传来钻心的刺痛，刚刚稍缓的信息污染低语再次变得清晰可闻，仿佛有无数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漠然地注视着这两个渺小的入侵者。
“操！是‘深渊号角’！传说竟然是真的！”敖烈的惨叫透过通讯螺传来，声音扭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守望者的集结令！它们真的苏醒了！完了完了……这玩意一响，整个海渊的怪物都会发疯！我们会被撕成碎片的！”
他甚至能听到敖烈那边船员们绝望的哭喊和混乱的跑动声。东海遗族的传说显然比陈默知道的更详细，也更能体会这号角声意味着什么。
陈默死死咬住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强忍着灵魂层面的剧烈不适，双手却稳如磐石地在控制台上飞速操作。
“闭嘴！冷静点！”他对着通讯螺低吼，声音因对抗压力而显得有些嘶哑，“号角声覆盖范围极大，是针对整个海渊的清场命令，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现在自乱阵脚才是找死！”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猛地浇在快要崩溃的敖烈头上。
敖烈猛地一窒，喘着粗气，似乎被点醒了。是啊，这号角是针对所有非“守望者”体系的存在，他们只是恰好被囊括其中。如果现在惊慌失措，暴露位置，那才是真的十死无生！
“稳住船！所有人回到岗位！开启最大静默模式！能量输出降到最低！”敖烈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强行压下恐惧，对着自己的船员怒吼下令。骨木舰船上的慌乱迹象很快被压制下去。
另一边，陈默已经完成了操作。“海渊号”外壳上所有隐匿符文亮到极致，引擎彻底熄火，甚至连内部生命维持系统都降到了最低功耗，整艘船如同彻底变成了一块海底岩石，气息近乎完全消失。
【全舰静默模式已启动。能量波动已压制至环境背景噪音级别。】
【信息过滤器超频运行，积分-500\/秒！警告：此状态无法长时间维持！】
每秒500积分！陈默看着飞速下跌的积分余额，心头都在滴血，但脸上却毫无波动。这是必要的代价！
那恐怖的号角声又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终于缓缓停歇，余音如同诅咒般萦绕在深海之中，久久不散。
岩洞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比之前更加压抑。两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确认再无异动后，陈默和敖烈才几乎同时长长地、颤抖着吐出一口浊气，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妈的……吓死老子了……”敖烈瘫在椅子上，声音发虚，“这鬼地方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快速检查着舰船状态和个人情况。灵魂层面的压力虽然减轻，但那种被无形巨网笼罩的感觉却愈发清晰。守望者苏醒了，这意味着整个海渊的规则已经改变，从此步步杀机。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陈默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但怎么走，是个问题。原路返回恐怕已经布满陷阱。”
敖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没错，‘深渊号角’一响，所有通往浅层的路径肯定都被那些发疯的怪物和该死的傀儡封锁了！我们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难道要困死在这鬼地方？”
就在这时，陈默的目光再次扫过系统光幕上那条关于“隐藏任务：海渊惊变”的提示，以及之前解析出的那个“奇特频率信号”和“水下城市废墟”的坐标。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与其被动地、冒着巨大风险尝试突破封锁返回，不如……主动深入？去那个一切诡异的源头看个究竟？
风险极高！但机遇往往与风险并存！更何况，他们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抬起头，看向光幕中惊魂未定的敖烈，目光锐利如刀：“敖烈，你之前说，你来海渊，是为了寻找族中失落的圣物？”
敖烈一愣，没想到陈默突然问这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族中古老预言提及，圣物就在海渊深处，关系到东海遗族的未来兴衰。只是……没想到这鬼地方这么邪门。”
“你对海渊深处的了解，远多于我。而我的装备和分析能力，能应对很多未知风险。”陈默缓缓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刚才联手，才从那场围攻和构装体手下活下来。这说明，合作是我们目前的最优解。”
他顿了顿，抛出了那个疯狂的提议：“既然返回的路可能已经被堵死，不如我们短期结盟。共享情报和资源，互相照应，一起往更深处探索，直到找到离开的路径，或者……完成我们各自的目标。”
敖烈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大，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往…往深处去？！兄弟，你疯了？！现在深处比外面更危险！那可是‘守望者’的老巢！刚才那号角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正因为我听见了，才知道它们已经动起来了。”陈默冷静地分析道，“越是动荡，越是混乱，才越有可能找到平时找不到的路径，或者……发现某些秘密的破绽。被动躲避，只有死路一条。主动出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看向敖烈，目光灼灼：“而且，你不想知道，‘深渊之核’的碎片为什么会出现吗？不想知道，那蕴含‘旧神遗产特征’的技术，到底来自何方吗？这些，恐怕只有深处才有答案。或许，也与你族中圣物有关。”
敖烈沉默了，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恐惧、犹豫、好奇、还有一丝被点燃的冒险热血，在他眼中交织。
他知道陈默说的有道理，但深入海渊核心的恐惧实在太过强烈。那可是连族中最勇敢的战士都不敢踏足的绝对禁地！
可是……陈默展现出的实力、冷静、以及那些神奇的科学造物，又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更何况，族中预言像一把剑一直悬在他头顶，圣物必须找到！
过了足足一分钟，敖烈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狠劲：“妈的！富贵险中求！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拼了！就信你这一次！”
他盯着陈默，伸出三根手指：“结盟可以！情报共享、资源互助、遇到危险谁也不能怂！但是，丑话说前面，各家的核心秘密不过问，找到我族圣物归我，其他收获按贡献分配！怎么样？”
“成交。”陈默干脆利落地点头。这个条件很公平。
【临时盟约成立。目标：探索海渊指定区域（以奇特频率信号源及水下城市废墟为优先）。条款：情报共享、资源互助、不干涉核心秘密。】
【系统备注：此盟约基于高风险环境下的生存需求，稳定性及可靠性需持续观察。】
无形的契约就此达成。
两人迅速交换了部分非核心的情报和物资。敖烈提供了族中记载的、关于海渊深处几个相对“安全”的临时锚点坐标（天知道现在还安不安全）。陈默则分享了一部分高效能源块和侦查用的小型水下无人机。
“接下来去哪？”敖烈摩拳擦掌，既紧张又有些兴奋地问道。
陈默调出系统记录的那个不断重复的“奇特频率信号”和对应的粗略坐标。
“跟着这个信号走。”他指着光幕上那串复杂跳动的频率图谱，“它很可能与‘守望者’或者那水下城市有关，或许是我们的指路明灯，也或许是……催命符。”
他操控“海渊号”，小心翼翼地驶出岩洞。
然而，就在舰船刚刚探出洞口，声呐系统重新扫描前方水域时——
【警告！检测到前方3000米处存在高强度空间扭曲现象！】
【能量特征分析：非自然形成，疑似大型空间传送门开启或关闭后残留！】
【残留能量签名检测：与构装体猎杀者内部残留的‘旧神遗产特征’相似度提升至1.7%！】
陈默和敖烈的脸色，瞬间再次剧变！
空间传送门？还有那阴魂不散的旧神遗产特征？！
难道……已经有“东西”，比他们更早一步，通过某种方式，进入了海渊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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