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跌跌撞撞冲进殿门,膝盖一软跪在青砖上,声音发抖:“海边……出事了!东瀛的船,黑压压一片,已经靠岸!”
沈知微站在沙盘前,指尖正点在京都的位置。她没抬头,只问:“几艘?”
“不、不知……遮天蔽日,像是全军压境。”
她收回手,袖口垂落,盖住腕间那道旧疤。女官快步上前,递来一份密报。纸上墨迹未干,写着九州外海发现敌舰集结,规模远超预估。
她看完,转身走向案台。烛火映着她的侧脸,轮廓清晰,眼神沉静。
“传裴砚。”
半个时辰后,裴砚踏入乾元殿。玄甲未卸,肩头还带着海风的湿气。他站定,目光扫过沙盘上的小旗,声音低而稳:“他们来了。”
“不是来战。”沈知微拿起一枚红棋,轻轻放在东瀛皇城之上,“是来求败。”
裴砚皱眉。
她闭上眼,脑中响起机械音:“心镜系统已冷却完毕,可用一次。”
再睁眼时,她已走到囚室门前。东瀛首脑被押在铁栏内,双手锁链缠绕,脸色灰白。她盯着他,三秒。
一道心声浮现——“天皇亲赴鹿儿岛,若三日内无捷报,便焚城迁都。”
她转身就走,回到殿中,在舆图上划了一条线,从大周水师驻地直插京都腹地。
“不必打外围。”她说,“你带精锐,趁夜渡海,直取中枢。他若失魂,全国皆溃。”
裴砚看着那条线,沉默片刻,点头:“我亲自去。”
“好。”她提笔写下一道密令,封入铜管,“带上这个。破城当日,让人送进去。”
裴砚接过,没问内容。他知道,她从不出无用之招。
三日后,快马入京,带回消息:水师伪装商队,借风夜渡,未遇阻拦。登陆后直扑京都,三千人突袭皇宫,火起时擒获东瀛天皇。敌军未组织有效抵抗,全线崩散。
同日,沈知微命人将东瀛首脑押上囚车,沿街游行。百姓围聚,指指点点。有人认出他是幕府重臣,曾下令屠村,当场吐口水骂“畜生”。囚车经过闹市,鼓声震天,告示张贴满墙:“助纣为虐,皆如此人。”
又一日,东瀛降书送达宫中。上面盖着天皇印鉴,字迹颤抖。沈知微展开看了一遍,递给女官:“回一封。”
女官记下她的话:“尔首脑已在大周游街示众,尔国上下皆知。若愿永世称臣,可免灭国之祸。”
她顿了顿,又加一句:“否则,下一个游街的是你。”
五日后,北狄边境传来异动。斥候回报,北狄新王集结三十万大军,屯于雁门关外,似有南侵之意。
沈知微坐在乾元殿偏阁,面前摆着西域商队的通行记录。她翻到最后一页,勾出三人名字,交给女官:“放他们出关。”
“可是……这些人里有我们的眼线。”
“现在他们是商人。”她淡淡道,“让他们‘偶然’听说北狄新王暴毙的消息,再带回西域。”
女官明白了,低头退下。
当天夜里,京城多处暗桩同时传出密信,内容一致:“北狄新王已于前线暴毙,诸王子争位,血洗王帐。”
七日后,边关急报:北狄东部可汗自立为王,西部部落拒调兵马,中部粮道被断,新王被迫率军回撤平叛。伐周联盟瓦解,各部退回草原。
沈知微站在沙盘前,看着代表北狄的黑旗被一一撤下。她伸手,将一面红旗插在东海岛屿上。
女官走进来,低声说:“裴砚传信,东瀛天皇已签署永不犯境盟约,愿意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她点头:“让他把盟书刻在石碑上,立于京都街头。让所有百姓都看到。”
“还有……裴大人问,是否要继续推进,攻占其余岛屿?”
她沉默片刻,摇头:“不必。杀一人而止战,是威;屠一国而贪功,是暴。他懂的。”
女官退出后,殿内只剩她一人。烛火跳了跳,她走到案前,翻开一本册子。那是各地科举报名的汇总,寒门子弟数量比去年多了三倍。她手指滑过一行名字,停了一下,合上册子。
窗外传来更鼓声。二更。
她起身,走向寝殿方向。路过影壁时,听见两名宫女低声交谈。
“听说东瀛那边全乱了,连饭都吃不上。”
“活该!谁让他们打仗。”
她脚步没停,唇角微动。
次日清晨,乾元殿议事厅。
几名重臣列席,神色凝重。兵部尚书开口:“北狄虽退,但隐患未除。是否趁其内乱,派兵北上,一举收复失地?”
沈知微坐在主位,没答话。她启用心镜系统,扫视一圈。
一名老臣心中闪过:“若此时出兵,我族子弟可掌边军要职。”
另一人想:“战事一起,粮价必涨,家中囤米能翻三倍。”
她收回视线,端起茶盏吹了口气:“谁主张出兵?”
工部侍郎起身:“臣以为,机不可失。北狄分裂,正是天赐良机。”
她放下茶盏,声音不高:“那你可知,打一场仗,要死多少人?”
“这……自然会有牺牲。”
“是啊。”她点头,“士兵会死,百姓会饿,孩子会没了父亲。而你们,会在战报上来时,坐在家里分官职、抢田产、抬粮价。”
那人脸色一变:“娘娘此言,太过……”
“我还没说完。”她打断,“你说机不可失,那我问你,东瀛刚降,人心未稳;西域观望,尚未归附;国内新政推行才两个月,多少寒门子弟等着考试翻身?这时候开战,谁来种地?谁来纳税?谁来读书?”
堂下无人应声。
她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北疆防线:“我们现在不怕打仗。但我们不为私利而战。要打,就打得四夷十年不敢抬头;要停,就停得百姓三十年安居乐业。”
她回头看向众人:“你们记住,太平不是靠抢来的,是靠守出来的。”
议事结束,大臣陆续退下。
沈知微留在殿中,望着沙盘上的山河走势。女官轻步走近:“裴大人最后一道军令已发出,东瀛残余势力全部归顺。他还说,等您一声令下,便可班师回朝。”
她点点头,没有回头。
“告诉他,先别回来。”她说,“让东瀛天皇亲自来京城谢罪。我要他在大殿上跪着,当着百官的面,读那份盟书。”
“是。”
她终于转过身,走向窗边。阳光照进来,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那是裴砚临行前留下的,说是护身,其实谁都明白,只是个念想。
她握紧玉佩,指尖感受到一丝凉意。
远处钟声响起,三响。
她松开手,玉佩垂下,轻轻晃动。
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跪地禀报:“娘娘,港口有船靠岸,是东瀛来的使团,带着降书和贡品,说……说天皇明日就启程来京。”
她看着那枚晃动的玉佩,忽然说:“把东瀛使团安排在南驿馆。饭菜照例,但床褥换成粗布。”
小太监愣住:“这……是否太简慢了?”
“不是简慢。”她说,“是提醒他们,从今往后,再不是对等之国。”
小太监连忙应下,退了出去。
她重新看向沙盘,目光落在东海海域。那里插着一面红旗,孤零零地立着。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面旗。
旗子晃了一下,没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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