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铁链轻响。沈知微站在囚架前,指尖还残留着银针探查时的凉意。那名忍者被吊在半空,脖颈歪斜,嘴角干涸的血迹泛着暗红。她刚用温盐水洗过他的口,确认舌底那枚毒囊已被清除,可人依旧不说话。
谍网女官守在门口,低声回报:“三层入口都换了人,通风口也封了。刚才发现一点香灰,已经取走化验。”
沈知微点头,从袖中取出半枚虎符,举到囚犯眼前。青铜冷光映在他脸上,那人眼皮微颤。
“你们要换的不是玉玺。”她的声音很平,“是信物接头。另一半,在谁手里?”
脑中机械音骤然响起:“检测到目标内心真实所思。”
三秒。
“主上已在宫外等消息……三百死士,只待一声令下……”
心声断了。她收回虎符,眼神未动。
外面传来脚步声,沉重而有序。玄甲卫列队进入地牢通道,铁靴踏地,回音震荡。裴砚走了进来,黑袍未换,肩头还带着夜露的湿气。他看了一眼囚犯,又看向沈知微。
“他还活着。”
“没死。”她说,“但快撑不住了。体内有延时毒,我们清了引信,但他随时可能自毁。”
裴砚走近囚架,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抵住那人咽喉。忍者睁开眼,忽然笑了,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像是某种暗语启动的前兆。
沈知微立刻闭眼,再次启动系统。
“大周皇帝,你以为斩尽前朝?地下还埋着三百……复国血印,已燃……”
话未说完,裴砚剑锋一转,刺穿其喉。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滴落在地砖缝隙中。
那人瞪着眼,身体抽搐两下,再不动了。
“拖去乱葬岗。”裴砚收剑,声音冷得像铁,“曝尸三日,不准收殓。传令京兆尹,全城戒严七日,凡形迹可疑者,格杀勿论。”
两名玄甲卫上前解开锁链,将尸体扛起。经过沈知微身边时,她伸手拦了一下,从那人衣领内摸出一块布条,上面绣着半个蛇形纹路,与她手中的虎符合不上,却风格一致。
她没说话,把布条递给裴砚。
他接过一看,眉头锁紧。“这不是东瀛标记。”
“是前朝影卫营的暗记。”她说,“蛇缠月,是他们传递军令的信物。三百死士,恐怕早就潜伏在京中,不在明处,而在地下。”
裴砚沉默片刻,转身对身旁将领下令:“即刻清查京城废弃地道、旧宫墙夹层、废寺地窖。调工部老臣,重绘三十年前京城地脉图。我要知道每一寸土下有没有藏人。”
“是!”将领抱拳退下。
沈知微跟着走出地牢。天已亮,风刮在脸上有些刺。宫道上巡逻的侍卫多了三倍,远处角楼站满了弓手。她抬头看了眼皇城上方的天空,灰蒙蒙的,不见阳光。
“你觉得他们真能藏三百人?”裴砚问。
“能。”她说,“影卫营当年专修地遁之术,先帝登基后剿杀七次都没清干净。有人逃进北境荒山,有人混入匠户世代隐匿。若有人持虎符召令,这些人会立刻现身。”
裴砚停下脚步。“你是说,这次东瀛人只是替人办事?”
“他们拿钱杀人,不管目的。”她望着前方,“真正的主谋,是要用这三百死士做一件事——动摇根基。”
两人并肩走向勤政殿。途中遇到一名内侍,捧着卷宗等候。见到裴砚,连忙跪下呈报:“工部刚送来的旧档,关于永昌年间皇宫扩建时的地基图纸,共有十七处暗道未登记在册。”
裴砚接过卷宗,随手翻开一页,指着其中一条红线。“这条通哪里?”
“据说是通往城南旧礼部衙门,后来被填死了。”
沈知微凑近看了一眼。“未必真填了。这种图纸常留假记录,防的就是后人追查。”
裴砚合上卷宗,交给随行太监。“派人下去挖。活要见人,死要见骨。”
到了勤政殿外,裴砚忽然回头问她:“你昨晚没睡?”
“睡了两个时辰。”她说,“但梦里全是那口钟。”
“哪一口?”
“地宫里的那口旧钟。”她皱眉,“它不该在那里。宫志记载三年前就移走了,可昨夜它就在供桌旁。而且我敲过,声音不对劲,像是里面塞了东西。”
裴砚盯着她。“你怀疑那是联络点?”
“可能是信号桩。”她说,“钟声能传三里,若是特定频率,可以通知地下的人行动时间。”
裴砚立即下令:“派工部匠人去拆那口钟,一根铜丝都不能漏。另外,查最近三个月进出慈宁宫的所有杂役名单,尤其是修缮组的。”
“是!”
命令传下去后,殿前恢复安静。沈知微站在台阶上,看着远处宫墙。风吹起她的裙角,发簪微微晃动。
“你还在想那句‘复国血印’?”裴砚问。
“我在想,什么叫‘已燃’。”她说,“如果这是某种仪式或暗号,说明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三百死士不是预备队,是已经激活的棋子。”
裴砚目光沉下。“那就不能再等。”
他迈步走入勤政殿,身后玄甲卫紧随。沈知微正要跟上,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那块布条,仔细看了看背面。原本以为是素面,可在光线斜照下,隐约显出几个极小的墨点,排列成行。
她眯眼辨认。
是一串数字:七、四、九、二。
没有上下文,看不出含义。但她记得,这类编码常用于标记位置或时间。
她将布条收好,抬脚走进大殿。
殿内烛火未熄,墙上地图铺满整面。裴砚站在中央,正在听兵部官员汇报城防布控情况。她走到一侧案几前坐下,拿起笔,在纸上默写那四个数字。
七、四、九、二。
重复三遍。
旁边砚台里的墨汁还在流动,一滴墨突然落下,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正好盖住最后一个“二”。
她盯着那个墨点,忽然站起身。
“我记得永昌年间的地基图分十七区。”她开口。
所有人都看过来。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南城区。“当时按天干编号,第七区是旧兵部马厩,第四区是粮仓遗址,第九区是废弃织造局,第二区……是先帝停灵的昭宁宫偏殿。”
裴砚眼神一凛。
“昭宁宫三年前失火,烧塌了大半。”他说,“现在是一片废墟。”
“可那里曾是前朝太子居所。”她说,“也是影卫营秘密集会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
“带人去昭宁宫。”裴砚下令,“掘地三尺。”
玄甲卫迅速出动。沈知微回到凤仪宫换了一身利落衣裳,带上随身匕首准备出发。雪鸢早已被调离,新来的侍女递上披风。
她没接,只说了一句:“备马。”
刚走到宫门,一名暗卫飞奔而来,跪地急报:“启禀娘娘,昭宁宫那边……挖出来了。”
“挖出什么?”
“一具棺材。漆黑无字,棺盖上有血色印记,形状如蛇盘月。”
沈知微心跳一顿。
“打开没有?”
“不敢动。等您亲自查验。”
她翻身上马,缰绳一扯,直奔城南。
马蹄声震破晨雾。赶到昭宁宫废墟时,现场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玄甲卫持刀守在坑边,下方黑漆棺材半露在外,表面覆着厚厚尘土。那枚血印清晰可见,像是用朱砂混合血液画成。
她跳下马,蹲在坑沿。
血印还未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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