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冲进宫门时,天刚亮。
士兵滚下马背,膝盖砸在青石上,双手托起红漆急件。守门禁军认得那是边军传讯的制式木匣,立刻引他直奔乾清宫。
沈知微正在批阅奏报。她抬头看了眼窗外,风比昨日大了些,檐角铜铃响得急。
密使被带进来,声音沙哑:“幽州城外废弃窑场,发现大批粮草囤积,经查出自冀州官仓。”
她放下笔,纸页边缘已被指甲压出浅痕。
“人呢?”
“押运官兵全数伏诛,只有一名幸存者逃回,说是北狄骑兵突袭,抢了粮就走。”
沈知微没说话。她起身走到案前,展开舆图。幽州往北三百里是北狄边境,往西连着冀州漕道。这条线,正是前几批劫粮消失的路径。
她闭了下眼。
【心镜系统启动】
三秒过去。
一个念头钻进脑海:“不是抢粮……是接应。沈清瑶要在北边起事。”
她睁开眼,转身唤人:“备轿,去御书房。”
裴砚已在等她。
他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边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北狄那边有动静了。”他说,“昨夜,他们境内一支游兵越过边界,未攻城,未劫村,直奔窑场取粮后迅速退回。动作干净利落,像是早有安排。”
沈知微走到桌边,手指点在舆图上一处:“这里,离北狄王庭不过两日路程。若有人想借外力复辟,这是最合适的据点。”
裴砚看向她:“你怀疑是她?”
“不是怀疑。”她声音很平,“是确定。她不会甘心流放塞外,更不会放过任何翻盘机会。”
她顿了顿,“她现在需要兵、需要粮、需要一个名义。前朝余党还在,裴昭旧部未绝,只要放出风声说某位皇子未死,就能拉起一支队伍。”
裴砚盯着地图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一声:“她倒是会挑时候。冀州刚出事,边防空虚,百姓对朝廷已有怨言。这时候闹一场,确实容易乱。”
“但她忘了。”沈知微抬眼,“北狄不傻。他们可以收留逃亡者,但绝不会容忍有人在自己地盘上称王称帝。”
裴砚转头看她:“你想怎么做?”
“不用我们动手。”她说,“只要让北狄王相信——沈清瑶要在他眼皮底下立新主,他就一定会杀她。”
裴砚沉默片刻:“你要散谣言?”
“不止谣言。”她走向门口,“我要让他们觉得,这件事是真的,而且已经成了气候。”
当天下午,三份伪造的“北狄宫廷密信”流出。
一封出现在边境酒肆,写着“裴昭已于北狄登基,册封沈氏为摄政长公主,统摄军政”;
一封被塞进西域商队的货箱,在过境时被截获;
第三封则由一名“逃亡宦官”带入南境城镇,逢人便说“先帝血脉未绝,如今坐镇漠北,不日将率铁骑南归”。
每一封信都盖着仿制的北狄王印,字迹、纸张、火漆皆与真品无异。
沈知微坐在凤仪宫中,听谍网首领低声汇报:“第一批消息已传到北狄王庭。他们的细作正在追查来源。”
“让他们查。”她说,“越查越真,才好。”
裴砚当晚召她入宫。
他把一份刚收到的情报送给她看:“北狄内部开始清查可疑人员。有大臣上书,要求彻查所有与沈姓女子接触过的官员。”
沈知微看完,轻轻点头:“火候到了。”
“你还打算做什么?”他问。
“再添一把柴。”她说,“告诉所有人——大周已掌握确凿证据,证明裴昭藏身北狄,即将联合前朝余孽反攻中原。我们正拟联络西域诸国,共同施压。”
裴砚看着她:“这话说出去,北狄可能直接断交。”
“那就断。”她语气平静,“只要他们杀了沈清瑶,边患就少一桩。”
裴砚没再反对。
三天后,捷报传来。
北狄王下令围捕沈清瑶及其党羽。当场格杀叛军首领,沈清瑶被捕时仍高声叫喊“我是天命皇后”,拒不跪拜。
北狄王震怒,当众宣布其罪:“勾结逆党,妄图在我国内立伪帝,扰乱社稷,罪不容赦!”
二人首级斩下,悬挂城门三日。
百姓围观,有人扔菜叶,有人吐口水,还有老人拄拐指着骂:“这种女人,活着就是祸害!”
消息传回京城时,沈知微正在凤仪宫处理边关文书。
女官快步进来,声音发颤:“娘娘……北狄送来了两个人的首级,用盐封着,挂在幽州北门外示众。还附了一封国书,说‘此等乱臣贼子,我王已代为处置,望贵国勿再追究’。”
殿内一片寂静。
沈知微放下笔,站起身,走到窗前。
风卷起她的裙角,发丝拂过脸颊。
她望着北方,声音很轻:“这一世,你再不能害我分毫。”
裴砚随后赶到。
他没有进门,站在廊下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你早就知道她会失败?”
“她太贪。”沈知微转身,“既想借北狄之力,又想当太后掌权。北狄王能容她一时,绝不会容她长久。只要让他觉得威胁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就会动手。”
裴砚点头:“你没动一刀一兵,就把最大的隐患除了。”
“不是我厉害。”她说,“是她从没看清过局势。从前在家,靠母亲撑腰,如今在外,还想靠别人给她天下。可这世上,没人会把江山交给一个逃亡的女人。”
裴砚低笑一声:“你说得对。”
他走近几步:“接下来怎么安排?”
“加强幽州戒备。”她说,“沈清瑶虽死,但她背后的人未必全都暴露。有些人,可能还在等机会。”
裴砚答应下来,转身欲走。
刚迈出一步,他又停下:“你知道吗?北狄那边传话,说她在临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
沈知微没动。
“她说你是妖女,说你夺了她的一切。”
沈知微看着案上那封尚未写完的奏报,笔尖墨迹已干。
“她到死都不明白。”她说,“她失去的,从来都不是我的。”
裴砚没再说话,走了出去。
夜深时,她独自坐在灯下,重新提笔。
墨汁滴落纸上,晕开一小片黑。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她刚写下“幽州防务”四个字,门外脚步声急促响起。
女官推门进来,脸色发白:“娘娘,刚收到前线急报——幽州守将连夜撤离,整座城……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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