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这肩膀挨的一枪，可真够劲儿！
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顺着胳膊肘滴，没会儿就把灰布褂子染透，黑红一片看着揪心。
人当场昏过去，身子软得跟没骨头似的。
陈雪一看这架势，魂儿都飞了！
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扒开围着的小兵，掏出急救包“哗啦”倒在石头上。
剪子、纱布摆得齐整，手却忍不住发颤——晚星这伤耽误不得。
“都愣着干啥！傻站着等死啊？”陈雪吼得嗓子都劈了，“赶紧烧开水！找晒过的干净粗布来！”
小兵们哪见过她这凶样，慌慌张张应着“哎哎”就跑，脚底下差点拌蒜，险些撞城墙石墩子。
沈墨寒从城楼上冲下来时，脸黑得能滴出水。
本来在指挥守城，瞅着晚星跳城楼就心悬着，这会儿听见乱劲儿，哪还坐得住？
推开人群见晚星惨白脸，心跟被揪着似的，疼得喘不过气。
“让开！”沈墨寒声音冷得吓人，带着压不住的火气。
没人敢多话，乖乖退开。他蹲下身，轻得跟抱瓷器似的抱起晚星，手指都不敢用力。
怀里人轻飘飘的还带血腥味，他脚步都不稳，好几次差点踩空。
“快！备马回帅府！”沈墨寒喊得嗓子发紧，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
亲兵立马牵来最快的马，还铺了厚毯子。他抱晚星翻上马，一手护她头，一手抓缰绳催马，马蹄“哒哒”响得敲人心。
到了帅府，沈墨寒一脚踹开门，把晚星轻放床上——那褥子是他特意让人晒的，软和得很。
转身冲门外喊：“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晚星有差池，我扒你们皮！”
小厮们脸都白了，连滚带爬满城找大夫。
没一会儿，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来了，在城里声望高。
凑床边号脉、看伤口，眉头立马皱成疙瘩：“沈帅，子弹伤皮肉不算深，可失血多、天热怕感染，城里药不太够啊。”
“不管啥法子，掏空帅府药材也得救她！”沈墨寒瞪得眼冒冷光。
老大夫吓得赶紧点头，从药箱掏药材配药、包扎，动作比平时快一倍。
沈墨寒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搬凳子坐床沿，握住晚星冰凉的手——跟冰块似的，冻得他心发慌。
眼神里的焦虑快溢出来，一会儿看她脸，一会儿摸她额头，生怕出意外。
小厮端来水，小声劝：“沈帅，您一天没合眼没吃东西，喝口水吧，身子扛不住。”
沈墨寒没搭理，盯着晚星喃喃：“晚星，你别有事啊，你出事了，我咋办？”
话没说完声音就哽咽，赶紧闭嘴怕人听见。
晚星眼皮动了动，嘴角也动，含糊嘟囔着啥。
沈墨寒立马精神，耳朵快贴她嘴边：“不……不能倒……江城……墨寒……”
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气若游丝，可他听得清清楚楚。
“晚星，我在呢！”沈墨寒握紧她手，声音柔得不像平时的帅，“江城有我丢不了，你好好养伤，别瞎想。”
晚星像是听见了，眉头舒展点，又昏了过去。
沈墨寒心里堵得慌，抬手用指腹擦她额头冷汗——那汗是凉的，沾手上更慌。
他这辈子啥大风大浪没见过？战场刀光剑影都不怕，现在就怕晚星醒不过来。
晚星脑子里系统“叮”一声响：“宿主生命垂危，触发紧急任务！”
“48小时内获青霉素或等效抗生素，成功解锁初级医疗舱、强化体质；失败……面临生命危险。”
她昏迷中模模糊糊听见，心里就一个念头：得活着！守江城，守沈墨寒！
可外面情况一点不乐观。
徐世昌听说晚星中枪、沈墨寒心神不宁，立马加大攻势。
城楼下喊杀震天，“冲啊杀啊”隔老远能听见，炮弹时不时炸得尘土飞，老百姓躲家里连灯都不敢点。
帅府气氛也紧张得不行。
下人们走路轻手轻脚，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惹沈墨寒。
厨房老妈子熬好粥，端到门口犹豫半天不敢进，最后还是小厮硬着头皮接进去。
没过多久，个将领急匆匆来报战况，刚进门就被怼：“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平时咋教你们的？晚星有差池，你们都别好过！”
将领吓得低下头，连大气不敢喘：“沈帅息怒，属下这就安排守城墙！”说完转身就跑。
沈墨寒回床边，看着晚星毫无血色的脸，又急又疼。
伸手轻轻拂她软乎乎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看着可怜。
“晚星，你快醒，”他柔得像哄小孩，“等你好，咱去江南看桃花，再也不打打杀杀。”
可床上人没一点反应，就胸口微微起伏证明还活着。
陈雪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碗里冒热气，满屋子苦涩味。
叹口气说：“沈帅，药能止血防感染，就是有点苦，得喂晚星喝。”
沈墨寒赶紧接碗，用勺子舀药汁吹凉，才送到晚星嘴边。
晚星昏迷着，嘴闭得紧，药汁顺着嘴角流，滴在枕头上染深色印子。
沈墨寒不恼，掏干净手帕擦她嘴角，又舀药汁，还用勺子轻轻碰她嘴唇，想让她张开点。
喂一碗药，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沈墨寒额头冒汗顺着脸颊滴，都没顾上擦。
陈雪在旁边叹气：跟沈帅这么久，头回见他这么有耐心、这么在乎人。
“沈帅，您别太担心，”陈雪安慰，“晚星吉人天相，肯定能挺过来，我会守着她。”
沈墨寒点头，可眼里的担忧没少——心里慌劲儿压不住，总觉有石头悬着。
他把空碗递给陈雪，坐回床边重新握晚星的手。
手还是凉的，他用自己手裹着给她暖。
“我只能等，”他小声说，像跟晚星说也像跟自己说，“等你醒，等救你的药，多久都等。”
可这48小时，每分每秒都像熬刑。
城外炮声“轰隆”响，时不时传士兵惨叫声，帅府却静得可怕——只有沈墨寒偶尔的叹息，和晚星微弱的呼吸。
窗外天渐黑，月亮升起来，淡月光照晚星脸上，显得她更白了。
谁都不知道，晚星能不能挺过去。
也不知道，江城能不能守住。
沈墨寒看着漆黑夜空，心里就一个念头：不管付啥代价，拼了命也得让晚星活着！
他就这么坐着守床边，一夜没合眼，眼睛没离开过晚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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