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斩跟在李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书房,内心雀跃得像是揣了只兔子。七天!整整七天的风餐露宿、扫雪送饼,终于换来了这扇门的开启!
他美滋滋地盘算着:接下来是不是该准备拜师礼了?三牲六礼要不要备齐?要不要请程咬金来做见证人?到时候是磕三个头还是九个头?...
就在他思绪已经飘到拜师宴该上什么菜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李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薛斩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去。
李靖在书案后坐下,随手拿起案上的一卷兵书,语气平淡得就像在问“今天天气不错”:
“想拜师?”
薛斩赶紧点头如捣蒜:“想想想!”
“嗯。”李靖翻了一页书,“那就先完成个小测试吧。”
薛斩眼睛一亮:“卫公请讲!是背诵《孙子兵法》还是演练阵法?晚辈一定...”
“没那么复杂。”李靖打断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三本书,“啪”地一声扔在薛斩面前。
那声音沉重得让薛斩心里咯噔一下。
他低头一看,顿时傻眼了。
第一本,《孙子兵法》,厚度堪比砖头。
第二本,《吴子》,看起来比《孙子》还厚。
第三本,《司马法》...薛斩觉得这书能当枕头用。
“这、这是...”薛斩的声音有点发颤。
李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半个月内,把这三本书通读一遍,然后写篇心得。要求不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就行。”
薛斩看着那三本加起来能砸死人的兵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半、半个月?”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卫公,这《孙子兵法》晚辈倒是略知一二,可这《吴子》和《司马法》...”
“怎么?”李靖挑眉,“嫌时间太短?”
“不不不!”薛斩赶紧摆手,“只是...这内容是不是有点多?”
李靖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多吗?当年我师父让我三天背完《六韬》,我还在雪地里跪着背的呢。”
薛斩:“......”您老当年是吃什么长大的?
“那个...”薛斩试图讨价还价,“卫公,您看能不能宽限几天?二十天怎么样?或者...二十五天?”
李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伸向第四本书——《六韬》。
“半个月!就半个月!”薛斩立刻改口,“晚辈保证完成任务!”
李靖这才满意地收回手:“记住,不仅要背熟,还要理解。心得要写出你自己的见解,若是敢抄前人的注释...”
薛斩赶紧表态:“晚辈一定认真研读,绝不敢敷衍!”
从卫国公府出来时,薛斩整个人都是飘的。他怀里抱着那三本“砖头”,感觉人生前所未有的沉重。
“少爷,怎么样?”等在门外的薛福赶紧迎上来,看见薛斩怀里的书,愣了一下,“这是...”
薛斩哭丧着脸:“福伯,快,回去把家里的参汤都炖上,未来半个月我要头悬梁锥刺股了...”
回到薛府,薛斩立刻开始了他的“备考”生活。
第一天,他信心满满地翻开《孙子兵法》。
一个时辰后,他趴在书上睡着了,口水流了满页。
第二天,他决定先看《吴子》。
两个时辰后,他开始怀疑人生——这都写的什么跟什么?
第三天,他尝试《司马法》。
半个时辰后,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找个太医看看眼睛。
“少爷,参汤来了。”薛福端着汤进来,看见薛斩正对着兵书抓耳挠腮,忍不住劝道,“要不先歇歇?”
薛斩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行啊福伯,时间紧任务重...”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李靖要给他这个考验了——这老头绝对是故意的!
就在薛斩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现:等等,我可是穿越者啊!前世为了执行任务,一晚上背下一整本密码本都是常事,还能被这几本古人写的书难倒?
他立刻调整策略,把前世特训时用的记忆法都用上了:
用不同颜色的笔做标记
画思维导图
把晦涩的句子编成顺口溜
甚至尝试用Rap的节奏来背诵...
薛福又一次送参汤进来时,听见书房里传来奇怪的节奏声:
“道天地将法~呦~智信仁勇严~切克闹~”
老管家默默地退了出去,觉得少爷可能是读书读魔怔了。
第七天,薛斩已经能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了。
第十天,他开始尝试把三本书的内容融会贯通。
第十二天,他写出了第一版心得,然后自己看着都觉得像在胡言乱语,果断撕掉重写。
这期间,程处默等人来找他出去玩,都被他以“闭关修炼”为由拒绝了。
“承烈这是怎么了?”程处默挠着头问尉迟宝琳,“该不会是那天在卫国公府受什么刺激了吧?”
尉迟宝琳若有所思:“我听说...他好像在准备什么考试?”
“考试?”程处默瞪大眼睛,“他都骁骑尉了还考什么试?”
第十四天晚上,薛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终于写出了让自己满意的心得。他特意用工整的小楷誊写,还在关键处做了批注。
写完最后一笔,他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要升天了。
“少爷,您没事吧?”薛福担忧地看着他,“您这脸色...”
薛斩摆摆手:“没事,就是感觉身体被掏空...”
第十五天一大早,薛斩揣着厚厚一沓心得,再次站在了卫国公府门前。
这一次,老张看见他,笑得格外亲切:“薛骁骑来了?国公爷正在书房等您呢。”
薛斩深吸一口气,迈着视死如归的步伐走了进去。
李靖正在看书,见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写完了?”
薛斩双手奉上心得:“请卫公过目。”
李靖接过来,随手翻看。起初表情还很平静,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薛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完了,是不是写得太离谱了?该不会被直接轰出去吧?
就在他内心疯狂上演小剧场的时候,李靖突然抬头看他一眼:“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是的...”薛斩紧张得手心冒汗。
李靖没说话,继续往下看。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指着其中一段:“这里,你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可以引申为情报工作要随机应变...这个想法很有意思。”
薛斩眼睛一亮:“晚辈觉得,用兵和用间其实是一个道理...”
“还有这里,”李靖又指着一处,“你说《吴子》里'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可以理解为军事和经济要协调发展...”
薛斩赶紧点头:“是的是的,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李靖放下心得,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这些想法...倒是新颖。”
薛斩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夸还是贬?
“不过...”李靖话锋一转,“有些想法太过天马行空,实际操作起来恐怕...”
薛斩的心又沉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这次考验要失败的时候,李靖突然问:“除了这些兵书,你对实际练兵可有什么想法?”
薛斩愣了一下,随即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晚辈觉得,现在的练兵方法还可以改进!比如队列训练可以更规范,士兵的体能训练可以更科学,还有战术配合...”
他越说越激动,把现代军事训练的理念挑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李靖听得眼神越来越亮,最后忍不住打断他:“等等,你刚才说的那个'特种作战'是什么意思?”
薛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找补:“就是...就是挑选精锐士兵,进行特殊训练,执行一些特别任务...”
李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薛斩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吧,”李靖沉吟片刻,“你的心得我收下了。不过...”
薛斩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既然你对练兵这么有想法,”李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那就在原来基础上,再加一项——写一份详细的练兵方案。”
薛斩:“!!!”
他看着李靖那副“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表情,突然很想问问:卫公,您老当年拜师的时候,您师父也是这么玩您的吗?
“怎么?”李靖挑眉,“有困难?”
薛斩一咬牙一跺脚:“没困难!晚辈一定按时完成!”
从卫国公府出来,薛斩看着蔚蓝的天空,突然很想唱一句:我太难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反而更兴奋了。
看来,这个师父,他是拜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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