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日让何秋挑选学生的事,再看两子此刻的表现,朱棣不由得心中感叹。
他也在心里暗暗认定:唯有长子朱高炽,才配继承燕王世子之位。
“殿下,不好了!”
忽然一家丁慌慌张跑进厅来。
朱棣被打断思绪,瞪向来人,冷声斥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殿下,地、地牢里的犯人死了!”
“什么?”
朱棣猛地站起。燕王府地牢只关了一人——蓝铁心。
他一死,便无法定蓝玉的罪。
朱棣额上青筋暴起,怒声喝问:“什么时候死的?地牢守卫是干什么吃的!”
“小、小人不知……”家丁伏地颤抖,不敢抬头。
“先生,你认为这事……”
朱棣望向何秋,见他神情平静,只听他说道:“想必你已心中有数,无须我再多言。”
得知蓝铁心毙命于牢中之时,何秋与朱棣便已心照不宣:这必是蓝玉所为。毕竟,包括顺天府在内的整个北方,历来皆是蓝玉势力所及之处。自他们踏入顺天的那一刻起,蓝玉必然已收到消息。因此,蓝铁心之死,蓝玉正是幕后黑手。
“先生可有良策?”朱棣注视着何秋,期望他能指点迷津。
顺天虽是朱棣封地,但他初来乍到,若想与盘踞北方多年的蓝玉抗衡,唯一可倚仗的只有何秋。在朱棣眼中,何秋是无所不能的世外高人。
“办法确实有。”何秋微合双眼,缓缓道:“那就是,当作一切从未发生。”
“这……”朱棣愕然。
蓝玉竟派义子行刺,欲置他于死地,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怎能当作从未发生?
“顺天虽是殿下封地,但你的护卫能与手握重兵的蓝玉抗衡么?顺天距应天路途遥远,你确信奏报能安然送达朝廷,而不被蓝玉半途截获?他能悄无声息地派人潜入王府地牢除掉蓝铁心,同样也能轻易取你我的性命。”何秋娓娓道来,点明其中利害。
听完这番分析,朱棣只觉背脊发凉。
“如今唯有当作一切未曾发生。唯有让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虚实,他们才会有所顾忌。殿下可在顺天逐步积累声望,再逐一拔除蓝玉安插在此的眼线。待到时机成熟,再与蓝玉清算不迟。”何秋所献之策,正是步步为营。
况且朱棣初到顺天,在这消息闭塞的古代,许多百姓尚不知藩王已至。因此,当前要务便是积累声望,让百姓知晓顺天来了新的主人,进而赢得他们的拥戴。一旦在顺天站稳脚跟,声望渐起,蓝玉若再欲动手,其党羽也必会有所忌惮。
朱棣再次聆听何秋的分析,频频点头,显然已认同这一策略。
与此同时,主帅营帐内。
听罢探子的回报,蓝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义子蓝铁心已死,人证不复存在,他终于不必再终日惶惶。
“蓝玉兄弟!”帐外传来脚步声,冯胜掀帘而入。
“冯胜大哥。”蓝玉起身相迎,同时挥手示意探子退下。
“在忙什么?”冯胜见蓝玉悄然遣走手下,不禁心生好奇。
“无事。”蓝玉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冯胜大哥找我有事?”
“燕王已平安返回顺天,今日我们便拔营回程。”冯胜笑道。
“燕王回顺天了?如何回去的?”蓝玉故作惊讶。
“这我便不得而知了。”
冯胜摇着头说道:“你安排一下,我们今天就得动身返回了。”
蓝玉应声点头。
冯胜正要走,忽然停下脚步问道:“对了,蓝玉兄弟,你那个义子蓝铁心呢?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蓝玉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我也几天没见着他了。你也清楚,咱们扎营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弟兄们都闲得发慌,说不定他带着人出去找乐子了。”
冯胜对这个解释并未起疑。蓝玉的义子们虽然勇猛,但毛病也不少,连蓝家的家丁也常常仗势欺人,横行霸道。
送走了冯胜,蓝玉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神色渐渐阴沉下来。
第二天。
大队兵马开进顺天府。冯胜和蓝玉骑马直奔燕王府。
“末将冯胜,拜见燕王殿下。”
“末将蓝玉,拜见燕王殿下。”
王府厅中,两人跪在朱棣面前。
“两位将军请起。”朱棣立即起身,亲手将他们扶起。
“殿下遇险,末将未能及时护驾,连您平安归来也是事后才知,请殿下责罚。”
冯胜满面愧疚地说道。
朱棣毫不在意,笑道:“冯叔这话太见外了。您与我父皇一同出生入死多年,是侄儿给您添了麻烦。”
朱棣自降身份,一声“侄儿”令冯胜深受感动,也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朱棣目光转向蓝玉,说道:“还有蓝将军,最近辛苦你了。”
“末将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
蓝玉神情略显惶恐,低头抱拳行礼时,眼中掠过一丝不解——朱棣明明抓了他的义子蓝铁心,早知是他派人行刺,为何却丝毫不见动怒的迹象?
“蓝将军不必见外,你是我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又与我太子大哥情同手足。这次本王遇险,实在是有劳你和冯将军费心了。”
朱棣语气平和地说道。
可正是这样的平静,让蓝玉心中更加不安。
“对了,忘了为二位介绍。”
朱棣指向一旁安 ** 着的何秋,说道:“这位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何秋,现在担任长子的老师。若不是他,恐怕本王已……”
朱棣话未说完,似有若无地扫了蓝玉一眼。
蓝玉心中一紧,连忙移开视线,望向何秋。
冯胜得知何秋是朱棣的救命恩人,又是朱高炽的老师,立即抱拳笑道:“何先生,久仰久仰。”
“冯将军。”何秋含笑起身回礼。
冯胜与蓝玉一样,都是大明的开国功臣。元末时,他与兄长冯国用组织乡勇自保,后随朱元璋四处征战。冯胜喜爱读书,精通兵法,后来在远征辽东之后受封为宋国公。
与冯胜同时受封的还有蓝玉,被封为梁国公——不过这都是后话。此时冯胜的官职只是亲军都指挥使,还是承袭其兄冯国用的职位;而蓝玉此时也只是永昌侯。
朱棣点头微笑,对两位将领说道:“本王初到顺天,往后还需两位将军多多指点。”
冯胜与蓝玉一齐拱手,恭敬答道:“殿下言重了,为殿下分忧是我等本分。”
见二人连夜赶路,朱棣体恤道:“两位一路奔波,早些回去歇息吧。”
“末将告退。”
两人行了一礼,随即退出燕王府。
待冯胜与蓝玉离去,朱棣转向何秋问道:“先生刚才可看出什么?”
“蓝玉慌了。”何秋答。
他一直暗中观察蓝玉,见他目光躲闪、心神不宁,显然朱棣的平静让他难以应对。
步出王府,冯胜不禁向蓝玉问道:“蓝兄刚才在殿内为何一言不发?”
蓝玉假作镇定:“见到殿下平安,我便放心了。只是一直在思索如何追击北元残部,所以未多言语。”
“是吗?”冯胜眼中掠过一丝怀疑。
蓝玉心中却另有思量——朱棣对蓝铁心行刺一事只字不提,实在反常。
如此平静,反而像是风暴将至。
而那个被朱棣尊为座上宾的何秋,又究竟是何人?
重重疑虑压在蓝玉心头,他须尽快弄清真相。
与冯胜分别后,蓝玉回到府中。
三名年轻男子见他归来,纷纷起身行礼:“义父。”
“都坐。”蓝玉挥手示意,在主位落座。
这三人都是他看重的义子,分别是蓝四勇、蓝雄山与蓝天平。
蓝四勇见义父神色凝重,上前问道:“义父,燕王那边态度如何?”
“太平静了,平静得令人不安。”蓝玉眼中寒光一闪。
三人闻言皆露讶色,原以为朱棣会震怒问责,未料竟如此沉得住气。
“四勇,”蓝玉唤道,“有件事交给你办:去查清楚朱棣身边那个何秋的底细。”
“是!”蓝四勇干脆应下。
“还有,”蓝玉又嘱咐道,“近日让下人都收敛些,莫在顺天惹事。如今这里,已非我们能说了算。”
自见过何秋,他心头便隐隐发紧。凭他多年征战的感觉,此人绝不简单。
另一边,燕王府中。
何秋向厨房要来了大量面粉、猪油与麦芽。
有了这些,他便可批量制作油炸泡面与啤酒。
屋中机器运转不停,半日之间,已堆满成箱的泡面与罐装啤酒。
这些新奇之物一旦问世,必将震动整个顺天府。
第17章:泡面与啤酒的推广
望着满屋的泡面和啤酒,何秋开始思考如何销售。
他意识到仅凭一己之力,效果必然有限。
这些现代产品要在顺天府广泛传播,必须借助更多力量。
灵光一闪,何秋有了主意。
他包起一些泡面和啤酒,迅速出门,朝府外走去。
顺天府城内街道热闹,行人如织,路边小贩叫卖声不绝,酒馆林立。
还能见到一些身材高大、身着异族服装的商人——他们来自塞外。
尽管大明与塞外时有冲突,但商业往来依旧频繁,而顺天府地处北疆,正是各族交易的重要枢纽。
何秋在一家面馆前驻足片刻,迈步进入。
店内座无虚席,生意兴隆。
一名年轻伙计热情迎上前:“客官里边请!咱家是全顺天最好的面馆,您想吃点什么?”
何秋并不急于谈事,先问道:“你们有什么招牌面?”
伙计答:“有水饮面、阳春面、汤饼面。”
“来一碗阳春面。”何秋道。
伙计转去厨房,不久便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客官请慢用。”
何秋取筷尝了一口,只觉味道平淡。
这古代阳春面与现代版相差甚远,既无鲜汤,也无丰富调味。
他放下筷子,唤来伙计:“请你们掌柜来一趟。”
伙计神色紧张:“是面不合口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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