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寂静，比刚才比鲁斯释放威压时还要可怕。
那句“味道不错，开胃菜刚刚好”，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破坏神的攻击……是开胃菜？
贝吉塔的大脑已经彻底停止了思考。他看着神月佑的背影，那个不久前还被他认为是说大话的少年，此刻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法理解、无法揣测的恐怖存在。
吃掉？
他居然把“破坏”给吃掉了？
比鲁斯脸上的表情，第一次从戏谑和好奇，转变成了真正的凝重。
他不是傻子。
对方能用那种诡异的方式接下他百分之一的破坏能量，已经说明其实力远超在场的所有人。
但真正让他感到被触怒的，是对方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
那不是挑衅，更不是示威。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彻头彻尾的蔑视。就像一个成年人，看着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炫耀自己能跑得多快一样。
“你这家伙……”
比鲁斯的身上，紫色的破坏气息再次开始升腾，这一次比刚才要浓烈得多。
然而，就在他准备真正动手的时候，他却注意到了一个异常。
一直站在他身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保持着优雅从容的仆人兼师傅，维斯，此刻竟然一动不动。
维斯没有看他，也没有看周围的Z战士。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神月佑的身上，那张万年不变的微笑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手中的天使权杖，顶端的水晶球正散发着微弱却急促的光芒，显示着其主人内心剧烈的不平静。
“维斯，怎么了？”
比鲁斯察觉到了不对劲。
维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他的大脑正在以超越宇宙任何计算机的速度，疯狂分析着刚才捕捉到的每一个数据流。
过了好几秒，维斯才用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带着一丝干涩的语调开口。
“比鲁斯大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比鲁斯心中的不安瞬间扩大。
“他……他不是在‘抵消’，也不是在‘转移’您的破坏能量。”
“什么意思？”比鲁斯不解地追问。
维斯缓缓转动了一下头部，似乎想从另一个角度来确认自己得出的结论是否真实。
“他是在‘吸收’之后，于他的身体内部，对您的力量进行了最彻底的‘解析’！”
维斯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比鲁斯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在界王星的界王已经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解析破坏神的能量？这是什么概念？
“解析？”比鲁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那又怎么样？就算他能分析出能量构成，也……”
“不！”
维斯第一次打断了比鲁斯的话，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从能量球接触到他手掌，到被完全吸收，前后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
“他已经彻底解析了您那百分之一破坏能量之中，所蕴含的……‘破坏’法则的全部构成！”
这句话，如同一道创世之初的惊雷，在比鲁斯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破坏法则！
那是他身为破坏神的权柄根基！是宇宙中最顶级的法则之一！
为了掌握这种力量，他在维斯的引导下，修行了数千万年，甚至上亿年，才勉强摸到门槛，可以自如运用。
而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
只用了一瞬间。
就解析了它的本质？
这怎么可能！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神明的能力范畴！
“这不可能！”比鲁斯脱口而出，这更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神月佑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似乎是为了印证维斯的惊人结论。
他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动作和姿态，与刚才的比鲁斯如出一辙。
下一秒，一个紫色的能量球，在他的指尖凭空凝聚。
那个能量球的大小、色泽、散发出的那种万物终结、存在抹除的恐怖波动，竟然和比鲁斯刚才发出的那一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孙悟饭、短笛等人看到那颗能量球，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那种来自生命本源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这……这是……”贝吉塔语无伦次，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碾压，已经碎成了粉末。
神月佑看着指尖的能量球，随口评价道：“这就是你说的‘破坏’？一种强制定义‘存在’为‘无’的法则指令。”
他顿了顿，然后用一种讨论学术问题的平淡口吻，继续说出了让比鲁斯和维斯彻底失声的话。
“很有趣的构想，但权限太低，而且不够稳定。”
说完，他五指轻轻一握。
那颗足以毁灭星球的“破坏”能量球，没有爆炸，没有扩散，就像一个脆弱的肥皂泡一样，噗地一声，直接被他捏散，化为了虚无。
权限太低？
不够稳定？
比鲁斯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引以为傲亿万年的至高权能，在这个少年口中，竟然得到了如此不堪的评价。
而维斯，在这一刻，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一个让他这位天使，都感到遍体生寒的事实。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什么武道家，不是什么土着神，甚至不是这个第七宇宙的原生产物。
他是一个……
“法则掠食者”！
一个以解析、吞噬、复制宇宙根源法则为食粮的，无法用已知概念去理解的恐怖怪物！
维斯的态度，在这一瞬间，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他不再有任何试探，也不再有任何旁观的姿态。
在比鲁斯和所有Z战士震惊的注视下，维斯收起了手中的权杖，对着神月佑的方向，恭敬地、标准地弯下腰，行了一个天使面对至高存在时才会使用的古老礼节。
“不知名讳的至高存在，我们为刚才的无礼，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维斯抬起头，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谦卑和恭敬。
“请问，您降临在这颗偏远的星球，有何目的？”
他已经将神月佑，放在了与他的老师，大神官，甚至是那位之上的层级来郑重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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