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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局的走廊里,死寂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杨坤走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逃了。他那略显踉跄的背影,和他来时那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看热闹,到中途的震惊,再到现在的惊骇,最后,齐刷刷地凝固成了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避开了那扇紧闭的档案库铁门,仿佛那后面藏着的不是一个年轻科长,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
“王……王哥,”李建国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对身旁的王胜利说,“我……我怎么觉得……这天,好像要变了?”
王胜利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门,额角的冷汗顺着皱纹滑落。他混迹官场几十年,自诩阅人无数,见过拍马屁上位的,见过踩着别人尸骨爬的,也见过有通天背景的,可他从未见过林渊这样的。
这是一种完全无法理解、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力量。一夜之间,平定三年的沉疴烂账,这已经超出了“能力”的范畴,近乎于“妖术”。而更可怕的是,他用这种近乎妖术的能力,轻描淡写地就让一把手局长当众丢盔弃甲,威信扫地。
王胜利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天还在嘲笑林渊,说他眼神不好。现在想来,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瞎子。人家不是眼神不好,人家是开了天眼!
“以后……都他妈给我机灵点!”王胜利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也不知道是说给李建国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这位林科长……不,这位爷,想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让咱们往东,绝不能往西看一眼!”
李建国和旁边几人闻言,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恐惧,是最好的老师。林渊只用了一个晚上,就给这群老油条,上了一堂他们终身难忘的课。
走廊里的风波,档案库内的林渊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
此刻的他,正靠在一排冰冷的铁皮文件柜上,脸色因为精神力的高度消耗而显得有些苍白。面前的地面上,用粉笔画出的那张巨大的罪恶网络图已经被他擦去,但那张图,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送出去的三箱目录,是投石问路,是敲山震虎。它能瞬间在档案局内部为自己树立起绝对的权威,让所有潜在的麻烦和试探都消弭于无形,为自己争取到最宝贵的清净。而送给王正国的那张纸条,则是埋下的火种,纪委这台国家机器一旦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开始运转,杨坤的好日子就进入了倒计时。
但这还不够。
王正国的调查需要时间,而阳光孤儿院,只剩下不到六十个小时。他必须找到一个能够立刻引爆,让杨坤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的炸弹。
他将目光投向了档案库的最深处。那里,堆放着的是档案科真正的“禁区”——那些被历任科长都视为烫手山芋,甚至连杨坤自己都可能已经遗忘的,陈年旧案。
【高级明察秋毫】依旧在运转,正气点以每分钟一点的速度稳定消耗着。林渊的眼中,整个库房的卷宗都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数据化状态。他没有去碰那些被系统标记为“高危”的红色卷宗,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份五年前的,关于“城南旧城改造项目”的档案上。
这份档案,在李曼给他的那份《历史遗留问题备忘录》里,被重点提及——“一期拆迁户档案遗失三十七卷,至今下落不明。”
而八年前,杨坤第一次试图对阳光孤儿院动手,用的名义,也正是这个“城南旧城改造”。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套卷宗足有半米多高,用厚重的牛皮纸封皮包裹着,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林渊将它搬到一张空桌上,解开绳子,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
报告、图纸、会议纪要、勘测数据……无数枯燥乏味的信息流,在他的眼前飞速掠过。他的大脑在【高级明察秋毫】的加持下,如同一台最精密的扫描仪,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都无法逃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就在林渊翻阅到一沓厚厚的工程验收报告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叮!检测到异常信息嵌入!触发高亮标记!】
在他的视野里,那沓报告的中间,夹着一张与周围纸张的颜色、材质、年份都截然不同的纸片,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只有他能看见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微弱,却异常执着,仿佛一个沉冤了五年的灵魂,在用尽最后的力量,向他发出呼救。
林渊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将那张纸片从厚厚的报告夹层中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已经发黄、边缘甚至有些破损的采购单。纸质是那种最廉价的再生纸,上面的字迹是用蓝黑色的钢笔水写的,因为年代久远,墨迹已经有些晕开。
它不属于这份工程档案,它就像一个走错了房间的幽灵,被遗忘在了这个阴暗的角落里。
林渊的目光,落在了采购单的内容上。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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