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庐的窗纸透着暖黄的光,李老郎中把药炉的火调小,草药的香气漫了满室。“你说的‘时空裂隙’,我知道。” 老人捻着胡须,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旧地图,上面用墨笔画着枫溪镇的地形,老井的位置标着个红点,“枫溪镇是时空的驿站,只有心里揣着念想的人,才能进来。”
陈建国往前凑了凑,地图边缘已经泛黄,红点旁边写着 “枫火映心” 四个字,跟怀表背面的刻字一模一样。“那我能回去吗?” 他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铜钱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李老郎中没直接回答,而是从抽屉里拿出片压平的枫叶:“你看这叶子,春天发芽,秋天红透,从不多言,却把根扎在土里。回去的路,得等‘枫火最盛时’。”
“枫火最盛时?” 赵二柱凑过来,挠了挠头,“是不是晒秋节?每年晒秋节,镇上的枫叶红得最艳。” 李老郎中点点头,把枫叶递给陈建国:“这叶子你拿着,等晒秋节那天,去老井边试试。” 陈建国接过枫叶,叶脉清晰,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像把秋天揣进了手里。
夜里,他躺在茅庐的竹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怀表被他放在枕头边,偶尔泛着点微光。忽然想起林慧织的围巾,是浅灰色的,去年冬天他总嫌丑,现在却想裹着那围巾,听她絮叨家长里短。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乐乐的声音:“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猛地坐起来,屋里却只有竹窗被风吹得 “吱呀” 响。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推开门看见李老郎中在练太极,动作慢悠悠的,雪落在他的肩上也不在意。“来试试?” 老人招手,陈建国犹豫着走过去,跟着比划起来。他胳膊僵硬,动作不协调,刚抬手就差点摔个趔趄,赵二柱在旁边笑得直拍腿:“建国,你这哪是太极,是耍猴呢!”
李老郎中却没笑,慢悠悠地说:“太极讲究‘稳’,就像你在枫溪镇,不用急着回去,慢慢帮人,慢慢适应,就是在扎根。” 陈建国停下动作,看着院子里的枫树,雪压在枝头上,却没压弯树干。他忽然明白,以前总想着逃离现实,现在却在异乡学会了 “站稳”。
下山时,李老郎中给了陈建国一包枫树种:“回去种在济世堂门口,等树长起来,你离回去的日子就近了。” 两人走到山脚下,遇到砍柴的老张,他的柴车陷在雪坑里,正急得直跺脚。“我来试试!” 陈建国想起现代的杠杆原理,找了根粗木头垫在车轮下,让老张和赵二柱一起推。“一二三!” 随着喊声,柴车 “咕咚” 一声从雪坑里出来了。
老张感激得直作揖,塞给他们一捆干柴:“陈先生,你这法子真厉害,比蛮力管用!” 陈建国笑着摆手,心里却暖暖的 —— 以前在公司,他搞出的策划案总被说 “不接地气”,可在这里,一个简单的杠杆原理,却帮了实实在在的忙。
驴车往枫溪镇走时,夕阳正落在西边的山头上,把雪染成了金红色。陈建国摸了摸怀里的枫树种,又摸了摸怀表,忽然觉得这趟深山之行,不仅找到了回去的希望,还找到了 “自己有用” 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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