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木初裁承雨架,竹篾细绾护粮香”
清晨的雨丝还沾在枫树叶上,陈建国就被后山传来的斧头声吵醒了。推开济世堂的门,只见赵二柱领着周铁牛、刘三几个壮实的村民,正把昨天砍好的枫木往晒粮场搬。“陈先生,俺们把枫木都运来了,你看看够不够。” 赵二柱擦了擦额头的汗,枫木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湿气飘过来。
陈建国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枫木的截面 —— 老枫木质地坚硬,还带着淡淡的红色木纹,确实是搭棚子的好材料。“得先把木柱削成方形,这样立得稳。” 他拿出昨天画的草图,指着上面的立柱尺寸,“每根柱子要削成两尺见方,高度三丈,这样棚子够高,热气能往上走。” 周铁牛凑过来看了看草图,挠了挠头:“两尺是多宽?俺们庄稼人不懂啥尺寸,只知道用手量。”
陈建国想了想,张开手臂:“大概这么宽。” 说着用脚步量了量,“一步的距离,就是一尺,两根柱子之间要隔三步,这样分层架竹篾刚好。” 村民们一下子明白了,周铁牛扛起一根枫木,“俺这就去削,保证削得跟陈先生说的一样!” 刘三也跟着起哄:“俺削的柱子,比你削的直!” 两人扛着枫木往旁边的空地走,逗得其他人都笑了。
小丫背着个小竹筐,跟在村民后面捡枫木屑,看见陈建国,颠颠地跑过来:“叔叔,俺捡了好多木屑,能烧火吗?” 她的小手里攥着一把细碎的枫木屑,红得像撒了把碎枫叶。“能烧,等下烘稻子的时候,正好用得上。” 陈建国摸了摸她的头,小丫眼睛一亮,转身又跑去捡,竹筐很快就装满了。
上午的太阳慢慢爬上来,雨终于停了。村民们分成两拨:一拨人削枫木柱,另一拨人编竹篾。陈建国教大家用 “十字交叉法” 编竹篾 —— 把粗竹篾当经线,细竹篾当纬线,这样编出来的竹篾网又结实又通风,稻子不容易漏下去。李大婶的手巧,学得最快,编出来的竹篾网平平整整,还笑着说:“这编法跟俺编竹篮一个理,就是得更密点。”
可刚编了没一会儿,就出了岔子。刘三编竹篾时太用力,把细竹篾扯断了,还差点划伤手。“这破竹篾咋这么脆!” 刘三有点烦躁,把断了的竹篾扔在地上。陈建国走过去,捡起断竹篾看了看:“得先把竹篾泡在温水里,泡软了再编,就不容易断了。” 他领着刘三去旁边的水井边,把竹篾放进木桶里泡着,“泡半个时辰,你再试试。”
半个时辰后,刘三试着编了编,果然不脆了,编出来的竹篾网也比之前平整。“还是陈先生懂行!” 刘三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前的烦躁全没了。陈建国看着他认真编竹篾的样子,忽然想起以前在公司带团队 —— 那时候他总觉得下属笨,教一遍不会就没耐心,可在枫溪镇,他才明白,不是别人笨,是自己没找对方法,没愿意多等一会儿。
傍晚的时候,十几根枫木柱都削好了,整齐地立在晒粮场的四周;竹篾也编好了十几张,叠在旁边像堆了堆绿毯子。村民们坐在地上休息,李大婶煮了红薯粥,给每个人端来一碗。“明天就能搭棚子了,俺家的稻子有救了!” 李大婶喝着粥,脸上的愁容终于散了,眼里闪着光。
陈建国喝着甜丝丝的红薯粥,看着眼前立着的枫木柱,忽然觉得这简陋的木柱,比写字楼里的玻璃幕墙还让他安心。以前做策划,总想着怎么 “高大上”,怎么让老板满意,可现在,想着怎么把棚子搭好,怎么把稻子烘好,怎么让村民们冬天有粮吃,这份踏实,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月光洒在枫木柱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排守护着晒粮场的哨兵。陈建国摸了摸怀里的怀表,表盘上的 “枫火映心” 被月光照得微微发亮,他好像听见爷爷在说:“建国,做得好,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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