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为筹记秋获,枫枝作杖话冬寒
天刚亮,张村长就带着人来晒场统计粮食,扛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里面装着晒干的黄玉米籽 ——“以前记粮都用石子,今年玉米收成好,就用这个,一颗玉米算十斤稻子,好数!” 陈建国看着村民们围着粮堆,手里攥着玉米籽往木盒里放,忽然想起在公司做 Excel 报表的日子,忍不住从怀里掏出张粗纸,用炭笔划了横竖线:“不如画个表格,左边写名字,右边填玉米数,谁家多少粮,一眼就看明白。”
可村民们哪懂什么表格,李大婶凑过来,指着格子里的玉米籽说:“陈先生,这小格子是不是‘粮囤’?俺家的‘囤’能不能画大点儿?看着敞亮。” 周铁牛更直接,把纸抢过去,对着格子里的玉米籽数了又数,突然把自己的玉米籽往陈建国的格子里塞:“陈先生帮俺们这么多,俺分你点粮!” 陈建国哭笑不得,赶紧把玉米籽倒回去:“这是记账,不是分粮,你塞给我,你家的粮就少啦!” 周铁牛愣了愣,赶紧把玉米籽抢回去,还不忘往自己格子里多放了两颗,惹得张村长笑骂:“周铁牛你耍滑头,小心枫神罚你明年种不出稻子!”
统计到中午,张村长捧着记满玉米籽的纸,笑得眼睛都眯了:“今年比去年多收了两成,够全镇人吃到来年麦收!” 这时李奶奶拄着枫枝拐杖走过来,颤巍巍地从布兜里掏出把干枫叶:“粮多了要防蛀,俺年轻时,你爷爷(指陈建国爷爷)教过俺,十斤粮混一把干枫叶,虫子就不敢来。” 陈建国心里一动 —— 爷爷确实说过枫树叶有驱虫的作用,只是他以前在城里从未在意。“李奶奶,您还记得怎么混吗?” 他蹲下来,把耳朵凑到老人嘴边,李奶奶掰着枯瘦的手指头数:“枫叶要晒透,不能带潮气,混的时候要撒匀,别堆在一块儿。”
下午,村民们就忙着在晒场晒枫叶,小丫也跟着捡,捡着捡着就咳嗽起来,比早上更重了些。陈建国蹲下来,把自己的格子衬衫脱下来给她披上 —— 那衬衫在枫溪镇显得格外扎眼,小丫摸着衣角的格子纹路,仰头问:“叔叔,这衣服上的线怎么这么多?像蜘蛛网。”“这叫格子衫,城里很多人都穿。” 陈建国说着,忽然想起乐乐也有件同款,只是儿子嫌 “老气”,从来没穿过,连标签都没拆。怀表在兜里微微发烫,他摸了摸,表盘上的枫影好像更清晰了些,像是要映出什么画面,却又转瞬即逝。
(结尾抒情)晒透的枫树叶落在粮堆上,像撒了把红碎金,玉米籽在粗纸上蹦跳的声音,混着小丫的轻咳与村民的笑,成了枫溪镇最踏实的秋声。陈建国望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以前在城里追求的 “清晰”,是报表上精确到小数点的数字;而现在的 “清晰”,是村民手里攥着的玉米籽,是李奶奶记得的老法子,是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在,让 “过日子” 这三个字,有了沉甸甸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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