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肩汗透衫,深井下探始逢粘”。
挖井的第五天,太阳比前几天更毒了。早上刚七点,空气就热得像蒸笼,踩在地上的脚像是踩在铁板上,连吹过的风都带着热气,刮在脸上疼。
井已经挖了五丈深,下去的村民得踩着井壁的木板慢慢下,上面的人用绳子拉着,生怕出意外。运上来的土越来越湿,有的甚至能攥出水来,可就是没见井水渗出,村民们的劲头又有点弱了。
“陈先生,这都五丈了,咋还没水啊?” 拉绳子的村民三牛擦了把汗,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地上,瞬间就没了痕迹,“俺胳膊都酸了,再没水,俺这胳膊都要拉不动了。”
陈建国也累,他昨天几乎没合眼,一会儿担心井壁塌了,一会儿担心有人中暑,现在嗓子干得冒烟,说话都有点沙哑。他递给三牛一碗草药水:“喝点水歇会儿,土越来越湿,说明水就在下面,再挖挖,肯定能到。”
赵二柱也在旁边帮腔:“三牛,俺给你按按肩,歇五分钟再挖。陈先生说得对,土这么湿,水离得不远了,咱们不能半途而废。”
小丫蹲在井架旁,手里拿着块湿土,慢慢捏成小泥人。她抬起头,对井里喊:“柱子叔,加油!俺给你捏了个泥人,等出水了,俺给你!”
井里的柱子笑着回应:“好!小丫等着,俺一定挖出水来,让你给俺泥人!”
歇了一会儿,挖井继续。这次下去的是李大叔和狗蛋,两人系着绳子,慢慢下到井里。木铲挖土的声音传来,比前几天更闷,像是挖在湿泥里。
“俺摸到湿泥了!” 狗蛋的声音从井里传来,带着激动,“比刚才的还湿,能攥出水!”
上面的人都凑过来,盯着井口。过了一会儿,绳子拉上来,木桶里的土全是湿泥,一倒出来,就在地上积了一滩水。“快看!有水!” 有人喊起来,大家都围过来看,那滩水在太阳下闪着光,虽然少,可看着就让人心里甜。
就在这时,井里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紧接着是李大叔的喊声:“不好!井壁有点塌了!”
上面的人都慌了,陈建国赶紧喊:“李大叔,狗蛋,别慌!抓住绳子,俺们拉你们上来!”
大家赶紧拉绳子,手忙脚乱的,绳子都有点晃。过了一会儿,李大叔和狗蛋从井里上来,两人身上沾了不少湿泥,李大叔的胳膊还擦破了点皮。
“没事吧?” 陈建国赶紧问,赵二柱也跑过来,拿出布条给李大叔包扎。
李大叔摇摇头:“没事,就是井壁的一块木板松了,没砸着人。俺看了,下面的土太湿,木板有点撑不住,得再加固。”
陈建国松了口气,然后对大家说:“先别挖了,咱们先加固井壁,把木板钉得再牢点,再用枫木杆撑住,安全第一。”
村民们赶紧行动起来,有的找钉子,有的找枫木杆,有的帮忙扶木板。小丫也帮着递钉子,虽然她力气小,递得慢,可没人催她,都笑着接过钉子。
加固井壁的时候,陈建国爬上井架,检查每一块木板,确保都钉牢了。太阳晒得他头晕,汗流进眼睛里,涩得疼,可他不敢下来 —— 井壁要是再塌,就更危险了。
赵二柱在下面喊:“陈先生,下来歇会儿,俺给你熬了解暑汤!”
陈建国摆摆手:“没事,俺再检查一遍,加固好了再歇。”
小丫跑过来,仰着头喊:“叔叔,俺给你扇风!” 她拿着片大枫叶,站在井架下面,仰着头扇,虽然风到不了陈建国那儿,可她还是扇得很认真。
终于,井壁加固好了。陈建国从井架上下来,腿都有点软,赵二柱赶紧递过一碗解暑汤,汤里放了红糖,甜丝丝的,喝下去舒服多了。
“陈先生,你这也太拼了,” 李大叔看着他,“俺活了这么大,没见过你这么实在的外乡人,为了俺们枫溪,这么卖力。”
陈建国笑了笑:“俺在枫溪这么久,早把这儿当家了,帮家里人,不叫卖力。”
夕阳西下时,井又挖了半丈深。这次下去的是陈建国和赵二柱,两人慢慢下到井里,土已经湿得能攥出泥水了。陈建国用手摸了摸井壁,突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凉意 —— 是水!
他赶紧喊:“二柱,有水!井壁在渗水!”
赵二柱也摸了摸井壁,笑着说:“真有水!俺就说嘛,陈先生靠谱!”
上面的村民听到喊声,都欢呼起来。小丫蹦得最高,手里的枫叶都掉了,她捡起来,贴在井架上,一片又一片,把井架贴得通红。
陈建国从井里上来的时候,身上沾满了湿泥,可他笑得特别开心。他摸了摸怀表,表盘里映出井架上的红枫叶,还有村民们的笑脸。他知道,明天,就能挖出井水了 —— 中年人的幸福,从来不是自己有多成功,是能帮身边的人实现愿望,是看着他们的笑脸,就觉得所有的苦,都变成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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