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个铁疙瘩，”身穿黑色棉服、带着小帽的中年男人双手张开比划一个大大的圆，“落在我身后，就差一点，我见到不到你们。”
钓鱼佬坐在派出所反反复复民警提及当时画面，时间过去一个半小时，他依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做完笔录的从里面出来的钱绾，眉头拧紧，开口说：“大叔，说话要实事求是，我们在河滩，你在江心，堕落物品位置距离你二十米远，我们点‘炮仗’前，河滩全部检查过，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怎么会没有影响？那玩意没长眼睛，你怎么知道它不会往什么地方飞，今天我没出事是我运气好，但凡我运气差，我家今天晚上要开席。”
“算了，和你说不明白。”
她的话刚落音，怀民刚做完笔录从问询室出来。
两人在外面找了两个位置坐下，望着锁上门的问询室，作为制作者的钱敬，责任要大很多。
就在前不久，民警要去了父母电话、甚至还联络了老三系主任确认他的身份。
事情过去一个多小时，钱绾对先前的事情记忆犹新，她站在登记数据，突然被别人摁在地上，手被人扣在背后，恍恍惚惚被带上警车。
此时此刻，她以为正在做笔录的钱敬，坐在问询室奋笔疾书，拿着纸笔沉浸在数字的世界中，左右各拿着一支笔，手下的信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各种数字以及符号。
坐在前面办公桌参与做笔录的三位民警，此时此刻站在他的身侧，探头眼睛跟随他手上的笔快速移动，一串串数字一个个符号在从钱敬笔下写出来。
“是不是乱写啊？我怎么一个也看不懂？”
“我右手乱写也写不出，更别提左右开弓。”
“小声点，我们先出去，不要影响到他。”
三个人悄悄离开，留下钱敬在问询室演算结果，证实三人身份不存在问题，钓鱼佬让民警打发离开。
没有钓鱼佬吵闹声，钱绾和怀民长长松了一口气，中年男人的聒噪他们见识过。
不是一般的可怕。
三辆轿车停在派出所外面，两家人不慌不忙走进去，俩个小的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灰扑扑。
特别是钱绾的，上衣前面全是污渍，像个小花猫。
钱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值班民警见一行人来访，顺着他们视线看过去，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一行人说：“是钱绾和怀民家长吧？”
“是。”
杨双赶忙问：“同志，钱敬呢？还在做笔录吗？”
“没有，他在我们问询室做题，我们打过电话询问过他的老师，确认过身份，身份没有问题。有件事你们作为家长要注意，今天他放上天的‘炮仗’非常危险，往后……”
“不是炮仗。”
中气十足的老年男音从众人后方传来。
所有人朝看向门口，两位衣着朴素头发花白老者手里拿着帽子站在门口。
“老严。”
“老怀。”
怀民和严光两人快走几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短暂寒暄几句，严光出示证件，一行人在民警带领下直接去证物室。
严光和老友看到地上民警捡回来“火箭”残余结构，两人在脑海中拼凑出外观，两人对视，从彼此眼中发现震惊，一比一缩小的小型核武器，甚至在外观设计上进行过改善。
将核武器小型化是绝对保密项目，这项技术全世界不超过五个国家知道，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学生怎么会知道？
整件事有蹊跷，需要上报调查。
两人收回视线，假装自己没认出来。
在民警介绍下，两人视线看向打气筒，别人不清楚打气筒作用，他们两人再清楚不过。
当年国家第一次发射火箭，国家一穷二白没有燃料加压设备，他们用的就是自行车打气筒把气压打上的，看来这孩子也是用打气筒把气压打上去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钱敬所在的问询室，推开门，钱敬维持着先前的动作，双手演算，地上全是他用过的信纸。
严光和老友捡起地上信纸，内容让他们俩大吃一惊。
以前严光只知道钱敬在物理上有很高的天赋，没想到远比他们想象中厉害，而且这孩子脑瓜子灵活，摄入知识广泛。如果经过调查没有问题，对国家而言是一大幸事。
两人进入后又出去，在怀安介绍下，两人从钱敬家人口中详细了解他从小到大看过的书籍，便理解为什么这孩子能在小小年纪展露不同寻常的天赋。
家里没点钱，供不起孩子的兴趣爱好。
钱敬从问询室出来，严光一个健步走到他的面前，问：“飞了几公里？”
“大约七公里。”
严光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一脸慈爱地说：“小伙子真厉害。”
有严光担保，再加上没有闹出来，钱敬一行三人顺利离开派出所。
走到派出所门口，得知两位老师骑自行车过来，钱桥安排小黑送两位老师回家，他们俩人自行车放在自行车后备箱。
他们离开派出所没多久，留在派出所的东西全部被人带走。
今天是除夕，杨双和钱桥只说了句，往后要做实验可以通知他们，不是坏事，完全不需要偷偷摸摸。
钱敬专门向黑哥为自己的谎言和欺骗道歉。
寒假没有结束，有关钱家所有人从小到大资料，全部摆放在有关人士办公桌上，详细到这些年他们一家人从外文图书店购买的书籍资料全部罗列在上面。
严光被邀请到京城，看到桌子上的资料，他笑了，没想到他们与钱敬存在过一段缘分。
1982年夏，他们收到一份火箭外观设计图纸，自此开启小型核武器研究，从追赶到并驾齐驱，自家的歼击机上面挂上自己的核弹头。
没想到这份图纸是钱家四个孩子当年意外所得，不得不说，机灵的孩子从小就机灵，四个孩子年纪加起来没二十岁的孩子做了一件益国利民的大事。
如果阿丑得知，大约要被气死。
“老严，你的责任重大，要好好培养小钱。”
“绝不辜负组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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