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巅的厮杀声渐渐平息,胡斐抱着昏迷的袁紫衣,跟着萧千仞冲进聚义厅后的密室。
医官早已等候在那里,见袁紫衣小腹插着匕首,脸色惨白如纸,连忙上前查看。
“匕首刺中了要害,失血过多,必须立刻拔出来止血。”医官满头大汗地解开她的衣衫,“只是老夫的金疮药效力不足,怕是……”
“我这里有药!”老王头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这是马老镖头留下的‘九转还魂丹’,说是能吊住一口气!”
胡斐颤抖着手接过瓷瓶,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撬开袁紫衣的嘴喂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不过片刻,她脸上竟泛起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
“暂时稳住了,但必须找更好的大夫。”医官沉声道,“江南的‘活菩萨’苏先生医术通神,或许能救袁姑娘一命,只是他隐居在灵蛇谷,轻易不肯见外人。”
“我去请!”胡斐立刻起身,“萧老前辈,这里就拜托您了,我带紫衣去灵蛇谷!”
萧千仞点头:“放心去吧,泰山的事有老夫顶着。这是我的令牌,沿途江湖同道见了,定会相助。”
胡斐谢过萧千仞,抱着袁紫衣,与老王头连夜下山。
为了赶路,他买了辆马车,日夜不休地往江南赶。
袁紫衣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每次醒来都拉着他的手,生怕他离开。
“别担心,我不会走的。”胡斐握着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等你好了,咱们就去关外看雪原,去江南看杏花,好不好?”
袁紫衣虚弱地点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又沉沉睡去。
半月后,马车终于抵达灵蛇谷外。
谷口云雾缭绕,一条小溪蜿蜒而入,两岸长满了奇花异草,隐约能听到蛇类吐信的“嘶嘶”声。
“这里就是灵蛇谷了。”老王头指着谷内,“苏先生最讨厌外人打扰,咱们得小心些。”
胡斐抱着袁紫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谷内走。
刚走没几步,草丛中突然窜出十几条五彩斑斓的蛇,拦住了去路,吐着分叉的舌头,眼中闪着凶光。
“别动!”胡斐低声道,他认出这些是剧毒的“金环蛇”,若是被咬一口,神仙难救。
就在这时,谷内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蛇群听到笛声,竟乖乖地退回了草丛。
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走了出来,约莫十五六岁,腰间挂着个竹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谁?敢闯灵蛇谷?”
“小兄弟,我们是来求苏先生救命的。”胡斐拱手道,“这位姑娘中了剧毒,还请通报一声。”
少年瞥了眼袁紫衣,眉头微皱:“是断魂谷的‘追魂匕’?这毒霸道得很,我师父未必肯救。”
“求你了!”胡斐“噗通”一声跪下,“只要能救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你别急,我去问问师父。不过我师父有规矩,要见他,得先过蛇窟这关。”
胡斐毫不犹豫:“别说蛇窟,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闯!”
少年领着他们来到谷中心的一个深潭边,潭边布满了洞穴,无数条蛇在里面盘踞。“从潭上的铁链走过去,就算过关。”
胡斐深吸一口气,将袁紫衣交给老王头,转身走向铁链。
铁链锈迹斑斑,仅容一人通过,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不时有蛇从洞穴中探出头来。
他小心翼翼地踏上铁链,刚走了两步,就有几条毒蛇从上面的岩石缝中窜出,朝他吐着信子。
胡斐屏住呼吸,脚下丝毫不敢停留,终于在毒蛇扑到身上前,踉跄着走到了对岸。
“还算有点胆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山洞里传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正是“活菩萨”苏先生。
他看了眼胡斐,又望向对岸的袁紫衣,“把她带过来吧。”
胡斐大喜过望,连忙跑回去抱起袁紫衣,跟着苏先生进了山洞。
山洞内布置得像间药庐,摆满了药草和陶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苏先生为袁紫衣把脉后,眉头紧锁:“毒已入骨,需要用灵蛇胆做药引,可谷里的千年灵蛇不好对付。”
“我去抓!”胡斐立刻道。
苏先生摇了摇头:“那灵蛇有手臂粗细,剧毒无比,你不是对手。不过……”他话锋一转,“它最怕女子的眼泪,若是袁姑娘能醒过来,或许还有办法。”
胡斐守在袁紫衣床边,日夜呼唤她的名字,讲述着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的点点滴滴。
第三日清晨,袁紫衣的手指忽然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胡斐……”她声音微弱。
“我在!”胡斐激动得热泪盈眶,“你感觉怎么样?”
袁紫衣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虚弱地笑了:“我没事……别担心……”
苏先生趁机取来一碗药:“把这个喝了,待会儿我带你去抓灵蛇。”
袁紫衣虽不知要做什么,却还是乖乖喝了药。
在苏先生的指引下,两人来到灵蛇洞前。洞内生着一团篝火,千年灵蛇正盘在火堆旁打盹,鳞片在火光下闪着幽蓝的光。
“别怕,盯着它的眼睛。”苏先生低声道。
袁紫衣依言看向灵蛇,想起胡斐为了救自己所做的一切,想起那些为了真相牺牲的人,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说来也怪,灵蛇看到她的眼泪,竟温顺地低下了头,任由苏先生取走了它的蛇胆。
“好了,有了这蛇胆,不出半月,你就能痊愈。”苏先生笑着道,“看来你们真是天定的缘分。”
胡斐和袁紫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暖意。
半月后,袁紫衣已能下床行走。两人辞别苏先生,准备返回泰山,却在路上遇到了萧千仞派来的信使。
“萧老英雄让我们立刻去京城,说是兵部尚书府有异动,好像要销毁与淳亲王勾结的证据。”信使递上一封信,“老英雄已带着人在京城外等候。”
胡斐拆开信,眉头越皱越紧:“淳亲王狗急跳墙,竟想让兵部尚书背黑锅,自己脱身!”
“不能让他得逞!”袁紫衣握紧软鞭,“咱们现在就去尚书府,拿到他与淳亲王勾结的证据!”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在城外与萧千仞汇合。萧千仞带来了二十几名好手,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义之士。
“尚书府守卫森严,晚上还有巡逻队,硬闯肯定不行。”萧千仞指着府后的一条小巷,“那里有个狗洞,通往后花园,咱们从那里进去。”
深夜,胡斐和袁紫衣借着月色,悄悄钻进狗洞,潜入尚书府。
后花园里种着一片竹林,两人躲在竹林里,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书房在前面的阁楼里。”袁紫衣低声道,“我去引开守卫,你去拿证据。”
胡斐点头,看着袁紫衣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暗暗祈祷她平安无事。
他悄悄摸到阁楼外,见守卫都被袁紫衣引走了,连忙撬开窗户跳了进去。
书房内灯火通明,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桌上放着些奏章。
胡斐翻遍了抽屉和书架,都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正焦急时,忽然看到墙上挂着幅《百鸟朝凤图》,画轴似乎比寻常的要粗些。
他取下画轴,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卷密信,上面详细记载着兵部尚书与淳亲王倒卖军械、私通外敌的经过,最后还有两人约定在城外废弃的窑厂见面,商议如何销毁证据的时间。
“找到了!”胡斐心中一喜,正想离开,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连忙躲到书架后面。
兵部尚书和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那黑衣人竟是无相!
“王爷说了,事成之后,保你升官发财。”无相阴恻恻地说,“那些密信都烧了吗?”
“都烧了,只剩下这最后一卷,等明天见了王爷,当面销毁。”兵部尚书擦着汗,“只是那胡斐和袁紫衣要是还活着,怕是会坏事。”
“放心,我已经在窑厂设下埋伏,只要他们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无相冷笑。
躲在书架后的胡斐闻言,心头一凛。他悄悄后退,想从窗户溜走,却不小心碰掉了书架上的一个瓷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谁?”兵部尚书大惊失色。
无相立刻拔刀:“在书架后面!”
胡斐知道藏不住了,拔刀冲出,刀光直指无相:“奸贼,又见面了!”
无相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愣了一下,随即挥剑迎战。
两人在狭小的书房里缠斗,刀光剑影,书架上的书籍散落一地。
兵部尚书吓得躲到桌下,想偷偷溜走,却被赶来的袁紫衣一鞭缠住脚踝,拉倒在地。
“说!淳亲王还有什么阴谋?”袁紫衣厉声喝问。
就在这时,无相忽然虚晃一招,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放了把火:“烧死你们!”
火焰迅速蔓延,书房顿时成了一片火海。胡斐拉起袁紫衣,又拽着瑟瑟发抖的兵部尚书,从后门冲了出去。
“窑厂的埋伏……”胡斐喘着气,“咱们得立刻通知萧老前辈!”
袁紫衣点头,两人押着兵部尚书,往城外跑去。夜色中的京城,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终极对决。
窑厂的埋伏究竟有多凶险?淳亲王是否会亲自到场?而胡斐和袁紫衣,能否带着证据和人证,将这对奸贼绳之以法?一切的答案,都藏在那片荒芜的窑厂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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