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距离云川三千公里外的金三角。
一座悬崖边的豪华别墅里，灯火通明。
林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丛林和远处起伏的山峦。
三个月了。
从他“除掉”幽灵到现在已经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他的地位在组织内部稳步提升。
白扇对他越来越信任，让他参与了几次重要的交易和行动。
他看到了更多黑暗的东西，也更深地陷入了这个泥潭。
“林渊。”白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渊转过身。白扇今天穿着手工定制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像个成功的商人。
“准备好了吗？”白扇微笑着问。
“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白扇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晚的场合很特殊，来的都是顶级客户。你跟着我，多看多听少说话。记住，你代表的是组织的脸面。”
“明白。”
两人来到别墅的主厅。
主厅很大，足有两百平米，装修奢华。
地面是意大利进口大理石，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水晶吊灯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
厅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林渊扫了一眼，心脏狠狠一跳。
这些人，他在国际刑警的通缉名单上见过！
坐在最前排的，是个中东打扮的男子，头缠白巾，留着浓密黑胡子，眼神阴鸷。
他叫阿卜杜勒，某恐怖组织的军火供应商。
旁边坐着的，是个亚裔面孔的艳丽女人，眼神冰冷得像毒蛇。
她叫美香，日本黑帮山口组在东南亚的代理人。
还有个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穿着考究西装，手里端着红酒杯。
他叫彼得，欧洲最大的洗钱集团头目。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国际刑警悬赏千万美元追捕的对象。
而现在，他们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仿佛只是参加普通商业酒会。
“各位。”白扇微笑着举起酒杯，
“欢迎来到今晚的盛宴。稍后，佛面君会亲自为大家介绍我们的新产品。”
“佛面君？”阿卜杜勒挑了挑眉毛，“他会出席？”
“当然。不过……是通过特殊方式。”
话音刚落，大厅中央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一道全息投影从天花板投射出来。
画面逐渐清晰——一个身穿白色唐装的男子形象出现在空中。
他背对着众人，站在巨大的书桌前，手里拿着毛笔，正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他的面容是模糊的，像被薄雾笼罩，看不清五官。
但他的气质……儒雅、从容，仿佛一位隐居山林的大儒。
“诸位。”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奇特的韵律感，像古寺里的钟声：
“欢迎来到金三角。远道而来，辛苦了。”
林渊的心脏剧烈跳动。这就是佛面君……
他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没有狰狞的面孔，没有凶恶的眼神，甚至连威胁的语气都没有。
有的只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佛面君放下毛笔，转过身，虽然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到他在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今天请各位来，是想介绍一款新产品。相信各位都听说过'涅盘'的大名。过去三年，它为各位带来了可观的收益。但是……市场在变化。客户的需求在升级。我们也必须与时俱进。”
“所以，我们研发了新一代产品——'涅盘·极乐'。”
全息投影切换画面，出现一个精致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淡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款产品，纯度是普通涅盘的三倍，成瘾性是五倍，但副作用降低了百分之四十。”佛面君的声音里带着自豪，
“简单来说，吸食者会获得更强烈的快感，同时身体损伤更小，能享用更长时间。”
“对于各位来说，这意味着什么？更高的利润，更稳定的客户，更广阔的市场。”
大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盯着那个玻璃瓶，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当然。”佛面君话锋一转，
“新产品的成本也更高，价格自然也会相应提升。但我相信，以各位的商业头脑，一定能算清楚这笔账。”
“我有个问题。”
突然，阿卜杜勒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粗糙，带着明显的怀疑：“你怎么证明这款产品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纯度？成瘾性？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白扇的脸色微微一变，看了林渊一眼。林渊的手心开始冒汗。
他知道，阿卜杜勒这是在质疑佛面君。
而质疑佛面君……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但佛面君……笑了。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在笑，那种笑容透过声音传递出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寒意：
“阿卜杜勒先生，您的谨慎是对的。商人嘛，讲究的就是眼见为实。那么……”
全息投影再次切换，出现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年轻男子被绑在椅子上，眼神涣散，浑身抽搐。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过来，给他注射了一针淡蓝色液体。
几秒钟后……年轻男子的眼睛突然瞪大，瞳孔放大到极限，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
但这种颤抖不是痛苦，而是……极致的快感。
他的嘴角上扬，露出诡异的笑容，眼泪和口水一起流下来，整个人像被电击一样痉挛。
“天……天堂……”他喃喃自语，“我看见了天堂……”
视频持续了五分钟。
五分钟里，那个年轻男子从癫狂到平静，最后陷入深度昏迷。
白大褂检查了他的生命体征，然后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
视频结束。
大厅里鸦雀无声。
美香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果这是真的……这将颠覆整个市场……”
彼得推了推眼镜：“我要一千公斤。先试销欧洲市场。”
其他人纷纷开口，争相订货。
但阿卜杜勒……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阴晴不定，盯着全息投影，沉默了很久。
“怎么？”佛面君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卜杜勒先生还有疑虑？”
“不。”阿卜杜勒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视频里那个人……是谁？”
“一个志愿者。”佛面君淡淡地说。
“志愿者？”阿卜杜勒冷笑，“什么志愿者会自愿当试验品？”
“当然是……”佛面君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那些对我产生怀疑的志愿者。”
大厅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阿卜杜勒的脸色瞬间煞白。
佛面君继续说，语气依然温和：“您知道吗，阿卜杜勒先生？我最欣赏的一个品质，就是信任。商业合作，讲究的是彼此信任。”
“曾经有位合作伙伴，也像您一样，对我充满了怀疑。他觉得我在骗他，于是偷偷联系了其他供应商。后来……他全家都去亚马逊雨林体验原始生活了。”
“那里没有信号，没有网络，非常适合反思人生。至今……他们还没回来。我听说，他们在雨林里过得很开心。”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阿卜杜勒的额头上冒出冷汗，他咽了口唾沫，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佛面君……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更了解产品……”
“我明白。所以我才给您看了视频，不是吗？”
“是……是的……”
“那么……”佛面君转向其他人，“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说话。
“很好。那我们就谈谈价格和供货时间吧。白扇，剩下的交给你。”
“是。”白扇恭敬地鞠了一躬。
全息投影消失了。大厅的灯光重新亮起。
林渊站在角落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怕佛面君。
不是因为他凶残暴虐，而是因为……他杀人不见血。
他永远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但在那副儒雅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最冰冷、最残忍的心。
凌晨三点，交易会结束。
林渊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房门，坐在床上，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
他拿出加密手机，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到隐秘的邮箱：
“佛面君真实存在。组织新产品代号涅盘·极乐，纯度和成瘾性远超现有产品。”
“参会人员包括阿卜杜勒、美香、彼得等国际通缉犯。地点：金三角某处。具体坐标无法获取。请谨慎行动。”
发送完毕，他立刻删除聊天记录，关闭手机，藏进床底的暗格里。
然后，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睛里满是疲惫和迷茫。
他不知道……这条路，还要走多久。
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窗外，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的丛林里，传来夜鸟的啼鸣，凄厉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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