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从靖安侯府的侧门驶出。
马车前后,只有张飞和十余名亲卫护送,低调得完全不像是一位新晋列侯的仪仗。
车厢内,刘景闭目养神。
张飞骑在马上,紧跟在车窗旁,脸上还是写满了不解。
“大哥,俺还是想不明白。”
“那些公卿大臣的帖子堆成了山,你理都不理,偏偏要来拜访这个什么邹郎中。”
“一个六百石的小官,能给你送什么了不得的礼物?”
刘景睁开眼,嘴角挂着一丝莫测的笑意。
“翼德,有时候,越是微不足道的人,越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马车在洛阳城中穿行,逐渐远离了那些高门大户所在的朱雀大街。
最终,在一处略显偏僻的坊巷前停了下来。
张飞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府邸,不由得撇了撇嘴。
门面不大,甚至有些陈旧。
门上的朱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也布满了青苔,显得毫无生气。
这哪里像个官宦人家的府邸,分明就是一处破落户。
一名家丁早就等在门口,看到马车停下,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
“敢问,可是靖安侯当面?”
“正是!”
张飞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
那家丁一听,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转身就朝府内冲去。
“侯爷到了!侯爷到了!”
很快,一个身穿六百石官服的中年男子,脚步匆匆地从府内迎了出来。
他正是光禄勋主事郎中,邹晏。
邹晏快步走到车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下官邹晏,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侯爷恕罪!”
刘景掀开车帘,缓步走下。
他上下打量了邹晏一眼。
此人约莫四十多岁,身材微胖,官服虽然洗得发白,但还算整洁。
只是那满脸的恭敬和紧张,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官威,多了几分市侩。
“邹郎中不必多礼,刘某今日冒昧来访,还望不要打扰才好。”
刘景的姿态放得很低,言语间也满是客气。
这让本就紧张的邹晏,更是受宠若惊。
“不打扰,不打扰!侯爷能来,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他连连摆手,激动得满脸通红,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侯爷,快请进!薄酒粗茶,已为侯爷备下!”
刘景点了点头,迈步走入邹府。
张飞跟在后面,看着邹晏那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心里更加纳闷了。
宴席设在府中的小厅。
桌上的菜肴并不丰盛,但胜在精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邹晏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
他先是大肆吹捧刘景的功绩,从荡平黄巾,平鲜卑、到阵斩黑山军张牛角。
言语之间,恨不得将刘景夸成天神下凡,汉室的定海神针。
“侯爷年纪轻轻,便已封侯拜将,真乃我大汉的麒麟儿啊!”
“有侯爷在,何愁天下不太平,何愁汉室不兴!”
刘景只是微笑着举杯,不置可否。
他知道,正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邹晏话锋一转,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不瞒侯爷,我邹氏本是河北范阳望族,也曾显赫一时。”
“可惜啊,先辈不肖,家道中落。到了我这一辈,更是人微言轻。”
“在这洛阳城中,若无靠山,实在是步步维艰啊!”
说着,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满是落寞与不甘。
原来如此。
这是个没落的世家,急于寻找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好重振门楣。
而自己这个新晋的靖安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刘景心中了然,却依旧不动声色。
酒酣耳热之际,邹晏忽然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侯爷,光喝酒也无趣。”
“小女邹清,粗通音律,愿为侯爷抚琴一曲,以助酒兴。”
话音刚落,屏风后,一道倩影款款走出。
厅内的光线仿佛在这一瞬间,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刘景抬眼望去,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便为之一滞。
那是一名约莫及笄的少女。
身穿一袭淡绿色的罗裙,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
明眸皓齿,肤如凝脂。
最让人心惊的,是她的气质。
清冷之中,又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妩媚。
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刘景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张脸,这股气质……
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却足以让他惊心动魄的名字,瞬间冲上了他的脑海。
邹氏!
那个在历史上,张济的妻子,张绣的婶婶。
而且让一代枭雄曹操神魂颠倒,最终导致长子曹昂、爱将典韦、侄子曹安民,尽数惨死在宛城的绝世尤物!
竟然是她!
刘景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端起酒杯,掩饰住自己一瞬间的失态。
历史的惯性,竟是如此强大。
自己只是拜访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官,隐约感觉这个邹晏邹姓有可能。
没想到真的一头撞上了这个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关键人物!
邹清对着刘景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如黄鹂。
“小女子邹清,见过靖安侯。”
随后,她款步走到厅中的一架古琴后,缓缓坐下。
素手轻扬,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
“铮——”
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瞬间让整个厅堂都安静了下来。
一曲悠扬乐曲,自她指尖悠扬流出。
琴音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充满了求偶的爱慕与热烈。
邹清一边弹奏,一边时而抬头,用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望向刘景。
眼波流转,媚态天成。
饶是刘景心志坚定,见惯了貂蝉的绝世容颜,此刻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这个女人,天生就是个妖精。
她身上的魅惑,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让人明知是毒药,却依旧忍不住想要一饮而尽。
在邹清打量刘景的同时,刘景也在审视着她。
眼前的靖安侯,与她想象中那些满身杀气的沙场莽夫完全不同。
他身材挺拔,面容俊朗。
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自信与英气。
谈吐儒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英雄气概。
更重要的是,他还如此年轻。
少女之心,怦然而动。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好!”
张飞虽然听不懂音律,但也觉得好听,忍不住大声喝彩。
邹晏挥了挥手,示意邹清和左右的侍从全都退下。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了他和刘景二人。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邹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刘景,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
“侯爷!”
他不再称呼官职,而是直接用爵位称呼。
“我邹氏,愿举全族之力,投效侯爷!只求能追随侯爷,重振门楣!”
来了。
刘景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液,没有说话。
他在等。
等邹晏抛出他真正的筹码。
见刘景不语,邹晏心中一紧,一咬牙,终于抛出了自己最后的赌注。
“小女邹清,年已及笄,尚未婚配。”
“若侯爷不弃,晏愿将小女许配与侯爷为妻!”
“从此,邹氏上下,皆唯侯爷马首是瞻!”
赤裸裸的政治联姻。
一场用女儿的幸福和整个家族的未来做赌注的豪赌。
刘景的目光,落在酒杯中自己倒映的脸上。
得到这个女人,以及她背后那个渴望复兴的家族。
是福,还是会像历史上的曹操一样,是祸?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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