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了。”高士奇的声音里，带着属于胜利者的满意，
“我们不仅清除了污染，隔离了产品。我们还……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产品’。”
一个关于“拯救”与“背叛”的……拥有极高讨论价值和续集开发潜力的……全新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的“版权”，将牢牢地掌握在“诺亚方舟部”的手中。
办公室中央的任务分配终端，在高士奇宣布任务完成的瞬间，便有了反应。
猩红色的警报光芒褪去，变成了代表着“高价值资产增值”的令人不安的金色。
【案件#8150-已关闭。】
【评估：任务目标超额完成。污染源已清除，叙事产品已隔离。】
【附加成果：成功孵化出一个，具有高争议性与高市场潜力的跨类型叙事Ip‘圣徒与魔鬼’。该Ip所有权，归属于诺亚方舟部。】
【结论：诺亚方舟部展现了卓越的资产重组与价值创新能力。根据《卓越贡献奖励条例》，对该部门，予以权限升级。】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结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四张办公桌的后方，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缓缓升起了，
一座由黑色大理石和流动数据构成的，如同纪念碑般的终端机。
它比任务分配终端更古老，也更沉默。
【新权限已解锁：‘人事档案’数据库（只读）。】
【描述：你们现在可以查阅系统内，所有‘在职员工’与‘已归档资产’的核心设定文件。了解你们的同事，了解你们的敌人，了解……你们自己。】
【系统寄语：知识，就是生产力。】
金色的光芒消失了。
那座名为“人事档案”的黑色石碑，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口通往深渊的井，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托尼的意志，化作的人形，绕着那座石碑走了一圈，像在审视危险的玩具。
“‘了解你自己’？哈，我打赌这里面肯定有陷阱。比如，每查阅一次，我们的‘忠诚度’评分就会下降一点，直到变成需要被‘优化’的负资产。”
安娜看都没看那座石碑。
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已经黑屏的监控画面上，仿佛还能看到那些被“拯救”后，转而攻击英雄的……带着怨恨的脸。
她轻声说：“我不想了解更多了。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高士奇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座石碑，天平般的意志，在飞速计算着这个新“工具”的利弊。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陷阱。
一个能让他们更深入了解，这个系统运作方式的机会，
也是一个，能让他们彻底迷失在海量信息，与无尽阴谋中的陷阱。
然而，打破这片诡异宁静的，是马特。
那股由马特·默多克灵魂构成的法则意志，离开了他的办公桌。
金色的光芒，不再是文件的形态，而是凝聚成一个穿着西装的模糊人形轮廓，一步步地，走向高士奇。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黑曜石地板，都会浮现出，如同法律条文般的金色裂痕。
整个办公室的“规则”，都在因为他的移动，而产生共鸣。
“报告，写完了吗？”马特的声音，略带沉重。
“正在生成最终稿。”高士奇的意志，甚至没有转身，“标题很不错，系统会喜欢的。”
“是吗？”马特停在了高士奇的身后，
“那么，报告里，写了那个捡起钢管的男人的名字吗？他叫何塞·罗德里格斯。他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在社区学校读书，成绩很好。他每天在码头打三份工，就是为了给她买一架二手的电子琴。”
高士奇沉默了。
“报告里，写了那个朝卡拉西昂吐口水的女人的故事吗？”马特继续说道，声音里，压抑的怒火，开始渗透出来，
“她叫玛利亚。她的丈夫，死于一次黑帮交火。她每天都去圣艾格尼丝教堂祈祷，祈祷这个地狱一样的厨房里，能出现一个真正的‘奇迹’。而我们，给了她一个奇迹，然后又亲手把它，变成了一个更残忍的笑话。”
“他们是数据，马特。”高士奇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常数，
“是构成‘产品’的背景元素。赋予他们过多的‘意义’，只会增加我们的维护成本。”
“‘维护成本’？”马特发出了充满了痛苦的自嘲，
“这就是你从我身上学到的东西吗？用法律的冰冷，去包装你那套该死的商业逻辑？”
他猛地向前一步，金色的法则光芒，化作无数条无形的锁链，瞬间缠绕住了高士奇的意志。
“我给了你我的‘审判权’，高士奇！是让你用来区分对错，守护无辜！不是让你用来给灵魂贴上价签，然后把它们打包，卖给出价最高的魔鬼！”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托尼和安娜的意志，都紧张地看向那两个对峙的核心。
高士奇缓缓转身。
他的意志，依旧是那个绝对平衡的天平形态，但天平的指针，正因为马特那股充满了愤怒的法则之力的冲击，而开始微微颤抖。
“你错了。”高士奇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冷酷，
“我没有出卖他们。我‘拯救’了他们。在系统的原定计划里，《地狱厨房》这个产品，因为‘希望’这个核心元素的耗尽，很快就会被评定为‘失去长期价值’。它的结局，是被格式化。”
“你，还有何塞，还有玛利亚，你们所有人，都会被删除。连同你们的痛苦和挣扎，一起被扔进回收站。”
他直视着那团愤怒的金色光芒。
“而我，给了你们一个新的‘故事’。一个充满了争议，充满了张力的故事。一个系统会很乐意继续投资下去的故事。我给了你们……‘未来’。一个或许更痛苦，但至少还存在的未来。”
“我用他们的天堂，换了你们所有人的‘存在权’。这笔交易，在我看来，很划算。”
“那不是‘存在’！”马特怒吼道，金色的法则锁链，猛地收紧，试图将高士奇那绝对平衡的意志彻底压垮，
“那是诅咒！你把他们变成了自己故事里的群众演员，永远重复着对救赎的渴望与失望！你把我也变成了这个可悲马戏团里的小丑！”
“这不是拯救，高士奇！这是最高级的、最残忍的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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