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中,野猪王那如同小山一般庞大的身躯在风雨中时隐时现。它显然没有留意到墙根下那滩毫不起眼的“烂泥”,那滩“烂泥”在狂风暴雨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仿佛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被风雨吹散。
野猪王甩了甩它那沾满泥浆和草屑的巨大头颅,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鼻息声。它的头部巨大而狰狞,宛如一座小山丘,那对宛如巨大弯刃的森白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暗冷光,令人毛骨悚然。
它迈着沉重却不失轻快的步子,每一步都仿佛能引起地面的震动,如同地震一般。它精准地走到了角落那个早已被饿疯了的母猪拱得七零八落的石槽边。石槽里,还残留着一些混杂了粗糙米糠、烂菜帮子和……老郑家专门为发情期准备、掺了些催情中药粉末的猪食残渣。
野猪王对这“加了料”的食物毫无戒备之心,它直接将那硕大的脑袋拱进了石槽里!就像一台推土机一样,“哼哧哼哧”地大口吞食起来!它那粗壮的尾巴犹如一条舞动的鞭子,愉悦地甩动着,不停地抽打在石槽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美味的食物鼓掌喝彩。
这熟悉的领地、熟悉的味道(虽然有点怪),让野猪王那凶残的神经如紧绷的弓弦一般,暂时得到了松弛。它尽情地享受着这顿美餐,让它那凶残的神经暂时松。
然而!当它吃得半饱,心满意足地抬起那颗足有小磨盘大的头颅,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甩掉脸上沾着的糊状食物残渣,准备好好巡视一番自己的“后宫”、安抚一下那几头受惊的“妃子”时——它那对豆大的、却闪烁着凶戾光芒的小眼睛,猛地凝固了!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冰,时间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野猪王看到了什么?!在它视线的另一头,那个靠着墙角、像滩烂泥般瘫软、浑身散发着陌生且浓烈血腥与恐惧气息的——雄性入侵者!?轰——!一股被彻底亵渎的暴怒,犹如火山喷发,混合着石槽里那些“加料”猪食悄然催发的原始本能,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在野猪王那并不复杂却极端暴烈的脑壳里炸开了!
领地!至高无上的领地被践踏!后宫!受惊颤抖的后宫被侵犯!而这卑微、肮脏、散发着死亡臭气的、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两脚雄性……竟敢!公然!出现在我面前?!
“嗷嗷嗷——!!!”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狂怒与宣示主权的尖锐嚎叫,仿佛要将整个山林都撕裂开来!其威势远超任何警犬的吠叫,震得旁边的树叶簌簌发抖,犹如风中残烛!连几米开外猪圈里的母猪都吓得直接趴下了,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阿奇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被抽干,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他眼睁睁看着那头刚刚还在“斯文”进食的恐怖巨兽——猪鬃如同触电般根根倒竖,如同一根根钢针,闪烁着寒光!
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与其体形完全不符的、令人心胆俱裂的速度转向,犹如一辆失控的坦克!那双被血色彻底淹没的小眼睛里,只剩下最纯粹、最疯狂的杀戮欲望,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巨大的獠牙再次扬起,尖端直直锁定了他,如同两把锋利的镰刀,散发着致命的寒光!
鼻孔喷出两道炽热狂暴的白汽,仿佛两条火龙,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沉重的蹄子刨动着泥泞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犹如死神的战鼓,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到极致!
完了!刚离虎口!又入狼窝!不!是进了他妈的猛兽场!
阿奇脑子里一片空白!在警犬面前他还敢耍点花招,但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速度、狂暴三位一体的自然界顶级掠食者面前,所有的经验、演技、阴谋诡计都是个屁!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断骨之痛!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从泥水里蹦了起来!肾上腺素狂飙!
“操!!!”阿奇发出一声变调的嘶吼!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像一只被逼疯的兔子,扭头就朝着猪圈后面更高更陡的山坡亡命奔逃!
呜嗷嗷嗷——!!!
身后的野猪王发出一声更加震撼山林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泥石流,轰然启动!每一步落下都如同小型地震!灌木丛被它轻易撞碎踩扁!泥土飞溅!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穷追不舍!
一场完全不对等的、充满荒谬感和原始残酷的追逐上演!
阿奇拼了命地向上攀爬,肺如同要炸开!汗水、泥浆、血迹糊满了脸!脚下的乱石和湿滑的苔藓好几次差点让他滚下山坡!他惊恐地回头,瞳孔里倒映着那个飞速逼近的、摧枯拉朽般的巨大阴影!
野猪王越来越近!腥风裹挟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情急之下,阿奇甚至想摸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沾染过鲜血的解剖刀!但他立刻绝望了——在这种蛮兽面前,那玩意儿连给对方刮痧都不配!
他甚至尝试着翻滚、利用树木躲避!但野猪王一个粗暴的转向冲撞,一棵碗口粗的松树就被硬生生拦腰撞断!木屑横飞!狂暴的力量展示得淋漓尽致!
眼看那对可以轻易挑开腹的巨大利齿就要从身后触及他的脊背!
“滚开!”阿奇绝望地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后砸去!
石头“啪”地一声打在野猪王厚实坚韧如铠甲的额头上,连皮都没擦破,只让它更加狂暴!
野猪王被这微不足道的挑衅彻底激怒!它发出一声充满毁灭欲的尖嚎,速度再提!巨大的头颅猛地向前一拱!
阿奇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庞然巨力狠狠撞在自己后背!
“噗——!”他如同被狂奔的卡车侧面撞击,眼前一黑,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
身体像断线风筝般划出一个弧线,“噗通”一声重重摔进了猪圈外侧下方更深、更陡峭的一个天然石坑里!里面积满了浑浊的雨水、烂泥和各种腐烂的草木!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呛进一大口腥臭的泥水!
意识模糊间,阿奇只看到石坑边缘,那个庞大、漆黑的恐怖身影矗立在暮色中,居高临下,对着石坑发出胜利般的、混合着不屑与极度暴躁的“呼哧”喘气声。它巨大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冰冷的寒光,那赤红的双眼扫视着石坑里的烂泥。
显然,它对这个闯入者掉进了“烂泥塘”没了兴趣。与这种不堪一击的生物纠缠,远不如去安抚它那群还在哼哼唧唧的“妃嫔”来得重要。
野猪王又暴躁地刨了两下坑边的泥土,喷出一股炽热的白气,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最后不屑地扫了一眼在烂泥里痛苦呛咳蠕动、已然失去任何反抗能力的“爬虫”,甩着尾巴,迈着沉重的步伐,“咚咚咚”地离开了坑边。
它还需要回去巡视领地,确认自己绝对的统治地位没有被动摇!这是一种本能,一种对权力和领地的强烈渴望,驱使着它必须回去。
而在石坑深处,阿奇的处境却异常凄惨。他的半个身体浸在冰冷的、散发着恶臭的烂泥污水中,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那是因为泥水呛入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同时,他还能清晰地感受到骨头断裂的剧痛,这种疼痛如同一把利刃,不断地刺痛着他的身体,让他几乎无法忍受。而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的尊严和自信在这一刻被彻底践踏。
他就像一条真正的蛆虫一样,在泥浆里拼命地挣扎着。每一次的挣扎都让他更加深陷其中,而每一次咳嗽都带出一股腥臭的泥浆,溅落在他的身上和周围。
雨点无情地打在他露在泥水外的脸上,冰冷刺骨,仿佛在嘲笑他的悲惨境遇。他望着坑口那片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野猪王远去的沉重脚步在他耳边回荡,那声音就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灵。而隐隐传来的、对猪圈里雌性发出的焦躁但宣示主权的低哼声,更是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荒诞感涌上心头,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一头野猪手上!这是多么可笑的结局啊!而比恐惧更深沉的绝望,如同这浸透骨髓的冰冷烂泥,彻底将他包裹、吞噬。
就在这头猛兽似乎准备放弃那滩无用的“烂泥”,转身去检查(或许是安抚)自己猪圈里的“妃嫔”时——
在阴影的最深处,张三宛如幽灵一般静静地伫立着。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滑落,仿佛是一道水帘,将他的整个身形都隐匿在墙壁与雨幕的昏暗之中,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犹如寒冰凝结而成的利箭,冷酷而锐利,死死地锁定在那头体型巨大、足以碾碎一切的巨兽身上,以及那在泥泞中苦苦挣扎、苟延残喘的“猎物”。
“该如何去‘收债’呢?”张三的脑海中,各种念头如闪电般飞速闪过。直接将其斩杀?这样似乎太过便宜他了。将其抓获后送交官府?感觉还是有些欠缺。鼠王的警告犹在耳边回响,姬奇必须要活着承受痛苦……然而,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泥地里,张三心中总觉得似乎还缺少了一些什么。
突然间,张三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聚焦在野猪王那蒸腾着白雾、充满狂暴生命力的巨大身躯上。就在这一刹那,一个大胆、荒谬、却又似乎带着某种冥冥中“因果”契合的念头,如同鬼魅的火花一般,“噌”地一下在他的脑海里被点燃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虽然短暂,却异常耀眼。似乎,有一个更为贴切的“利息”收取方法正等待着他去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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