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令背面的字迹还在蠕动,像活物般缓缓拼出“西坠”两个字。慕倾月盯着它,指尖在令牌边缘轻轻一划,一道微不可察的灵流渗入缝隙。系统面板立刻弹出提示:【接触式扫描启动】【残留信息波动频率匹配中……】
进度条卡在38%,迟迟不动。
她把令牌收进袖袋,转身推开房门。外面天色灰白,晨雾未散,院子里静得反常。巡夜弟子本该换岗,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这不对劲。
不是没人,是**不该这么安静**。
她没停步,径直走向议事殿。路上遇见两名执剑弟子匆匆走过,她随口问了句:“昨夜可有异动?”
两人一愣,摇头说一切正常。
她点点头,继续走。但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正道大营从不“一切正常”。大战刚过,戒备森严才是常态,哪有连巡逻节奏都松懈的道理?
议事殿内,几位长老已就座。她进门时,有人抬头瞥了一眼,又低头喝茶,仿佛早料到她会来。
“我抓到了点东西。”她直接开口,没绕弯子,“昨晚有人潜入我的居所,不是人形,也不是魂体,是一种靠窃取信息存在的虚影。”
满座沉默。
一个白须长老慢悠悠放下茶盏:“慕英杰劳苦功高,昨夜才归,是否……歇息不足,神识有些错乱?”
她不恼,反而笑了下:“您说得对,我确实该休息。可要是睡着了,谁来告诉诸位,玄光令背面凭空多出一句话?谁来解释,为什么记忆晶石里会录到一段不属于任何门派的符文波动?”
说着,她掌心一翻,那枚裂痕斑驳的晶石浮现出来,轻轻放在案上。
“这是反窥阵触发时的回放。三重结界同时激活,火盆里烧毁的战报残片突然显形‘北线图’三字,而屋顶那道灰影,在被锁定瞬间撕裂空间逃逸。它的退路,留下了一丝数据残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已经让系统解码了一部分。虽然只还原了17%,但能量特征非常明确——这不是修仙界现有的任何一种术法或法宝残留。它来自一个我们不了解的地方。”
另一位女长老皱眉:“若真有外敌潜入,为何只盯你一人?”
“因为它不是冲我来的。”慕倾月声音冷了几分,“它是冲着**决策层**来的。我只是碰巧布了阵,让它露了马脚。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没发现,它继续潜伏,接下来高层会议的内容、清剿计划的部署、甚至各派底牌的调动路线,都会被它悄无声息地传出去。”
这话一出,几人脸色变了。
白须长老终于正色:“你有何证据?”
她抬手一点晶石,一道光影投射而出——正是火盆爆闪、银纹蛛网蔓延、灰影扭曲挣扎的画面。短短三息,却清晰无比。
“这是记忆回放,附带灵波同步记录。你们可以请阵法堂比对波频,也可以让符箓院分析那缕青烟的数据结构。我不需要你们立刻相信我,但我需要一个权限。”
“什么权限?”
“外围排查权。”她说,“我可以不动核心区域,不扰庆典秩序,只查大营边界、山门死角、旧阵废墟这些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如果三天内找不到痕迹,我自愿交出玄光令,承认误判。”
殿内再次安静。
良久,女长老开口:“可若真有隐患,单靠你一人,如何应对?”
“我不是一个人。”她淡淡道,“我有系统辅助,有灵波感应器,还有——”她顿了顿,“一个不会说谎的数据源。”
最终,议事团达成共识:授权慕倾月在正道主峰外围展开秘密调查,不得惊动普通弟子,不得擅闯禁地,每日需提交一次巡查报告。
她领命退出大殿,手中多了一枚青铜令符——临时巡察印。
刚走到殿外台阶,系统提示响起:【任务发布:察觉异样,展开调查】【难度:困难】【目标:搜寻神秘残影踪迹,定位其出入路径】【奖励:随机高阶功法x1,积分+500】【失败惩罚:灵力值-30%,并失去后续调查权限】
她冷笑一声,把令符塞进腰带。
“又是这种时候才派用场。”
她先去了库房,用积分兑换了“溯影罗盘”——一根巴掌长的青铜指针,表面刻满逆向流转的星轨纹。据系统介绍,这玩意儿能捕捉空间撕裂后的余震波,专克隐形遁术。
接着她绕到后山,避开主道,沿着断崖边缘一路西行。
这里的地势陡峭,岩壁上布满废弃符阵的残痕,曾是古传送阵的接入点,多年前因能量失控被封。按理说,这种地方不该有人靠近,可她刚走到半途,罗盘指针就开始微微震颤。
她停下脚步,蹲下身,手指拂过地面一道极细的裂痕。
不是自然风化造成的。
这道缝太直,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冷意,像是某种力量强行撑开空间时留下的“擦痕”。
她取出一枚微型探灵符,贴在裂缝口。符纸瞬间泛起青光,随即熄灭。
【检测到非本界域能量残留】
【活性指数:0.3%】
【退散时间:约六时辰前】
她眯起眼。
六小时前,正是她识破影谍、反向捕获数据的时候。
两者时间完全吻合。
“所以你是逃到这里,撕开旧阵缝隙溜走的?”她低声自语,“还挺会挑地方——废阵自带屏蔽效果,连系统扫描都容易漏掉。”
她站起身,举起溯影罗盘,缓缓旋转一圈。
指针剧烈晃动了几下,最终指向谷底深处。
那里云雾缭绕,看不清地形,但罗盘上的星轨纹开始发烫,说明目标路径尚未完全闭合。
她正要迈步,忽然察觉脚下泥土有些松软。低头一看,一块地砖边缘微微翘起,缝隙间似乎嵌着什么东西。
她蹲下,用指甲抠了出来——是一片薄如蝉翼的灰膜,轻得几乎无感。
拿到眼前细看,膜上隐约有纹路,像是某种记录介质。
她心头一跳。
这玩意儿,有点像传说中的“影蜕”——高级隐匿类存在在紧急脱身时脱落的表层信息壳,相当于生物丢下的蛇皮,但能保留短暂行动轨迹。
她小心翼翼将它收进特制玉匣,刚合上盖子,罗盘指针猛地一抖,指向骤然偏移。
原本指向谷底的方向,现在竟转了九十度,直勾勾对准西侧山壁!
她迅速后退两步,警惕环顾。
山壁毫无异样,可罗盘的震动越来越强,星轨纹烫得几乎握不住。
就在她准备启动防御阵法时,指针突然静止。
紧接着,玉匣里的灰膜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咔”响。
她打开一看,那片薄膜正在缓慢溶解,表面纹路却逐渐清晰,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小字:
“你追的不是影,是门。”
她瞳孔一缩。
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地面猛然一沉——
那道原本不起眼的裂缝,竟像嘴一样缓缓张开,露出下方漆黑一片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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