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灵隐寺山门时，香火的味道愈发浓郁，远远就能看到寺庙高耸的屋檐和飞扬的檐角。
方正本来想直接进去，顾瑶却拉住他的胳膊：“等等，我们先去买香。”
“你还要上香？”
“当然，来都来了，不上香怎么行？”顾瑶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我专门来这里是有事要求的。”
她拉着方正来到旁边的香烛店，店里摆满了各种规格的香烛，从几元钱的小香到上百元的大香都有。
“老板，给我三炷好香。”顾瑶很认真地挑选着。
“小姑娘，这种龙凤呈祥香怎么样？168一套，寓意很好。”老板热情推荐。
“太贵了。”方正皱眉。
“没关系，就要这个。”顾瑶豪爽地付了钱，然后虔诚地拿起香，在门口的香炉里点燃。
她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特别认真。
方正忍不住凑近了一些，想听听她在说什么，但顾瑶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你偷听！”
“我没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大地听。”方正无辜地说道，“你就算要找佛主许愿，也要先见到佛主吧？你在门口就开始念叨，他能听见吗？”
顾瑶一本正经地说：“我这叫先打招呼，礼貌懂不懂？等见到佛主了，我们再详细交流。”
方正哑然失笑：“行吧，你开心就好。”
进入大雄宝殿后，空间瞬间变得庄严肃穆。大殿正中供奉着释迦牟尼佛的巨大金身，两侧还有十八罗汉，造型各异，栩栩如生。香火缭绕中，不时有游客和信徒在虔诚地礼拜。
方正再次打趣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要找佛祖办什么大事了吧？这么神神秘秘的。”
“想得美！”顾瑶白了他一眼，“这是个人隐私。”
说着，她开始依次在各尊佛像前礼拜，好像和每个佛像都要念叨几句，给人一种广撒网、重点捞鱼的感觉——谁给她办事，她就信谁。
妥妥的“渣女”既视感。
方正却没有参与，只是笑盈盈地站在旁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偶尔帮忙拿一下她的包。
“你怎么不拜拜？”顾瑶拜完一尊观音像后回头问他。
“我不信这个。”方正耸耸肩，“我比较相信人定胜天。”
“那万一真的有佛祖呢？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真有佛祖，他应该会理解我的想法。”方正认真地说道，“真正的神明，应该更欣赏那些靠自己努力的人，而不是只会求神拜佛的人。”
顾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还是继续她的礼拜之旅。
拜完所有的佛像后，两人沿着寺内的小径闲逛。红墙黛瓦间点缀着翠绿的古木，偶尔有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人从身边走过，手捧经书，脚步轻盈，神情淡然。
整座寺庙给人一种远离尘嚣的宁静感，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了。
“现在去哪？”方正好奇地问道，“该拜的佛你都拜过了吧？”
“还没完呢。”顾瑶神秘一笑，“我听说后山有一块三生石，在那里许愿也很灵验，我们过去看看。”
“我去……”方正夸张地摇头，“看来你要求的这事真不小，连这么多佛祖都不一定办得了，还要求助一块石头。”
“你少废话，快跟上。”顾瑶催促道。
两人沿着蜿蜒的石板路往后山走，越往上走，游客越少，环境也越幽静。路边的竹林愈发茂密，微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这里好安静啊。”顾瑶轻声说道，生怕打破这份宁静。
“嗯，确实比山下清静多了。”方正也压低了声音，“你看那些竹子，长得真高。”
走了约莫十分钟，一块青褐色的巨石出现在眼前。石头有两人多高，石面光滑，上面刻着“三生石”三个古朴的大字。
石头周围摆着几束游客留下的白色雏菊和黄色的野花，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浪漫氛围。
“就是这里了。”顾瑶轻轻摸了摸石碑，虔诚地说道：“传说在这里许愿，可以求得三生三世的缘分。”
“三生三世？”方正挑眉，“你该不会是要求姻缘吧？”
顾瑶脸红了一下，但还是倔强地说：“关你什么事？”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许愿。方正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顾瑶睁开眼睛，轻声对方正说：“你要是有什么愿望，也可以说出来。在这里许愿，佛祖应该也能听见的。”
方正摇头道：“我的愿望我会自己实现，不会假手于任何人，包括神佛。”
“万一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呢？”顾瑶侧过头看着他，“如果你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呢？”
方正望着远山，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那就遵从本心，选择那个让我念头通达的选项。”
“什么意思？”
“人活一世，无非短短几十年。”方正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想到了临死的时候，后悔自己没有勇气去追求想要的东西。”
“按照自己的心意？”顾瑶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
阳光透过竹叶间隙洒在方正脸上，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吹过，他的头发轻轻摆动，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安静祥和。
顾瑶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他，发现这个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男人，安静下来的时候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方正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嘴角勾起坏笑：“你这样看我干什么？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不轨的事情吧？”
他本来只是习惯性的调戏，谁知道顾瑶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忽然很想抱抱你。”
方正愣了一下，以为她在开玩笑：“哈？”
“我说真的。”顾瑶深深地看着他，“你别动。”
说完，她真的转过身，缓缓伸出双臂抱住了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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