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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纯白的审判与奇迹的代价
纯白。
那不是光，不是能量，也不是物质。那是某种更加本源、更加绝对的东西。它出现在暗金色漩涡的上方，无声无息，却仿佛是一个终极的答案，一个对所有“存在”问题的最终裁决。它的出现，让那狂暴扩张的漩涡、那吞噬一切的黑暗，都显得渺小、脆弱，如同面对海啸的沙堡。
洞窟内，所有残存的色彩—— crazy diamond 的粉、回音Act3 的白金、银色战车·镇魂曲的湛蓝、架构师的幽蓝，乃至那些暗金色的寂灭符文——在这片纯白之下，都迅速褪色、黯淡，仿佛随时会融入这片最终的虚无。
刚刚从守秘者被吞噬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的康一和波鲁那雷夫，瞬间被一股比“抹除”更加深邃、更加无可抗拒的终结感所笼罩。那不再是删除，而是……格式化。
（这……这就是……净化？）波鲁那雷夫的精神波动微弱得如同烛火，充满了无力与敬畏。
架构师周身的全息界面疯狂报警，数据流混乱不堪，他的电子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边缘的嘶哑：“检测到……现实基准重置力场！这是……最高级别的净化协议！目标区域……所有信息结构……将被强行还原至……‘无记录’的初始状态！”
还原至“无记录”的初始状态！这意味着，不仅仅是奈良的这片区域，连同其中发生的一切事件、存在的一切痕迹、甚至与之相关的因果联系，都将被从“历史”和“现实”中彻底洗白！仿佛从未存在过！
纯白的光芒开始如同水银般，向着下方的黑暗漩涡以及整个洞窟倾泻而下。所过之处，那些像素化、扭曲的景象不是被修复，而是直接消失，回归最纯粹的、空无一物的“白”。暗金色的寂灭符文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无声消融。连那狂暴的漩涡和中心的绝对黑暗，在这纯白面前，也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边缘开始模糊、瓦解！
净化，无可阻挡。
“完了……”康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面对这种层次的力量，任何挣扎都失去了意义。他甚至无法感受到恐惧，只剩下一种彻底的、冰冷的虚无感。他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由花子带着微笑的脸庞。
（仗助……乔斯达家的最后血脉……就要在这里……）波鲁那雷夫的精神充满了悲怆与不甘。
架构师似乎已经放弃了计算和抵抗，几何晶体替身的光芒彻底熄灭，他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等待着最终的“重置”。
纯白的光芒，即将触及到那被强行“活化”的碎片节点，触及到昏迷的仗助，触及到康一，触及到洞窟内最后残存的一切……
就在这万物终结的刹那——
异变，发生在内部。
并非来自外界，并非来自任何抵抗，而是来自那即将被“净化”的核心——那个依靠仗助生命能量维持的、紫金蓝三色交织的碎片节点！
在纯白光芒的绝对“归零”意志的压迫下，在“虚无之匣”被强行瓦解的本源吸引下，在仗助那源自血脉深处、永不放弃的“修复”本能的最后驱动下——
那枚碎片节点，以及其中蕴含的、来自古老封印的力量，与仗助那纯粹而强大的修复之力，以及架构师注入的秩序之力，发生了某种超越逻辑、超越计算的……终极共鸣与坍缩！
它不是爆炸，不是抵抗，而是一种……向内的、极致的凝聚！
嗡——————————！！！
一股无法用任何形容词描述的、奇异的波动，以那个节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没有颜色，没有形态，没有能量特征。它仿佛同时是“有”和“无”，是“存在”与“虚无”的叠加态。它轻柔地拂过倾泻而下的纯白光芒。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代表着绝对裁决、无可阻挡的纯白光芒，在接触到这股奇异波动的瞬间，竟然……绕开了！
不是被抵消，不是被击退，而是如同水流遇到了无法浸透的礁石，自然而然地分流，绕开了以节点、仗助等人为核心的、一个极其微小区域！
就好像……这个微小的区域，突然被从“需要被净化的目标”列表中，豁免了！
【……警告！检测到未知豁免场！】
【……目标区域信息结构发生不可识别变异……与‘现实基准重置力场’产生排异反应……】
【……分析……无法解析……逻辑冲突……】
高维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类似于“错误”的杂音。
纯白的净化之光依旧在倾泻，将漩涡、将黑暗、将洞穴的大部分、将外界的森林和可能波及的一切，都无声无息地抹除、归零，还原为最初始的“无记录”状态。
但在那毁灭的纯白海洋中，却奇迹般地保留了一个小小的、无形的“气泡”。
这个“气泡”里，包含着昏迷但生命体征奇迹般稳定下来的仗助，脱力但意识清醒的康一，精神体剧烈波动但未曾消散的波鲁那雷夫和银色战车·镇魂曲，以及陷入静默待机状态的架构师。
还有那个已经彻底失去了光芒、变成一块普通深紫色石头般、静静躺在原地的碎片节点。它内部所有的力量，都在刚才那一瞬间的终极共鸣中，消耗殆尽。
纯白的审判，持续了大约十秒。
十秒后，纯白的光芒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散。
洞窟，消失了。
森林，消失了。
奈良公园的那一部分区域，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对平坦、绝对空白、仿佛刚刚被创世神擦拭过的纯白大地，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只有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气泡”，还悬浮在这片纯白的虚无之上，如同茫茫宇宙中唯一幸存的生命方舟。
【……净化完成。目标‘虚无之匣’及污染区域已清除。】
【……残留未知豁免单位……无法识别……无法归类……暂不处理……纳入长期观察列表。】
【……深度观测模式结束。】
那高维的注视，带着一丝未能完全理解的“困惑”，缓缓退去了。
劫后余生。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小小的“气泡”。
康一瘫坐在无形的“地面”上，望着四周无尽的纯白，大脑一片空白。他还活着，仗助还活着，波鲁那雷夫先生也还在……但代价是什么？奈良的一部分，连同其中可能的一切，都被彻底抹去了……
（我们……活下来了？）波鲁那雷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恍惚，（在那种东西下面……活下来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架构师缓缓“苏醒”，眼中的数据流重新开始运转，但充满了混乱和问号。“无法分析……最后时刻的数据记录完全丢失，或者……被某种更高优先级的权限加密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因未知原因，获得了‘净化协议’的临时豁免。”
他的目光落在那块已经失去所有神奇、变成普通碎片的紫色石头上，又看了看昏迷但呼吸平稳的仗助。
“奇迹的代价……”架构师低声说道，不知是在陈述，还是在疑问。
就在这时，仗助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仗助！”康一猛地扑过去。
仗助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迷茫和虚弱。“康一……？我们……赢了？那个白色的……是什么？我感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在修复一个……永远也修不好的……很重要的东西……”
他似乎完全不记得最后那关乎存在与否的审判，也不记得那奇迹般的豁免。
康一看着仗助那双依旧清澈、带着点傻气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啊……我们……暂时赢了。”
代价，是虹村京的牺牲，是承太郎先生被断裂的时轴，是奈良一部分现实的彻底消失，以及……一个他们至今无法理解的、来自更高维度的“关注”。
未来的道路，仿佛这片纯白的大地，空无一物，却又充满了未知与沉重。
第八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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