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尘汉月:乱世歌行(新篇)
第六章 石盖启秘藏 经筒现真容
天刚蒙蒙亮,青格勒敖包山的胡杨林就被晨雾裹上了一层薄纱。寻踪团队全员早早聚集在石龛旁,巴特苏赫按照草原传统,先在石龛前摆放了奶酒、炒米与哈达,带领众人顺时针绕石龛三圈,低声念诵祈福的祝词 —— 这是对百年前匠人约定的尊重,也是对即将现世文物的敬畏。“周老栓、巴特尔先祖在上,今日我们开启石龛,只为传承你们的技艺与情谊,绝不让圣物受损。”
待祝词念罢,周师傅与库尔曼戴上无粉手套,蹲在石龛两侧,按照草原图谱中 “先推左角、再抬右沿” 的记载,轻轻扶住卷草纹石盖。石盖因百年风化略有卡顿,周师傅特意用软木锤在盖沿轻敲两下,随着 “咔” 的一声轻响,石盖缓缓被抬起,一股带着干燥草木气息的古朴味道从石龛中漫出。
“快看!有东西!” 小杰忍不住轻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石龛内部 —— 一只高约三十厘米的经筒静静躺在铺着羊毛的石板上,筒身由竹丝与青羊毛混编而成,在晨雾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与小杰笔记本上画的想象图几乎重合。周师傅屏住呼吸,用特制的竹制镊子小心将经筒取出,放在铺有软绒布的工作台上,众人立刻围拢过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经筒的细节在晨光下渐渐清晰:主体以晋商竹编的 “双丝打底法” 编出镂空筒身,竹丝细如发丝却韧性十足,筒身外侧缠绕着草原羊毛编的卷草纹,每一圈纹路都均匀工整,卷草纹间隙还穿插着细小的竹制文字 —— 既有汉文的 “平安”“交融”,也有蒙古文的 “吉祥”“共生”,两种文字以螺旋状交替排列,像是在诉说百年前胡汉匠人携手编织的心意。筒底用铜片加固,上面刻着 “周巴合制?光绪二十四年春” 的字样,铜片边缘虽有氧化痕迹,却丝毫不影响字体的清晰。
“和账本、图谱说的一模一样!这就是太爷爷和巴特尔合编的祈福经筒!” 周师傅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他轻轻转动经筒,筒身内部传来细微的 “沙沙” 声,“里面好像有东西,可能是账本里提到的‘祈福之物’的核心。” 陈雨立刻拿出便携式 x 光检测仪,扫描结果显示经筒内部有一卷细长的物体,呈卷轴状,材质疑似竹纤维。
为了安全取出内部物品,众人将经筒转移到临时搭建的文物保护帐篷中。周师傅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经筒顶盖,发现顶盖内侧有一个隐藏的竹制卡扣 —— 按照草原图谱中 “顺纹转三圈” 的提示,他轻轻转动顶盖,卡扣 “啪” 地弹开,一卷用竹丝编织的卷轴从经筒中滑落出来,掉在软绒布上。
卷轴长约五十厘米,直径不足三厘米,外层用防水的桐油浸泡过的竹丝包裹,内侧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竹纸,纸上用毛笔与蒙古文两种文字,详细记录着胡汉合编技艺的核心要诀。陈雨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众人凑近观看,只见上面写着:“竹丝劈制需遵‘三细法’:一劈为丝,二刮为韧,三磨为滑;羊毛染色用草原蓝刺头与汉地茜草,按三比一煮制,得‘胡汉青’色;纹样编织用‘双经纬法’,竹丝为经,羊毛为纬,每厘米五组交织,方得挺括柔软……”
“‘胡汉青’!这就是太爷爷账本里提到的青羊毛染色配方!” 阿力木激动地指着卷轴上的文字,“我奶奶染羊毛时,只用蓝刺头,没想到还要加汉地的茜草,难怪经筒上的羊毛颜色比家里染的更温润!” 库尔曼也指着 “双经纬法” 的记载,对周师傅说:“咱们之前复原迷你食盒时,总觉得纹样不够贴合,原来少了‘每厘米五组交织’的密度要求,这卷轴真是解开了百年的技艺谜题!”
“小小寻踪队” 的孩子们围在卷轴旁,小杰用手机拍下文字内容,说要回去整理成 “技艺笔记”;小雅则注意到卷轴末尾的一行小字:“此技传于有缘者,愿胡汉交好,世代相传”,她轻声念出来时,帐篷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庄重 —— 这不仅是一份技艺要诀,更是百年前两位匠人对后世的期许。
当天下午,寻踪团队在帐篷中举办了简单的 “经筒保护仪式”,陈雨用专业设备为经筒与卷轴做了初步加固与数据采集,周师傅则将经筒放回铺有草原羊毛的特制收纳盒中,盒盖内侧贴着一张小小的胡杨树叶 —— 这是阿力木早上特意采摘的,他说:“用圣山的胡杨树叶做衬里,让经筒继续感受草原的气息。”
夕阳再次落在胡杨林时,寻踪团队准备下山。那顺牵着骆驼,骆驼背上驮着装有经筒与卷轴的收纳盒,众人跟在后面,脚步比来时更显郑重。小杰走在周师傅身边,手里拿着画满经筒细节的笔记本,轻声问:“周爷爷,以后我们能按照卷轴上的要诀,编出和经筒一样的竹编吗?”
周师傅看着远处草原上渐渐升起的炊烟,笑着点头:“当然能。太爷爷和巴特尔把技艺藏在经筒里,不是为了让它永远沉睡,而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后人,能沿着他们的脚步,把胡汉交融的手艺传下去。等回到基地,咱们就一起研究卷轴上的要诀,编出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胡汉合编’作品。”
晚风拂过胡杨树,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周师傅的话。众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草原的暮色中,只有骆驼背上的收纳盒,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 —— 那光里,藏着百年的技艺传承,藏着跨越民族的深厚情谊,更藏着 “胡尘汉月” 故事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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