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6月25日,车里雅宾斯克西郊,米阿斯河防线。
浑浊的米阿斯河水在夏日的骄阳下泛着油腻的波光,懒洋洋地环绕着城市的西缘。这条宽度不过百余米、深度仅能没顶的河流,此刻却成了决定车里雅宾斯克乃至整个乌拉尔地区命运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河面上,几座铁路桥和公路桥的残骸歪斜地矗立着,桥墩被炸毁,扭曲的钢梁如同巨兽的骨架探出水面——这是红军后卫部队绝望的杰作,旨在延缓德军的脚步。
河对岸,一片狼藉中透着一股拼死一搏的疯狂,仓促构建的防御工事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河岸斜坡和后面的开阔地。
锈迹斑斑、挂着空罐头盒的铁丝网一道接着一道;纵横交错的堑壕如同大地被撕裂的伤口,里面挤满了衣衫褴褛、面色憔悴的士兵;
用沙包、圆木甚至从附近工厂拖来的机器零件加固的火力点像毒蘑菇般散布在各处;
隐藏在精心伪装的伪装网和临时搭建的掩体下的,是数量严重不足的76.2毫米m1902野战炮和珍贵的45毫米反坦克炮,炮手们眼神空洞地等待着注定到来的命运。
守卫这里的是红军乌拉尔方面军被打残后撤下来的几个步兵师残部,与由城里匆忙动员起来的工人、学生民兵以及冷酷无情的内务部督战队混编而成的“车里雅宾斯克特别卫戍师”。
师长是瓦西里·崔可夫(虚构的,俄罗斯名字不好取),一个脸庞瘦削、眼神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坚硬的男人。
尽管他手下的部队装备低劣、补给匮乏、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大量士兵只配发了不到二十发的步枪子弹和几枚老旧的手榴弹。
但他仍然试图依靠这条并不算险峻的河流和城市外围那片庞大的、由红砖厂房、仓库和工人住宅区构成的复杂区域,进行最后一搏。
“同志们!看看你们的身后!”崔可夫踩着泥泞,沿着散发着汗臭和恐惧气息的堑壕深一脚浅一脚地巡视,他那因过度嘶吼而沙哑的声音在压抑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背后就是车里雅宾斯克!是我们工人阶级用双手建造起来的城市!是我们的家!我们无处可退!也绝不能后退!”
他停下脚步,抓住一个年轻士兵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孩子的脸上还带着稚气,握着莫辛纳甘步枪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安慰道:
“托洛茨基同志正在叶卡捷琳堡集结新的军团!从西伯利亚,从远东,援军正在路上!只要我们再多坚持一天,哪怕一个小时,胜利就必然属于我们苏维埃!属于工人阶级!”
然而,回应他的大多是死寂般的沉默、躲闪的目光,以及偶尔几声压抑不住的、带着绝望的抽泣。
远处地平线上,那如同不祥阴云般终日不散的、由德军坦克和车辆扬起的遮天蔽日的尘土,以及空气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柴油发动机低沉而持续的轰鸣声,像死神的丧钟,一声声敲打在每一个守军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头。
饥饿、疲惫和对钢铁巨兽的恐惧,正在一点点蚕食着崔可夫用口号和督战队手枪勉强维持的防线。
河对岸,一片相对隐蔽的白桦林和起伏的丘陵后面,德军的战争机器正在高效而冷酷地进行着最后的总攻准备。
海因茨·古德里安将军将他的前沿指挥部设在了一个可以俯瞰大半个米阿斯河防线和车里雅宾斯克西区轮廓的小高地上。
指挥部设在一个加固过的半地下掩体里,天线林立,电台的滴答声和参谋们压低嗓音的汇报声不绝于耳。
古德里安举着高倍率望远镜,长时间、一动不动地仔细观察着对岸红军阵地的每一个细节、火力点的分布、堑壕的走向、炮兵阵地的可能位置、以及那些看似平静的河岸地段。
他脸上没有任何轻敌或急躁的表情,只有一种猎手锁定猎物后的冷静和专注。
“第1装甲师,瓦尔特·内林上校。”他放下望远镜,转向围绕在沙盘周围的将领们,声音清晰而平稳。
“你的师担任主攻箭头。在炮兵和航空兵完成火力准备后,从正面的科什金诺地区强渡米阿斯河。”
“集中你所有的‘野狼’和‘狼王’,我要你用最猛烈的冲击,一举突破并撕裂敌军中央防线,建立稳固的桥头堡。”
“明白,将军!第1师已经做好撕碎他们的准备!”内林上校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
“第3装甲师,利奥·盖尔·冯·施韦彭堡少将。”
“你的部队在右翼的苏霍多尔斯基方向展开,进行积极的佯动和火力侦察,吸引并牵制敌人右翼的兵力火力。”
“一旦主攻方向突破,你的师要像闪电一样迅速投入,向右翼纵深扩张战果,迂回包抄城里守军的侧后。”
“遵命,将军阁下。利刃已准备好挥出。”施韦彭堡冷静地回应。
“第10装甲掷弹兵师,弗里德里希·基希纳中将。”
“你的掷弹兵是攻坚的铁锤。任务是在装甲部队打开突破口后,立即跟进过河,肃清河岸阵地所有残存的抵抗点,逐壕逐垒地清理,然后向城区边缘的工厂区发展进攻,为后续步兵扫清道路。”
“铁锤已经举起,将军!第10师保证完成任务!”基希纳的声音厚重有力。
“技术军官,再次确认所有参与渡河的‘野狼’和‘狼王’坦克的潜渡通气管密封和发动机防水处理!工兵部队,检查所有突击舟、橡皮艇和预制浮桥组件!我要在总攻开始时,看到一切就绪!”
古德里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军官。
“先生们,记住,虽然对面的布尔什维克已是强弩之末,但困兽犹斗,何况是人呢?我们必须用绝对的优势火力、钢铁般的纪律和无畏的进攻意志,将他们彻底碾碎,不留任何幻想!”
与此同时,在更后方,数个经过加固和伪装的野战机场上,帝国的空中巨兽再次被地勤人员的号令和引擎的轰鸣声唤醒。
一架架体型庞大、线条粗犷的“天鸢”重型轰炸机被牵引车拖出机库,地勤人员正在为它们挂载沉重的航空炸弹从50公斤的高爆弹到500公斤的穿甲爆破弹,应有尽有。
赫尔曼·戈林大将决心用这场规模空前的旨在摧毁一座城市的战略轰炸,彻底瓦解守军残存的抵抗意志,将车里雅宾斯克变成一座无法坚守的废墟,为地面部队的最终攻城铺平道路。
他甚至怒吼着立誓:“若城中还能有一个斯拉夫人存活,我便不再是戈林,而是迈耶!”
1920年6月28日,清晨5时50分。
黎明的曙光刚刚驱散夜幕,东方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米阿斯河两岸笼罩在一片异样的寂静中,连鸟鸣声都消失了,仿佛大自然也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血腥。
5时55分,三发刺眼的红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烟,猛地从德军后方阵地升上天空,如同地狱敞开了大门。
刹那间,天地变色!
首先发言的是隐藏在伪装网和预设阵地里的超过三百门各种口径的重炮。
从轻盈迅捷的105毫米 leFh 16榴弹炮,到威力强大的150毫米 sFh 13重型榴弹炮,再到少数如同巨兽般的420毫米大贝尔塔超重型榴弹炮,所有炮口同时喷吐出巨大的火焰和浓烟。
炮弹划破空气的凄厉呼啸声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紧接着,对岸红军的阵地就被连绵不绝、地动山摇的剧烈爆炸所覆盖。
这是一场钢铁与火焰的风暴。炮弹如同冰雹般密集地砸落,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伴随着黑色的烟柱不断腾起,泥土、沙袋、圆木、破碎的武器和人体残肢被抛向空中。
红军的堑壕在爆炸中被撕开、填平,铁丝网被炸成扭曲的废铁,精心构筑的火力点在直接命中下连同里面的守军一起化为齑粉,大地在持续不断的猛烈撞击下痛苦地颤抖、呻吟,仿佛随时会裂开。
炮火准备持续了令人窒息的四十分钟。当炮击的弹幕开始有规律地向红军阵地纵深延伸,试图摧毁其预备队和指挥枢纽时,天空中传来了另一种更加尖锐、更加令人胆寒的引擎轰鸣声。
瓦尔特·里希特霍芬男爵麾下的“游隼”俯冲轰炸机群,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从云层中呼啸而下。
它们带着那种特有的、足以让最勇敢的士兵也精神崩溃的尖啸声,近乎垂直地扑向那些在炮火中侥幸残存下来的红军炮兵阵地、坚固的混凝土机枪堡和疑似指挥所。
相比于面积覆盖的炮击,这些“空中死神”的打击更加精准和致命,250公斤和500公斤的航空炸弹往往能直接钻进目标内部爆炸,将其从内部彻底摧毁。
“装甲部队,进攻!”就在炮火延伸和俯冲轰炸机肆虐的当口,古德里安对着无线电麦克风,发出了那个决定性的、简短的命令。
第1装甲师的先头坦克营,数十辆经过紧急防水处理、车体上加装了粗长潜渡通气管的“野狼”中型坦克,如同从泥沼中苏醒的史前巨兽,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排气管喷出浓密的黑烟,缓缓驶下平缓的河岸,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浑浊的米阿斯河水之中。
它们依靠通气管维持发动机运转,车体大部分没入水中,只有炮塔和那根标志性的“呼吸管”露出水面,向着对岸坚定地驶去。
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工兵驾驶着突击舟和橡皮艇,满载着架桥设备和首批突击步兵,冒着对岸密集的子弹和炮弹破片,奋力划动船桨。
冲向对岸,他们的任务是以最快速度建立滩头阵地并架设可供后续部队通过的浮桥。
对岸,从被猛烈炮火几乎夷为平地的工事废墟里,从被震塌的堑壕泥土中,残存的红军士兵如同幽灵般爬了出来。
他们被炮火震得耳鼻出血,眼神涣散,但求生的本能和少数政委、军官的督战,驱使他们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向着渡河的德军倾泻着绝望而疯狂的火力。
“为了苏维埃!瞄准那些铁棺材!开火!”一个满脸是血、军装破烂的红军政委挥舞着纳甘m1895转轮手枪,声嘶力竭地喊道。
莫辛纳甘步枪单调的射击声、轻机枪急促的点射声、反坦克步枪沉闷而有力的撞击声,以及手榴弹在河水中爆炸激起混浊水柱的轰鸣声,瞬间响成一片。
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渡河坦克的装甲上,发出密集的“叮当”作响,溅起一串串火星。
偶尔有运气好的反坦克步枪子弹或小口径炮弹击中坦克脆弱的侧面或履带,也能造成损伤。
一辆“野狼”坦克的潜渡通气管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迫击炮弹片炸断,河水瞬间涌入发动机舱,引擎发出一阵怪响后熄火,坦克像死鱼一样瘫痪在河中央,乘员被迫弃车泅渡。
另一辆坦克的履带被一门侥幸未被摧毁的45毫米反坦克炮准确命中,断裂的履带像一条死蛇般滑落,坦克在原地无助地打转。
搭载工兵的突击舟也有几艘被机枪子弹扫中或被炮弹近失弹掀翻,身穿灰色军服的德军士兵惨叫着落水,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河水。
但是,德军的攻势如同无法阻挡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毫不停歇,更多的“野狼”和体型更加庞大、装甲更厚的“狼王”重型坦克成功地冲上了对岸泥泞的滩头。
它们用并列机枪和主炮,冷酷而高效地清扫着任何敢于露头的抵抗点,将红军的火力一个个打哑。
工兵们则冒着枪林弹雨,在坦克的掩护下,以惊人的速度将预制浮桥组件推入水中,连接,固定。短短几十分钟内,数座坚固的浮桥就在米阿斯河上架设起来,如同在死亡之河上铺就了通往胜利的道路。
“装甲掷弹兵,前进!过河!”基希纳中将在指挥车里看到浮桥架设成功,立刻下达了命令。
成千上万的德军装甲掷弹兵,从半履带装甲车上跳下,或者从隐蔽的集结地跃出,如同灰色的钢铁浪潮,沿着浮桥和坦克开辟的安全通道,吼叫着涌过米阿斯河。
他们手中的mp18\/I冲锋枪喷射出致命的火舌,Gew步枪精准地点射着远处的目标,手榴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残存的红军掩体。
过河后,他们毫不犹豫地跳进红军的堑壕,与残存的守军展开了血腥而残酷的白刃战和堑壕清扫战。
枪声、爆炸声、怒吼声、惨叫声在狭窄的堑壕里回荡,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红军的防线在德军绝对优势的火力、装甲突击和有生力量的打击下,迅速土崩瓦解,崩溃的速度超出了崔可夫最坏的预计。
他设在前沿附近的一个团级指挥所被一发不知从哪里射来的150毫米重型榴弹炮炮弹直接命中。
原木和沙包搭建的掩体如同纸糊般被掀飞,崔可夫本人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抛飞,重重砸在堑壕壁上,当场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几名忠心的参谋拼死将他从废墟中拖出,向后转移,师级指挥系统随着他的重伤而彻底瘫痪。
失去了统一有效的指挥,本就摇摇欲坠的红军部队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有的部队在狂热政委或军官带领下,继续顽抗至最后一人;有的部队开始成建制地、毫无秩序地向城内溃退。
试图依托熟悉的街巷进行下一阶段的抵抗;而更多的士兵,在经历了地狱般的炮火和看不到希望的战斗后,精神彻底崩溃,他们纷纷丢弃手中打光了子弹或本就破旧的武器,举起双手,麻木地走向德军的战线,成为了俘虏。
米阿斯河这条被寄予厚望的最后防线,在德军雷霆万钧的联合打击下,仅仅支撑了不到半天时间,就宣告全面失守。
几乎就在地面部队开始强渡米阿斯河的同时,庞大的“天鸢”重型轰炸机群,如同遮天蔽日的蝗虫,发出沉闷而威严的轰鸣声,飞临了车里雅宾斯克城市上空。
由于红军空军在之前的历次战役中几乎损失殆尽,仅有零星几架性能落后的伊利亚·穆罗梅茨重型轰炸机或老旧的纽波特战斗机怀着必死的决心试图升空拦截。
但它们很快就被护航的、更加灵活凶悍的“金雕”战斗机无情地驱散或击落,在空中化为一团团火球,德军轰炸机群得以在相对安全的中空高度,从容不迫地展开投弹队形。
刹那间,无数黑色的、纺锤形的航空炸弹,如同死神播撒的、致命的黑色蒲公英种子,脱离了机腹弹舱,带着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密集、仿佛要刺穿耳膜的空气呼啸声,向着下方那座毫无遮拦的城市坠落。
首先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是城北的铁路枢纽和大型编组站,密集的250公斤和500公斤高爆弹如同长了眼睛般落下,宏伟的火车站候车大厅在连续的巨响中轰然坍塌,化为一片瓦砾;纵横交错的铁轨被巨大的爆炸力扭曲、掀翻。
如同被顽童蹂躏过的玩具;一列列满载着最后一批试图撤离的政府人员、技术人员、伤员以及宝贵工业设备的火车,被精准地炸毁在站台和轨道上,引发了连环的殉爆和大火,熊熊烈焰吞噬了一切,将这里变成了无法逾越的火葬场。
紧接着,城中心和中部的各个重工业设施-乌拉尔机车制造厂、车里雅宾斯克拖拉机厂、大型冶金车间——遭到了地毯式的轰炸。
巨大的厂房在爆炸中如同积木般倒塌,里面昂贵的机床和设备被炸毁、砸烂或掩埋;高耸的烟囱拦腰折断;储存在厂区内的原料和成品燃起冲天大火,黑色的浓烟如同巨大的蘑菇云,高达数千米,即使在数十公里外也清晰可见。
城市的发电厂和供水系统也成为了重点目标,变电站在爆炸中化为乌有,输电线缆如同断头的蛇般垂落,城市大部分区域瞬间陷入黑暗,供水中断。
然而,战略轰炸的“附带损伤”是恐怖且不可避免的,由于投弹精度和当时战术思想的局限,大量炸弹也落入了紧邻工厂区的工人住宅区、商业街甚至可能包括一些历史建筑。
木制结构的房屋在爆炸中如同火柴盒般被撕碎,砖石结构的公寓楼也被炸出巨大的缺口或整体坍塌。
剧烈的爆炸、四处飞射的灼热弹片、以及随之蔓延的火灾,造成了大量未能及时疏散的平民伤亡。
哭喊声、求救声、建筑物的倒塌声与持续不断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整座城市仿佛被投入了但丁笔下的炼狱,承受着来自空中的、无差别的毁灭性打击。
这场持续了数小时的战略轰炸,虽然其军事必要性在后世可能饱受争议,但它对守军士气和城市功能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通讯系统彻底中断,幸存的指挥节点无法联系;救援和部队调度陷入全面瘫痪;城内秩序彻底崩溃,恐慌像致命的瘟疫一样在幸存者中蔓延。
许多原本还打算依托坚固的工厂建筑和复杂的街巷进行逐屋巷战的红军部队和民兵,在亲身经历了这场来自空中的、无法反抗、无处可藏的恐怖洗礼后,残存的抵抗意志被彻底粉碎和瓦解。
1920年6月29日,下午,车里雅宾斯克西区边缘。
古德里安的装甲先锋——第1装甲师第1装甲团的“野狼”坦克,履带上沾满了泥泞、血迹和碎肉,碾压过破碎的砖石瓦砾和仍在冒烟的车辆残骸。
率先突入了车里雅宾斯克的西区街道,它们像钢铁楔子一样,沿着主干道缓慢而坚定地向市中心推进。
城内的有组织抵抗已经基本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随处可见丢弃的莫辛纳甘步枪、马克沁机枪的枪架、空空如也的弹药箱;燃烧的嘎斯卡车和马车堵塞了街道。
以及大量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红军散兵游勇,他们蜷缩在断壁残垣下,或者茫然地在街上游荡,对于驶过的德军坦克几乎毫无反应,只等待着被俘虏的命运。
隆美尔的快速战斗群也从南面突入城区,与古德里安的部队在市中心广场附近成功会师。
至傍晚时分,德军基本控制了车里雅宾斯克大部分重要市区和设施,一面巨大的、红白黑三色的德意志帝国国旗。
在大量随军记者镁光灯的闪烁下,在城市的制高点-原车里雅宾斯克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大楼的楼顶被缓缓升起,迎着带有焦糊味的晚风,随风飘扬。
城内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持续了整整一夜,主要是德军小股部队清剿躲藏在坚固建筑物地下室或废墟内的残敌、狙击手和趁火打劫的匪徒,但大局已定。
1920年7月2日,车里雅宾斯克市中心广场。
一场经过精心策划、带有强烈政治和宣传意义的入城仪式在此举行。广场经过了初步清理,但四周建筑上触目惊心的弹孔和部分坍塌的墙体依然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
古德里安、隆美尔、施韦彭堡、基希纳、等德军高级将领,以及弗兰格尔将军等白俄志愿军代表,穿着笔挺的礼服或戎装,站在临时搭建的检阅台上。
大量来自德国和世界其他国家的随军记者、摄影师聚集在周围,镜头对准了这支“胜利之师”。
在雄壮的军乐声中,一队队头戴m20钢盔、穿着整齐野战灰军服、步枪上着刺刀的德军步兵,迈着普鲁士式的正步,铿锵有力地通过广场。
紧接着是轰鸣驶过的“野狼”中型坦克和如同移动堡垒般的“狼王”重型坦克,炮塔上的铁十字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天空中,一队“金雕”战斗机呼啸着低空通场,向地面部队致意。
弗兰格尔将军激动地走到麦克风前,他留着标志性的哥萨克式胡须,情绪高昂地发表了讲话,宣称这是“神圣罗斯光复的伟大开端”。
是“德意志帝国与俄罗斯爱国者并肩作战、共同推翻布尔什维克暴政的里程碑”,并呼吁所有“热爱俄罗斯的爱国者”起来支持沙皇基里尔一世和联军,为“建立一个自由、强大、不受红色恐怖统治的新俄罗斯”而奋斗。
然而,在那些精心编排的镜头和激昂的演说之外,城市的许多角落依然是一片废墟和混乱。
德军的工兵部队和医疗单位正在全力清理主要街道的瓦砾,扑灭仍在闷燃的余火,将数以万计的红军俘虏驱赶到临时设立的、条件简陋的战俘营,同时也在力所能及地救治包括平民在内的伤员。
物资供应极度紧张,干净的水源和食物严重短缺,治安状况堪忧,抢劫、暴力、强暴妇女、扇狗嘴巴子的事件几乎总是发生,胜利的光环之下,是无数普通人的苦难和一座需要漫长岁月才能愈合创伤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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