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位于第13区的边缘，四周是堆积如山的电子垃圾。而在工厂的地下室里，隐藏着那个古老的、早已废弃的位面传送阵。
运输机重重地摔在工厂的空地上，起落架折断，机腹在地面上犁出了一条长长的火沟，最终撞在一堆废旧集装箱上停了下来。
“咳咳……”
李啸踹开变形的舱门，把昏迷的艾娃和吓得半死的老维拖了出来。
“快！只有不到五分钟了！母舰的锁定正在重置！”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进地下室。
那座巨大的圆形石质拱门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虽然历经数千年，依然散发着一种沧桑的气息。
“怎么用？这玩意儿连个开关都没有！”老维看着那一堆复杂的符文，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机器，是阵法。”
李啸走到控制台前——那是后来加上去的科技改造部分。他从背包里拿出那枚从昊天脑子里挖出来的核心晶体，以及那块一直指引着他的第六块碎片。
“天衍，接管系统！把这枚核心里的算力全部提取出来，注入阵法！”
“老大，这太冒险了！这两种力量体系完全不兼容！可能会炸的！”天衍警告道。
“没时间了！炸了也比等死强！干！”
李啸将晶体和碎片同时按进了卡槽。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声响起。
原本沉寂的符文突然亮起了耀眼的金光，而那些科技线路则闪烁着蓝色的电弧。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这一刻奇迹般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正在建立跨位面通道……信号强度30%……50%……”
“轰！”
头顶的天花板突然被炸开。
一队全副武装的荒坂重装突击兵跳了下来，手中的重型爆能枪喷吐着火舌。
“该死！他们追上来了！”老维捡起一把枪，躲在石柱后面胡乱射击。
李啸眼中寒光一闪，抓起地上的半截钢管，如猛虎下山般冲了上去。
“谁敢过这条线，死！”
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浑身是伤，体力透支。但他凭借着一口气，硬生生挡在了传送阵前。
钢管挥舞，带起呼啸的风声。每一击都精准地砸碎一个敌人的头盔。
“为了老乔！为了回家！”
李啸在枪林弹雨中起舞，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他的左肩被击穿，右腿中弹，但他依然没有倒下。
“进度90%！老大，还需要最后一点能量引导！”天衍大喊。
“我来！”
一直昏迷的艾娃突然醒了过来。她看着那个在前方浴血奋战的背影，那个在酒吧里给她温牛奶、带她找“宁静”的男人。
她那双死灰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
艾娃冲到控制台前，将自己的神经接口直接插进了那个过载的插槽里。
“艾娃！你干什么！那样会烧毁你的大脑的！”李啸大喊。
“我在……带它回家。”
艾娃露出了一抹凄美的微笑。她将自己那一身惊世骇俗的黑客天赋，全部燃烧成了最为纯粹的精神算力，注入了传送阵中。
“嗡——！！！”
传送阵的光芒瞬间暴涨，直冲云霄，击穿了工厂的屋顶，甚至击穿了上方那层厚厚的乌云。
一道连接着两个世界的通道，打开了。
“连接成功！全人类补完计划……启动！”
……
修真界。星璇盟废墟。
绝望的情绪在蔓延。防御阵法已经破碎，收割者的黑色战舰如同蝗虫般遮蔽了天空。
曾璇跪在地上，手中的通讯器早已没了动静。
“真的……没希望了吗？”
就在这时。
“滴——”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彻天地。
紧接着，那原本已经黯淡无光的古不言的核心装置，突然爆发出了如同太阳般耀眼的蓝光。
一股浩瀚无垠、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数据流，跨越了时空的阻隔，从天而降，瞬间覆盖了整个修真界。
每一个修真者的脑海里，都响起了一个机械却又温暖的声音：
“援军已上线。正在为您加载……超级算力辅助系统。”
下一秒。
赤九渊惊讶地发现，自己那个原本晦涩难懂的剑阵，在脑海中瞬间被解析成了最为直观的线条和轨迹。他能清晰地看到敌人的每一个弱点，每一处破绽。
“这……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科学修真！”
曾璇看着天空中那道逐渐消散的光柱，泪流满面。她知道，是他做到了。
“全军反击！！！”
无数道精准到极致的法术光辉冲天而起，将那些不可一世的收割者战舰轰成了碎片。
……
夜之城。
光柱消散。工厂地下室里一片狼藉。
传送阵因为过载而彻底崩塌，变成了一堆碎石。
艾娃倒在控制台上，虽然鼻孔流血，但呼吸尚存，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老维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一幕，颤抖着点燃了一根烟。
而那个一直挡在前面的身影……
那个手持钢管、浑身浴血的男人，却不见了。
只留下那把卷刃的匕首，静静地插在地面上，仿佛一座无字的丰碑。
时空乱流中。
李啸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撕裂，灵魂在被拉扯。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混沌。
“我死了吗？”
就在这时，一点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
那是第六块碎片。它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一只光之蝴蝶，在前方翩翩起舞。
“还没有结束，李啸。”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李啸在混沌中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无论去哪，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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