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只是一支收割者的侦察突袭分队，在面对拥有了无限能源和重火力支援的星璇盟防御体系时，它们很快就被打成了筛子。
王铁柱的防空火力网，加上几门刚刚调试好的灵能轨道炮，让这几艘梭形飞船变成了空中的烟花。
但李啸并没有感到轻松。
因为在清理战场残骸时，古不言（现在应该叫艾娃系统的核心人格）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现象。
“老板，你看这个。”
全息屏幕上，展示着一块从敌舰残骸中提取出来的核心芯片的扫描图。
“这是……我们的‘引力波雷达’图纸？”李啸眉头紧锁。
“不仅是图纸。”古不言的声音有些沉重，“它们正在改写这部分代码。你看这里，它们把我们的雷达算法，和它们自己的‘灵魂搜索’算法融合了。这就意味着，它们的下一代探测器，不仅能扫描实体，还能直接锁定修士的神魂波动。”
“它们在学习。”李啸深吸了一口气，“而且学得很快。”
如果说之前的收割者只是靠着科技代差在碾压，那么现在，它们正在变成一个懂得“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恐怖对手。
三天后。
这种担忧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
东域边界，黑风峡谷。
这是一条重要的灵石运输线（虽然现在主要是运送废矿渣回去提炼）。一支由星璇盟精锐弟子组成的护送小队，正驾驶着几辆悬浮装甲车，在峡谷中疾驰。
队长名叫赵锋，是第一批接受义体改造的志愿者之一。他的双腿换成了反重力喷射义肢，拥有极高的机动性。
“大家打起精神来。”赵锋通过通讯频道喊道，“最近这一带不太平。雷达全开，别省电。”
“放心吧队长，咱们现在是土豪，电池管够。”副驾驶上的队员笑着拍了拍腰间的能量块。
就在这时。
“滴滴滴——”
雷达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高速移动的红点。
“敌袭！三点钟方向！高度两百！”
赵锋反应极快，猛地一打方向盘，装甲车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漂移。
“嗖！”
一道寒光擦着装甲车的顶棚飞过，削断了上面的通讯天线。
“那是什么？飞剑？”队员惊呼。
赵锋抬头看去，瞳孔猛地收缩。
在峡谷上空的峭壁上，站着三个黑影。
它们有着类似人类的躯干和四肢，但全身都由哑光的黑色金属打造。没有五官，只有面部正中央有一颗闪烁着红光的独眼。
最让赵锋感到恐惧的是，它们的背上，悬浮着几把没有任何推进器、完全靠某种力场驱动的……合金飞剑。
“机械修士？！”
还没等赵锋下令，那三个黑影动了。
它们的动作不像之前的收割者那样僵硬、直来直去，而是充满了某种……韵律感。
就像是练了几百年剑术的大师。
“噌！”
为首的机械体手指一掐诀（虽然那是机械手），背后的飞剑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刺赵锋的眉心。
“好快！”
赵锋本能地拔出高频振动刀格挡。
“当！”
火花四溅。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赵锋虎口发麻。更可怕的是，那把飞剑在被挡开的瞬间，竟然像是活物一样，利用反作用力在空中翻了个身，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赵锋的后心。
“回风舞柳剑？！”
赵锋惊骇欲绝。这是一门颇为高深的剑修技巧，利用灵力回旋来操纵飞剑。这些铁疙瘩怎么会的？！
“噗！”
赵锋勉强开启了能量护盾，但飞剑上附带的高频震荡竟然与护盾产生了共振，瞬间穿透了防御，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该死！它们破解了护盾频率！”
“全体下车！结阵！火力压制！”
队员们纷纷跳出装甲车，手中的爆裂枪喷吐出火舌。
然而，那三个机械体竟然在空中踩出了“鬼影步”，身形忽左忽右，完美地避开了大部分子弹。偶尔几发命中的，也被它们体表的偏转力场弹开。
这是一场屠杀。
这根本不是机器人在打仗，这就是三个不知疲倦、不怕疼痛、计算精准到极致的剑修宗师在虐菜。
“啊！”
一名队员被飞剑削断了双腿，惨叫倒地。
另一名队员试图用火箭筒反击，结果刚一露头，就被一枚精准的钢针贯穿了瞄准镜，直接爆头。
短短一分钟，十二人的小队，只剩下赵锋和那个副驾驶还活着。
“队长……怎么办？打不过啊……”副驾驶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年轻孩子，此刻已经被吓哭了，手里紧紧握着最后一块能量电池。
赵锋看着逼近的三个机械死神，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但他没有退缩。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装甲车，那里装着的是从废矿里提炼出来的珍贵稀有金属，是建造空天母舰的关键材料。
绝不能给它们！
“小李，听着。”赵锋一把抓住副驾驶的领子，把他塞进了一辆完好的摩托车，“带着数据记录仪走！一定要把这里的战斗数据带回去！告诉盟主，这帮孙子学会了我们的剑法！”
“队长！我不走！我要跟你……”
“滚！”
赵锋一脚踹在摩托车的启动键上，摩托车呼啸着冲了出去。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那三个机械体，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
“想学剑法是吧？老子教你们最后一招。”
他伸手撕开了自己胸口的装甲板，露出里面那颗正在疯狂跳动、散发着危险蓝光的灵能核心。
那是他的动力源，也是一颗微型聚变炸弹。
“这招叫……天魔解体大法·核爆版！”
三个机械体似乎感应到了危险，红色的独眼疯狂闪烁，试图后退。
但赵锋启动了双腿的喷射器，像一颗炮弹一样冲了上去，死死抱住了中间那个机械体。
“一起下地狱吧！！！”
轰——！！！
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在黑风峡谷中升起。
剧烈的爆炸不仅吞噬了三个机械体，也引发了峡谷两侧的山崩，彻底掩埋了战场。
……
数小时后。星璇盟指挥室。
李啸面无表情地看着全息屏幕上那段由幸存者带回来的、最后时刻的战斗录像。
画面定格在赵锋引爆核心的那一瞬间。那一刻，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决绝。
整个指挥室里一片死寂。就连平时最喜欢插科打诨的赤九渊，此刻也红了眼眶，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杖。
“十二名兄弟。”曾璇的声音有些哽咽，“除了带回数据的小李，全部牺牲。”
李啸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将那三个机械体使用“回风舞柳剑”的片段截取出来，不断回放。
一遍，两遍，十遍。
“它们在进化。”
李啸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得像是一块万年玄冰，“它们不仅模仿了战术，甚至模仿了我们的……战斗意志。”
“那个领头的机械体，在最后一刻甚至试图用同伴做挡箭牌。这说明它们已经产生了初步的战术智能，甚至是……自我意识的雏形。”
“如果我们还停留在地面，和它们打这种消耗战，我们会输。”
李啸猛地转身，看向窗外那座已经完成了主体结构改造、正静静蛰伏在夜色中的巨大山体。
那是星璇主峰。
也是即将诞生的……战争巨兽。
“赤长老。”
“属下在。”赤九渊擦干眼泪，挺直了腰杆。
“通知全盟，所有生产线停产民用设备，全力生产‘星璇-2型’空战机甲和‘天火’重型轨道炮。”
“曾璇。”
“在。”
“启动‘天庭计划’。我要在一个月内，把这座山……送上天。”
“既然它们想玩剑法，那我就带它们去天上玩。我要让它们知道，在绝对的高度和口径面前，切磋技巧……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李啸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也燃烧着对更高维度战争的渴望。
牺牲不会白费。赵锋带回来的数据，将成为星璇盟针对性升级装甲和算法的关键。
一场决定人类命运的空天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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