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落地时发出“噗”的轻响,像血液滴进培养皿,地面迅速长出47朵血色樱花。
花瓣边缘泛着铁十字的冷光,与铁笼上的樱花遥相呼应,形成一个完整的“痛苦阵法”。
杰克跪在玄武岩裂缝边缘,把铜钟齿轮对准自己L3椎骨的切口。
这个切口是刚才齿轮共振时自动裂开的,边缘整齐得像被激光切割。
还在缓慢渗出淡红色的组织液,与祖父手术记录里“疼痛转移植入切口”的位置完全一致。
齿轮的齿牙与脊椎骨精准咬合,“咯吱”声在寂静的洞穴里格外清晰。
像金属与骨骼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谈判,每一次咬合都带来钻心的疼。
剧痛像电流一样,从脊椎炸向四肢百骸,眼前瞬间闪过一片白光。
白光里,1945年的德军野战医院场景清晰浮现。
年轻的沃克躺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弹片,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
祖父穿着党卫军军医制服,手里拿着那把编号SS-的锈蚀手术刀,刀刃上还沾着淡蓝色的液体;
他身边站着阿尔弗雷德,手里捧着装满蓝黑色血液的玻璃罐,罐身贴着“wS-47”的标签。
“用战俘的血,换我士兵的命。”
祖父低声说,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
他用手术刀划开沃克的胸腔,取出弹片,把铜钟齿轮嵌了进去。
齿轮开始转动的瞬间,隔壁的囚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是wS-47号战俘,他正在承受本属于沃克的痛苦,承受弹片撕裂内脏的剧痛。
画面一闪而逝,现实的剧痛再次袭来,杰克咬着牙,把齿轮彻底推进脊椎。
“咔嗒”一声,齿轮与脊椎完全融合,疼痛瞬间加剧,却奇异地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脊椎扩散。
那是“痛苦转移”启动的信号。
空气里凭空烙着一块半透明的倒计时屏,红色的数字跳到00:50:00。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玄武岩的裂缝不断扩大。
裂缝深处,传来1945年的炮火声,还有德军军官的德语命令:
“Schmerzubertragen!”
(转移痛苦!)
那声音与祖父的声音重叠,像一把刀,扎进杰克的心脏。
无影灯被调至极亮,6盏灯的光束却照不出任何影子。
所有光线都被穹顶一道蜿蜒的裂缝吸入,在半空中拧成一道克莱因瓶形状的光柱。
光柱通体泛着蓝黑色,表面布满类似血管的纹路,像一个无法闭合的伤口,将手术室的空间折叠成莫比乌斯环。
站在环的一端,能清晰看见另一端的自己正举着手术刀,连白大褂上的血渍位置、握刀的指节力度都分毫不差,仿佛两个时空在此重叠。
他被固定在手术台中央,钛合金束缚带勒住手腕、脚踝和胸腔,金属边缘嵌进皮肤,勒出深红色的痕。
胸骨已被医用激光切开,切口边缘整齐得像被手术刀划过,露出下方跳动的心脏。
心脏表面浮着47条蓝黑色血管,像微型铁轨般纵横交错。
血管末端连接着细小的齿轮,每隔4.7秒就与血月同步闪烁一次。
闪烁的频率与祖父实验记录里“疼痛绑定成功”的频率完全一致。
倒计时屏的红色数字“00:47:00”刺眼地跳动。
数字边缘渗出的血珠在光柱中悬浮,像被零重力凝固的伤口。
血珠表面映着伊丽莎白的影像:
她仍蜷缩在樱花铁笼里,胸口插着那把未完成的手术刀。
刀柄空白处正缓慢浮现“Eh”(伊丽莎白·霍华德)的缩写,每浮现一笔,杰克心脏的疼痛感就加剧一分。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院长穿着被血浸透的白大褂走进来,衣摆滴落的血珠在地面连成“1945.3.12”的日期。
他手里握着一把老式骨锯,锯片由焚化炉的碎骨打磨而成,边缘泛着青黑色的血锈。
齿缝间嵌着细小的骨渣,散发着腐臭与金属混合的味道。
那是1945年战俘的骨渣,与wS-47号血液样本的气味完全一致。
他每走一步,锯片上的血锈就滴落一滴,落在地面瞬间凝成微型齿轮。
齿轮直径仅4.7毫米,表面用德文刻着“Schmerzbank”(痛苦银行)。
齿轮转动时发出的“咔嗒”声,与杰克脊椎里铜钟齿轮的转动声形成刺耳的共振,震得杰克耳膜发麻。
“最后一次机会,霍华德医生。”
院长的声音像两块锈铁互相摩擦,没有丝毫温度。
他停在手术台旁,骨锯的锯齿离杰克胸口仅10厘米。
“切断你的痛觉神经,把47名战俘的痛苦永久固定在你体内。伊丽莎白的金色结晶会消失。
“她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你,会成为‘痛苦银行’的永恒容器,替你祖父偿还77年的血债。”
杰克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由流动的液态铁组成,表面漂浮着47朵微型樱花。
每朵花瓣的边缘都闪着手术刀的冷光,花瓣纹路与樱花铁笼上的浮雕完全吻合。
甚至能看见花瓣上刻着的战俘编号,从wS-01到wS-47,像一串被封印的名字。
这不是谈判,是用伊丽莎白的命做赌注的威胁,是逼杰克签下比祖父当年更残酷的“新契约”。
“别听他的!杰克!”
手术室的侧门突然被撞开,艾玛推着一台破旧的麻醉机冲进来。
她的眼眶通红,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白大褂上沾着淡蓝色的液体。
是wS-47号的血液提取物,液体蒸发的痕迹在衣摆连成蓝闪蝶的形状。
麻醉机的外壳布满弹孔,像从战场拖回来的残骸。
管线里残留的淡蓝色液体还在缓慢流动,管壁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写着“1945.3.12反疼痛因子”。
艾玛手里举着一支玻璃针管,管内装着0.47ml的透明制剂,在血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制剂表面浮着一层极薄的蓝雾,像凝固的呼吸。
“这是逆转制剂!”
艾玛的指尖剧烈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我用你祖父的脊髓组织提纯的。他1972年去世后,遗体被医院秘密保存,脊髓里还残留着‘疼痛转移实验’的原始因子。
“我花了三个月,终于提炼出能打破契约的抗体!”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落在制剂表面,泪珠没有散开,反而迅速凝成冰晶。
冰晶内部清晰地映出伊丽莎白的身影:
她仍蜷缩在樱花铁笼里,手指紧紧抓着笼柱,胸口的手术刀刀柄上,“Eh”的缩写已经完整浮现。
金色结晶正从她的指尖往手臂蔓延,离心脏仅差3厘米。
杰克盯着针管里的制剂,能看见里面悬浮着47粒微型齿轮。
齿轮正逆时针旋转,转动方向与院长脚下的齿轮完全相反。
齿轮边缘渗出的蓝雾,与杰克脊椎里铜钟齿轮渗出的液体颜色一致。
这是唯一能逆转时间、打破“痛苦循环”的希望,是艾玛用无数个通宵换来的生机。
就在院长的骨锯即将落下时,一枚铜钟齿轮突然从穹顶裂缝坠落,“咚”的一声嵌在手术台边缘。
齿轮的温度恰好47c,与人体正常体温一致,齿牙瞬间弹出,精准嵌入杰克L3椎骨的切口。
正是之前植入铜钟齿轮的位置,金属与骨骼咬合的瞬间,发出“咯吱”的摩擦声,像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齿轮开始共振,每共振一次,空气里的倒计时就减少1秒,红色数字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杰克能清晰地感觉到两股力量在体内冲撞,像两列反向行驶的火车:
1945年的时空粒子:从胸骨切口涌入,带着焚化炉的焦味和战俘的惨叫声。
粒子在血管里流动时,像黑色沙尘暴,灼烧着杰克的神经末梢,每一寸皮肤都传来被刀割的剧痛。
这是wS-47号当年承受的弹片撕裂内脏的痛苦,是第13名战俘被抽取血液时的晕眩,是所有实验对象的痛苦总和;
2023年的反粒子:从艾玛的制剂管里渗透进来,是伊丽莎白的眼泪结晶与祖父脊髓因子的融合体。
反粒子在血管里逆时针旋转,像极寒的冰流,冷却着神经上的焦痕。
每流过一处,剧痛就缓解一分,同时在血管壁留下樱花形状的痕迹。
这是伊丽莎白的求生欲,是艾玛的坚持,是打破契约的力量。
两股力量在胸腔中央对撞,形成一个直径约10厘米的微型龙卷风。
龙卷风的中心,悬浮着那把武士刀,刀身的樱花瓣重新流动。
只是这次,粉白色的花瓣被染成了血红,每片花瓣上都浮现出一个战俘的名字,像一串被唤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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