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的灵脉钟在辰时突然变调——不再是往日绵长的共鸣,而是短促的震颤,钟体表面的灵纹像被无形的手揉皱,淡绿色的光纹里渗着一丝暗红,每颤一次,宗门灵田的土壤就往下陷半寸,新播的灵麦种竟在土下泛出黑灰。
张天石刚将灵脉之魂的碎片融入本源晶,紫瞳里的紫霄灵焰就猛地跳动,他抬手按在本源晶上,能清晰摸到晶体内的滞涩——像是有细小的黑丝缠着灵脉之力,顺着晶体内的纹路,往南域灵脉最深处的方向牵引。“是噬心阵的余韵。”他指尖泛起淡绿金光,将滞涩的黑丝逼出晶面,“圣女说的核心不在地面,在灵脉根系汇聚的‘噬心渊’。”
林婉儿的圣灵珠这时浮到半空,珠面映出一片暗绿色的深渊:渊底立着十二根黑色石柱,柱身上刻满暗红的缠灵纹,石柱中央悬浮着一块人头大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面缠着无数细如发丝的暗红魂丝,正缓缓吸食周围的灵脉之力。“古籍里说,噬心阵是暗灵族的‘魂养阵’,”她指尖划过珠面,金光驱散画面里的黑雾,“那黑色晶石是‘噬心核’,魂丝是蚀灵尊的残魂碎片——他在靠吸食灵脉之力养魂,等魂丝够多,就能重新凝聚实体。”
冰凝的魂晶吊坠突然贴在胸口发烫,她解开衣襟,吊坠表面映出母亲的虚影:母亲站在噬心渊的石柱旁,手里握着一把莹白的匕首,正往噬心核上划,暗红魂丝从核上涌来,缠上她的手腕。“母亲当年去过噬心渊。”冰凝的声音带着颤,虚影里母亲的动作突然定格,匕首尖上的光映出石柱上的一行暗灵文,“她想毁掉噬心核,却被魂丝缠上——这吊坠里,藏着她没来得及用完的‘破魂刃’灵力。”
苏小羽展开守护图,图上灵脉根系汇聚的位置已标出暗红光点,她将一张新画的灵犀符贴在图上,符纸的淡紫纹路顺着根系蔓延,却在靠近红点时突然断截:“噬心渊外有‘魂蚀屏障’,我的灵犀术只能探到屏障外,里面的情况得靠近了才知道。”她抬头看向张天石,眼底带着笃定,“但我能把村民们的灵脉之力引到屏障外,帮你们削弱屏障——陈阿婆说,溪田村的灵麦种提炼出了‘灵脉液’,能暂时压制魂丝的蚀性。”
赵烈早已将赤焰长刀的刀刃磨得发亮,他用指尖蘸了点灵脉液,涂在刀身的紫晶碎片上,碎片瞬间亮起红光:“我跟你们一起下去。你们破阵,我来挡魂丝——上次在灵脉之巅没跟圣女的人打够,这次正好试试这魂丝有多硬。”他看向冰凝,语气里少了往日的莽撞,多了几分细心,“你的血脉能引魂丝,等会儿别靠太近,我护着你。”
出发前,阿青和阿禾抱着竹筐赶来,筐里装着灵脉液和新画的“定魂符”。“苏师姐说这符能定住魂丝,”阿青将符纸塞进张天石手里,指尖还沾着灵脉液的淡绿,“我们在宗门帮陈阿婆提炼灵脉液,要是你们需要,随时传讯,我们能让村民们再凑一批。”阿禾则捧着一个陶碗,碗里是灵麦粉和灵脉液调成的糊状:“苏师姐说这是‘灵脉糊’,灵力透支时吃一口能补回来,你们带上。”
灵雾蛟的翅膀掠过南域大地时,下方的灵脉已恢复了大半——溪田村的灵麦重新泛绿,望风村的灵泉不再涌黑沙,雪落村的冰灵麦上的黑霜也褪了去。可越往噬心渊的方向走,空气里的蚀气就越浓,灵雾蛟的翅膀渐渐变得沉重,翅尖划过空气时,竟拖出淡淡的黑痕。
噬心渊的入口藏在一片枯死的灵木林后,入口处的岩壁上爬满暗红的魂丝,像垂落的黑红色藤蔓,一碰就往人身上缠。苏小羽立刻展开守护图,将村民们提前凝聚的灵脉之力引到图上,淡白色的光带顺着图纹涌向入口,魂丝碰到光带,像雪遇暖般蜷缩起来:“屏障的弱点在入口左侧的石柱,天石,用你的灵焰劈那里!”
张天石的紫霄灵焰暴涨成半丈高,他将灵脉液混进灵焰,淡绿金光化作利刃,直劈左侧石柱:“紫霄灵焰·破蚀斩!”刀刃触到石柱时,暗红魂丝发出“滋滋”的惨叫,石柱表面的缠灵纹裂开一道缝,屏障的光膜也随之出现缺口。
“快进去!”林婉儿立刻将圣灵珠的金光裹住众人,率先冲进缺口。渊底的景象比圣灵珠映出的更骇人:十二根黑石柱上的魂丝已织成密网,噬心核在网中央泛着暗红光,每吸一次灵脉之力,魂丝就粗一分,石柱上的缠灵纹就亮一分。
“先断魂丝!”苏小羽将守护图铺在地上,图上的灵脉纹路与石柱的位置重合,她捏碎一张灵犀符,淡紫纹路顺着图纹爬上石柱,“我的符能暂时定住魂丝,你们趁机毁石柱——石柱是阵眼,毁了石柱,噬心核就没了支撑!”
赵烈立刻挥起赤焰长刀,刀刃的红光裹着灵脉液,劈向最近的一根石柱:“看我的!”红光斩在石柱上,魂丝瞬间被烧断,石柱表面的缠灵纹暗了下去,可没过片刻,其他石柱的魂丝就涌过来,重新缠上断柱,缠灵纹又亮了起来。“该死!魂丝能互通!”赵烈皱眉,刚要再劈,就见冰凝的魂晶吊坠突然亮起。
冰凝的指尖泛着暗金与冰蓝交织的光,她走到石柱旁,吊坠的光顺着魂丝往上爬,竟将涌来的魂丝引向自己:“母亲的破魂刃灵力能引魂丝!”她咬着牙,将灵力注入吊坠,“你们快毁石柱!我能暂时拖住魂丝!”
“凝儿,别硬撑!”赵烈立刻挡在她身后,赤焰刀的红光在她周身织成护罩,“魂丝蚀性强,撑不住就说!”
林婉儿趁机将圣灵珠的金光注入张天石的灵焰:“天石,用灵脉之魂的力量!本源晶里的碎片能克制魂丝!”张天石点头,将本源晶的淡绿光融入灵焰,这次的灵焰泛着绿、金、红三色,他纵身跃起,灵焰化作巨刃,同时劈向三根石柱:“紫霄灵焰·三脉斩!”
巨刃落下,三根石柱的魂丝瞬间被烧得干干净净,缠灵纹彻底暗了下去,石柱也随之裂开。苏小羽立刻用守护图定住剩下的石柱:“还有九根!再加把劲!”她的额头渗着汗,灵犀术的灵力消耗极大,可看着石柱一根根断裂,眼底的光却越来越亮。
就在第九根石柱断裂时,噬心核突然爆发出暗红光,表面的魂丝全部绷直,像无数根暗红的箭,朝着冰凝射去——它感应到了破魂刃的灵力,想吞了冰凝的血脉来补魂!“凝儿小心!”赵烈立刻将冰凝护在身后,赤焰刀的红光暴涨,挡住魂丝的攻击,可魂丝太多,红光很快就被缠成茧。
“赵烈!”冰凝的血脉突然暴涨,她将魂晶吊坠猛地按在噬心核上,破魂刃的莹白光从吊坠里涌出,顺着魂丝蔓延,“母亲的灵力能净化魂丝!天石,快用灵焰烧核!”
张天石的灵焰瞬间涨到丈高,他将所有灵力与灵脉之力注入灵焰,三色光化作火龙,直扑噬心核:“紫霄灵焰·焚魂破!”火龙裹住噬心核,魂丝发出凄厉的惨叫,一点点被烧成灰,噬心核表面的暗红纹路也渐渐褪去,露出里面的淡绿——那是被吞噬的灵脉之力,正顺着灵焰的方向,往灵脉根系流去。
“不——”噬心核里突然传出蚀灵尊的怒吼,一道暗红魂丝从核里钻出来,朝着渊外逃去,“我还会回来的!南域的灵脉,早晚是我的!”
张天石想追,却被林婉儿拉住:“别追了,魂丝已经被净化大半,短时间内成不了气候。”她指着噬心核,核已化作淡绿色的灵脉晶,“而且,这晶里藏着灵脉的本源之力,融入本源晶后,南域的灵脉会更稳固。”
赵烈的红光护罩渐渐散去,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看向冰凝:“还好有你,不然魂丝还真不好对付。”冰凝的魂晶吊坠这时暗了下去,她将吊坠贴在胸口,眼底带着温柔:“是母亲在帮我。”
苏小羽收起守护图,图上的暗红光点已变成淡绿:“我们成功了!噬心阵毁了,蚀灵尊的残魂也跑了,南域的灵脉安全了!”
众人走出噬心渊时,天边已泛起橙红,夕阳的光洒在渊口的岩壁上,将残留的魂丝染成金红。灵雾蛟早已在渊外等候,小雾看到他们,立刻扑过来,用鼻子蹭阿禾的手,嘴里还叼着一颗灵果——是从渊外的灵树上摘的,泛着淡绿。
“回去吧。”张天石看着身边的伙伴,紫瞳里映着夕阳的光,“陈阿婆和村民们还在等着我们,阿青阿禾也该盼急了。”
林婉儿点头,将噬心核化作的灵脉晶握在手里:“回去后,把这晶融入本源晶,以后南域的灵脉就再也不怕暗灵族的侵蚀了。”
赵烈扛着赤焰刀,脚步轻快:“回去第一件事,我要跟李伯喝三大碗灵果酒!这次破阵,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冰凝摸着魂晶吊坠,嘴角带着笑意:“我想把母亲的事告诉雪落村的老村长,让他知道,他一直记挂的‘灵脉守护者’,从来没辜负过南域。”
苏小羽展开守护图,图上的灵脉纹路全是莹绿色,像一条铺满光的路:“我要把这次破阵的事绣进守护图,让以后的人都知道,南域的灵脉,是靠大家一起守住的。”
灵雾蛟的翅膀掠过夕阳下的南域大地,下方的灵田泛着绿,灵泉映着光,村庄里升起炊烟,像一幅流动的画。张天石看着这幅画,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不是一个人的冲锋,是伙伴间的彼此支撑,是村民们的默默相助,是哪怕面对深渊与黑暗,也敢握着彼此的手,一步步往前闯的勇气。
只是没人注意到,那道逃掉的暗红魂丝,正顺着灵脉根系,往南域最西的方向飘去——那里有一座被黄沙埋了千年的“暗灵遗迹”,遗迹深处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刻满缠灵纹的青铜匣,匣口正泛着微弱的暗红,像是在等待魂丝的归来。
夕阳渐渐落下,南域的夜空亮起星星,灵脉的淡绿光从地下升起,与星光交织。守护的故事还没结束,新的秘踪已在夜色里展开,而他们,终将循着线索,继续走下去——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身边的人,也为了那份从未熄灭的、守护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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