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台的厮杀以信王妃部下的惨胜告终。太后派来的禁军虽精锐,但信王妃显然筹谋已久,埋伏了后手,加之望江台地势险要,最终将登上峰顶的禁军尽数歼灭。然而,信王妃的人也损失惨重,她本人手臂也受了不轻的伤。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与江水的湿腥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阿阮亲手将安公公和苏晚晴的遗体并排安置在亭中,用他们染血的外袍盖住了脸。她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头。没有眼泪,只有刻骨的冰冷沉淀在心底。
“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她低声起誓,声音不大,却重若千钧。
信王妃简单包扎了伤口,走到她身边:“此地不宜久留,太后很快会派更多人马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去哪里?”阿阮站起身,语气平静。
“京城。”信王妃目光锐利,“不过,在回去之前,我们需要一个‘盟友’。”
阿阮立刻明白了:“皇帝?”
“没错。”信王妃冷笑,“赵璟被太后软禁在宗人府,他以为自己只是身世存疑,却绝想不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被药物塑造、又被随时可以抛弃的傀儡!是时候让他知道全部的‘真相’了。一个恐惧秘密曝光的皇帝,和一个得知自己连存在本身都是谎言的皇帝,能爆发的力量是不同的。”
她们带着残余的人手,迅速清理痕迹,沿着另一条隐秘的小路下山。药婆给的紫檀木盒、安公公的钥匙,被阿阮贴身藏好,那是她未来博弈的筹码。
几经周折,通过信王妃早年安插在宗人府的暗线,她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秘密见到了被囚禁的皇帝赵璟。
曾经的九五之尊,如今虽衣着依旧华贵,但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郁和焦躁。他看到信王妃和阿阮一同出现,眼中闪过极大的惊愕和警惕。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
信王妃毫不客气,直接将“双生花”的残方副本,以及药婆关于“影响容貌”、“模糊血脉”的记载,甩到了他面前。
“陛下,看看吧。看看您尊敬的母后,是如何用这种奇毒,将您‘制作’出来的。”
赵璟狐疑地拿起那些泛黄的纸张,起初是快速浏览,随即速度慢了下来,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变得粗重。
“不……这不可能!朕是父皇嫡子!朕……”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厉声反驳,但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
“嫡子?”阿阮上前一步,平静地注视着他,拿出了那枚凤穿牡丹的玉佩,以及安公公钥匙所能开启的、一部分关于元后秘密产女的证据副本,“陛下,您和我,或许都只是他们野心的产物。您是被秘药‘优化’过的傀儡,而我,是她们留作备用的、真正的血脉。”
她将“真正的血脉”几个字咬得很重。
赵璟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死死地盯着阿阮,又看向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记载,多年来深埋心底的疑虑、对自身根基不稳的恐惧、对太后那种既依赖又忌惮的复杂情绪,在此刻被这最残酷的真相彻底引爆!
“傀儡……备用……”他喃喃自语,忽然发出一阵癫狂般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自嘲,“哈哈……哈哈哈……朕这二十余年……竟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混合着雨水从窗棂缝隙溅入的水痕,狼狈不堪。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猜忌,所有不择手段的清除,都建立在沙土之上!他拼命想要掩盖的,是自己根本不存在“正统”!
“太后……朕的‘好母后’!”他咬牙切齿,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被至亲之人如此玩弄于股掌,这种背叛感,远比皇位不稳更让他崩溃。
看着心态彻底崩塌的皇帝,阿阮知道,火候到了。
“陛下,现在您明白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谁。”她声音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您是想继续做她的傀儡,直到失去所有利用价值后被废弃,还是……与我合作,夺回本该属于您(至少是名义上属于您)的权柄,让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赵璟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阿阮,像是在评估她话语中的真假,以及合作的价值。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属于帝王的那份冷酷和决断,似乎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尽管底色已是一片苍凉。
“你想怎么做?”他哑声问。
风雨声中,一场针对当朝太后的、危险而庞大的政治同盟,在这阴暗的宗人府牢房内,初步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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