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窈觉得,自己旁边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持续散发噪音和干扰能量的巨型麻烦精。
郝帅显然把“借读”和“学习互助”理解成了“换个地方度假”和“逗弄前桌书呆子日常”。
上课铃响,他要么趴下秒睡,帽檐压得低低的;要么就拿出手机在桌子底下打得噼里啪啦响(虽然调了静音,但按键震动的声音对舒窈来说就像在敲锣打鼓);再不然,就用笔一下下地戳她的后背。
“喂,书呆子,数学老头讲到哪了?”
“林老师,借支笔呗,没带。”
“小仓鼠,有吃的吗?饿了。”
舒窈忍无可忍,在一次历史课上,当郝帅第N次用笔帽捅她胳膊时,她猛地回头,压低声音怒道:“郝帅!你能不能安静点!我在听课!”
郝帅被她凶得一愣,随即笑得更加欠揍,也学着她压低声音,气息喷在她耳畔:“哟,小仓鼠还会咬人啊?凶起来还挺带劲。”
舒窈气得一把抢过他手里那支烦人的笔,紧紧攥在手心,转回头用力盯着黑板,后脑勺都写着“莫挨老子”。
然而,报复来得很快。
下午的英语小测,郝帅对着卷子抓耳挠腮了五分钟,然后开始故技重施。
“喂,选择题第三题选啥?”
“完形填空这个词啥意思?”
“作文写啥题材?给点提示呗林老师。”
舒窈紧闭着嘴,打定主意不理他。
郝帅安静了一会儿。就在舒窈以为他终于放弃时,一张小纸团精准地砸中了她的额头。
舒窈:“……” 幼稚鬼!
她深吸一口气,假装没看见,继续答题。
接着是第二个纸团,第三个……
眼看老师目光快要扫过来,舒窈怕被牵连,忍着一肚子火,飞速在一张草稿纸上写下大大的“自—己—写!”,然后团成一团,看准时机,手臂假装自然下垂,精准地往后一丢——
“咚。”一声闷响,伴随着郝帅一声夸张的抽气。
舒窈心里一紧:糟了,不会砸到他眼睛了吧?
她下意识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却见郝帅捂着鼻子,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活像一只被虐待的大型犬,嘴角却憋着笑,用口型无声地说:“……好凶啊。”
舒窈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气得差点把手中的铅笔掰断。
下课铃响,舒窈立刻起身想逃离这个噪音源,却被郝帅长腿一伸,拦住了去路。
“干嘛去啊,林老师?”他晃着手里几乎空白的卷子,“说好的学习互助呢?这卷子我一半都不会,你得负责。”
“班主任只让我课上帮助你,没让我课后也负责!”舒窈试图从他腿和桌子之间的缝隙挤过去。
“哎哟,好学生也搞区别对待啊?”郝帅故意拉长声音,“行,那我只好去找班主任聊聊,就说林舒窈同学嫌我笨,不愿意帮助后进同学,还拿纸团砸我鼻子……”
舒窈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
最终,她还是败下阵来,认命地坐回座位,拿出自己的卷子,没好气地说:“哪题不会?”
郝帅得逞地一笑,把椅子拉近,几乎和她胳膊挨着胳膊,指着卷子:“这题,这题,这题,还有这题……嗯,基本上都不会。”
舒窈:“……” 他是怎么考进高中的?!
她耐着性子,开始一题题讲解。郝帅倒是没再捣乱,一只手支着脑袋,歪戴着帽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侧脸。
舒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讲题的声音都开始发飘:“……所、所以这里要用过去完成时,听懂了吗?”
“嗯?”郝帅像是才回神,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哦,懂了。你讲题的样子还挺认真的。”
这根本就没在听!舒窈再次炸毛:“郝帅!”
“在呢在呢。”郝帅笑嘻嘻地应着,终于把目光移回卷子,“继续继续,这道阅读理解,为什么选b?”
舒窈强压着火气,继续讲。她发现郝帅其实非常聪明,一点就通,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些刁钻问题,但他就是不肯把半点心思用在正道上。
好不容易熬到讲完卷子,窗外天色已经微暗。
“谢了,林老师。”郝帅伸了个懒腰,动作幅度大到差点打到舒窈,“为了表示感谢,请你喝奶茶?”
“不用!”舒窈飞快地收拾书包,只想立刻回家。
“哦,”郝帅也不坚持,从口袋里摸出那根万年不变的棒棒糖,拆开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明天见,小仓鼠。”
舒窈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仿佛后面有怪兽在追。
走到校门口,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郝帅正单肩挎着那个空荡荡的书包,嘴里叼着棒棒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晃出教学楼。夕阳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那顶嚣张的帽子和他玩世不恭的步伐,与周围行色匆匆的学生格格不入。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抬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视线,然后隔着一整个操场,对她扬起一个灿烂又带着点坏的笑,还抬手挥了挥。
舒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回头,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疯子! 她在心里第N次骂道,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仿佛这样就能甩掉那点莫名其妙的心慌。
她有种预感,这场“学习互助”,恐怕会是她平静高中生活里最大的一场灾难……和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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