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残留着两人对话的余温,下一秒,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 。
宋清薇裹挟着一身浓郁花香气息,走了进来。
她踩着细跟皮鞋走到沙发旁,慵懒地坐下,眼波流转一圈,最后落在文暖晴身上,带着点打趣的笑意问道:“哟,怎么小晴子也在端木的办公室里?”
文暖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不动声色地回了句:“过来汇报工作,刚说没两句你就来了。”
宋清薇闻言,从口袋里熟稔地摸出一支香烟,银质的烟盒在指尖转了个轻巧的圈,她抬眼看向两人,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介意我抽根烟吗?要不,小晴子陪一根?”
话音刚落,文暖晴和端木念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答:“介意。”
那整齐的语气,倒让宋清薇愣了一下。
她捏着香烟的手指顿了顿,没把烟点燃,只是在指间轻轻搓了搓,烟纸边缘被揉出细碎的褶皱。
她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半天,像是在研究什么有趣的谜题,过了好一会儿才得出结论:“你们俩不对劲,现在这默契度,比去年咱们在那乡村山坳做项目的时候还足,跟提前串通好似的。”
文暖晴身子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宋副总这话可就反过来了,我看是你不对劲。”
“你身上这香水味,我怎么越闻越熟悉?让我想想,咱们公司里,到底是谁也用这款来着?”
她这话不说透,语气也半真半假。
宋清薇心里顿时没了底,不知道文暖晴是真的知道,还是单纯在跟自己开玩笑。
刚才还随意交叠的双腿悄悄收了回来,后背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也不敢再开口求证了。
她皱着眉想了半天,才有些懊恼地拍了下大腿:“哎呀,我刚才找端木到底是来做什么事来着?被你这么一打岔,全给忘干净了!”
她站起身,顺手把烟塞回烟盒里,又转头问端木念:“对了端木,你以前不是吸过烟吗?怎么现在转性了?连烟味也闻不了了?”
说完便转身往门口走,刚踏出办公室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 “咔哒” 一声脆响 ,是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宋清薇回头瞥了一眼门口,眯着眼睛嘬了一口烟,烟雾轻轻散开,她才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走远了。
端木念被宋清薇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暴露了自己以前抽烟的习惯,心里咯噔一下。
她抬眼看向文暖晴,正好对上对方投来的疑惑目光,那目光只停留了一瞬,又很快转为释然。
端木念连忙解释道:“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有时候心情不好、情绪低落,偶尔会抽,不过现在我已经戒掉了,好久没碰过了。”
文暖晴语气里满是信任:“我知道,我的念姐做得很好。自从我认识你以来,就没见你抽过烟,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端木念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声音也软了些:“因为我发现啊,我的小孩好像不喜欢闻烟味。”
“再说了,吸烟本来就有害健康,杜绝吸二手烟。”
“我的念姐,也太厉害了吧!” 文暖晴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我在你面前,好像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什么小事都瞒不住你这观察入微的眼睛。”
后来开项目会的时候,赵恬甜还是在会上,做了情况说明报告。
赵恬甜声音有些发紧,握着话筒的手微微用力,直到报告结束,才松了口气。
端木念作为公司副总,最后做总结发言。
她站在电子屏幕前,语气坚定有力:“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从项目启动到现在,能看出咱们公司上下凝聚力很强,这种相处融洽、互相扶持的企业文化,希望大家能一直保持下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继续说:“工作中难免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咱们要想办法解决、去攻克。”
“要记住,挑战和机遇永远是并存的,越是难的任务,越能锻炼人。”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在咱们这个能力极强的团队里相互配合、一起工作中,都能学到更多,受益匪浅。”
她的话刚说完,台下的项目相关人员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纷纷拍手表示赞同。
可在这热烈的氛围里,却有几道锐利的目光在暗处隐隐闪过,又很快被淹没。
晚上回到家,赵恬甜刚换好鞋,就被母亲赵雪琴堵在了客厅里。
“今天开会怎么样?端木念有没有说什么?你们项目里是不是出问题了?” 赵雪琴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语气里满是急切的逼问,眼神紧紧盯着赵恬甜,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赵恬甜抿着嘴,习惯性的垂下目光,不管母亲怎么问,都不肯再吐露工作上的只言片语。
她知道,只要自己多说一个字,接下来就会是没完没了的追问和指责。
果然,见她不肯说话,赵雪琴的声音压低了些,语气里满是不满和数落:“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问你工作的事,你装什么哑巴?”
“是不是在公司里受了委屈不敢说?还是端木念对你不好了?我跟你说,你可得机灵点,别让人欺负了去……”
赵恬甜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苍白。
她听着母亲的指责,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气,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反驳只会让母亲更生气,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直到赵雪琴觉得实在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才不耐烦地 “哼” 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客厅。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赵恬甜才缓缓抬起头,从茶几上抽出一张新的纸巾,才胡乱地擦拭着眼角憋了很久的泪。
赵恬甜是在高一的时候,才被母亲接到端木家的。
那时候端木念正在读高三,因为学业紧张,平时都住在学校里,只有周末才偶尔回家。
高三的日子像上了发条的钟,每天都被试卷和复习填满,端木念很少有完整的假期能待在家里,有时候实在想家了,也只是在电话里跟父亲说一句 “这周去叔叔婶婶家待两天”,便又投入到学习里。
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赵恬甜的记忆里似乎有这么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像是个很高大的男人,可具体的样子、声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直到后来,她从那些多嘴的亲戚口中才得知,父亲是因为犯了事,进了监狱,从此就再也没见过。
而母亲赵雪琴,从那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拼命挣钱,只为了偿还父亲遗留下来的巨额债务。
赵恬甜小时候,一直住在年迈多病的外婆家生活。
直到该上初中了,母亲才把她接到自己身边。
可就算到了母亲身边,赵恬甜也没感受到多少温暖。
母亲依旧很忙,经常夜不归宿,就算回了家,也大多是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沙发上就睡。
有时候母亲心情不好,回到家看到正在写作业的赵恬甜,就会突然开始疯狂辱骂,骂她不听话、骂她是累赘,可赵恬甜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母亲。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初中二年级的家长会。
老师提前一周就交代,家长会当天要交一笔资料费,让家长务必到场。
那天赵恬甜特意提前放学回家,把书包放下就坐在门口等母亲,可等到天黑,也没等来母亲的身影。
家长会自然是没人去开,等到晚上母亲醉醺醺地回来,赵恬甜鼓起勇气上前,小声说 “妈,老师让交资料费”,话音刚落,母亲就猛地推了她一把。
赵恬甜没站稳,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母亲还在旁边骂着难听的话:“交交交!就知道要钱!跟你那个缺德爸一个样,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
她趴在地上,背上和腿上传来阵阵剧痛,汹涌的害怕和委屈化作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可她不敢哭出声 , 她知道,一旦声音吵到母亲,只会招来母亲更多的打骂。
她只能等母亲骂够了,摔门进了卧室,才敢爬起来。
后来到了高中,赵恬甜的学习成绩一直不理想,是现在的爸爸端木衍,把她转学到了端木念就读的市重点高中,还进了实验班。
可实验班的快节奏课程,压的赵恬甜喘不上来气,同学们都在拼命往前赶,她却怎么也跟不上,成绩越来越差。
以前她总盼着母亲能去参加家长会,可那时候看着自己全班倒数的成绩单,她只剩下害怕 ,她怕母亲看到成绩后,又会像以前一样打骂她。
好在后来,是端木衍代替母亲去参加了家长会。
她记得端木衍当时笑着说:“自从念念上小学起,我就没怎么参加过她的家长会,总觉得亏欠她太多。现在能参加你的家长会,也算是弥补一下遗憾。”
那天开会的时候,老师拿着赵恬甜的成绩单,当着全班家长的面,对端木衍说了很多犀利的话,说她学习态度不端正、基础太差,拖了班级后腿。
赵恬甜坐在教室后排,看着端木衍微微低着头,认真听着老师的批评,没有丝毫不耐烦。
赵恬甜感到终于有人不论身份地位多高,和自己一样被讲台上的老师教育。
回家以后,端木衍还特意高薪聘请了家教老师,帮赵恬甜突击补习落下的课程。
可因为基础实在太差,差距太大,最后高考的时候,她的分数也只堪堪够到一所艺术类院校的分数线。
上了大学以后,赵恬甜终于暂时摆脱了母亲的掌控 。
不用再被母亲拿身边优秀的人作比较,不用再每天活在打骂和指责里,还有花不完的生活费,她终于过上了一段富足又惬意的日子。
可她没想到,等自己毕业工作后,母亲赵雪琴又重新拿起了 “家长” 的权利。
打着 “为你好” 的旗号,强迫她做不喜欢的工作,把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又一点点收了回去。
喜欢带球跑路后被御姐总裁追到了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带球跑路后被御姐总裁追到了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