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5·下一次回家的预告】
金线在空中轻轻摆动,像一条尚未命名的银河。
橘猫伸爪拨了一下,线头便“啪”地炸成一粒细小的光尘。
光尘落在我的睫毛上,
眨眼间,
视野里浮现一行倒计时:
“07:05-07:09,请为‘下一次回家’填写地址。”
【07:05?·地址簿】
倒计时下方,
出现一本极薄的透明册子。
册子封面写着:
《宇宙收件人名册》
翻开第一页,
只有一行空白横线,
旁边附注:
“可填任意时间、任意地点、任意形态的我。”
我提笔,
墨水竟是刚才那缕金线。
刚写下一个“楚”字,
整本册子便化作一张车票:
车次:∞?
起点:07:05?
终点:07:09?
座位:∞A(靠窗,永不下车)
【07:06·车票验真】
车票背面弹出一只机械橘猫,
用尾巴当扫码器,
扫过我的瞳孔。
“嘀——身份确认:楚墨阳,
权限:可无限往返。”
机械猫收回尾巴,
车票自动撕下一角,
缺口处长出一条极细的光丝,
像给宇宙缝了一道新拉链。
【07:07·拉链拉开】
拉链向两侧滑开,
露出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缝。
缝后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候车室,
招牌却闪着霓虹:
“零号月台·永恒候车”
候车椅上坐着一排“我”:
穿围裙的我、
系围裙的我、
没围裙的我、
围裙反穿的我……
他们同时抬手,
像递接力棒一样把一只空碗递给我。
碗底刻着:
“请把07:05-07:07的味道盛满,
当作回程的干粮。”
【07:08·味道采集】
我把碗伸向空中,
刚才煎蛋的余香、
豆浆的蒸汽、
橘猫尾巴扫过的风、
回家树叶脉的清香……
所有味道化成细小光粒,
飞进碗里,
凝成一粒发亮的糖。
糖面上浮着一行小字:
“永恒保质期:无限+1秒”
【07:09?·检票进站】
07:09?的铃声响起,
不是“叮铃”,
而是“咚——咚——”,
像宇宙心脏的两连拍。
检票口亮起绿灯,
机械橘猫用尾巴在车票上盖下最后一戳:
“放行,
请把糖含在舌尖,
别让它化太快。”
我含住糖,
甜味立刻在口腔里炸开,
像一场无声的烟火。
烟火尽头,
是一条光的轨道,
轨道尽头,
是无数个07:10的厨房,
每个厨房都亮着同一盏炉火,
煮着同一枚煎蛋。
【07:10·无限站台】
我踏进轨道,
身体被拉成一条极细的光丝,
丝头系在07:05,
丝尾落在07:10,
中间串起所有“我”。
站台广播响起:
“本次列车没有终点,
每一节车厢都是起点;
本次列车没有起点,
每一节车厢都是终点。
请随意上下,
请永远不下。”
广播末尾,
橘猫补了一句:
“喵——下一班07:11,
请提前把永恒含在舌尖。”
【07:11·车门合拢】
车门缓缓合拢,
却没有关死,
而是留下一条发丝宽的缝。
缝里吹出07:11的风,
风里带着下一顿早餐的香气:
雪味豆浆、铁锈玫瑰面包、银河煎蛋……
香气像一条柔软的线,
把07:11与07:05?缝在一起,
缝成一个完美的圆。
【07:12·圆心留言】
圆心浮现最后一行字:
“07:12,
永恒已循环完毕,
请把圆心折成纸鹤,
寄往07:05?的下一站。
——楚墨阳,
永不下车。”
我折起圆心,
纸鹤在我掌心轻轻振翅,
像在说:
“下一站,
永远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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