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在乔引娣身后沉重地闭合,将胤禵与追兵厮杀的声音隔绝在外。
她踉跄着跌入更深的黑暗,怀中那本记载着惊天秘密的日记仿佛烙铁般滚烫。石壁上的苔藓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远处地下暗河的水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
\"胤禵……\"她徒劳地拍打着石壁,指尖被粗糙的石面磨出血痕。远处隐约传来弘历的怒喝:\"给朕炸开这道门!朕要亲眼看着他们死!\"
她不得不转身向暗道深处逃去。水声越来越近,一道泛着诡异银光的地下暗河横亘眼前——汞毒已经彻底污染了这条水系。
正当她要试探着涉水时,袖中那半块令妃玉佩突然滑落,\"咚\"的一声没入河中。
\"娘娘的玉佩!\"她慌忙伸手去捞,指尖触及河水的瞬间顿时刺痛难忍。抬起手时,只见指尖已经发黑溃烂,汞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
剧痛让她跌坐在地,意识逐渐模糊。忽然,《滇南医案》中记载的苗疆秘术浮现在脑海——以血饲毒,以毒攻毒。难道真要走上这条绝路?
她颤着手拔出金簪,却在犹豫间听见暗处传来嘶哑的喘息。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爬出,正是先前见过的守陵人阿穆鲁。
他脖颈处的铜绿正在褪色,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每移动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贝勒妃……\"他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汞毒入心脉……须用守陵人的血酶……\"
乔引娣警惕地后退,金簪直指来人:\"你如何能解毒?又为何要帮我?\"
阿穆鲁艰难地抬起青灰色的手,露出腕间一道深深的刀痕:\"我等终日与汞铜为伴……血脉早异于常人……\"
他突然剧烈抽搐,呕出一口黑血,\"快……皇上的人正在炸门……\"
远处传来轰隆巨响,石壁剧烈震动,尘土簌簌落下。乔引娣看着已经发黑的手指,终于下定决心:\"该如何做?\"
\"将您的血……喂与我……\"阿穆鲁眼中泛起诡异的青光,\"待血酶生成……再取我心头血……\"
她颤抖着用金簪划破手腕,鲜血滴入阿穆鲁张开的口中。黑暗中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喉间咕噜回音在暗道中层层回荡,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啜饮。
突然,墙外追兵的喧哗声骤然停止。一个尖锐的声音叫道:\"听见没有?那边有吸血声!\"
乔引娣猛地僵住——血饲的声响竟暴露了位置!
阿穆鲁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继续……还差一点……\"
他的瞳孔彻底变成青白色,\"守陵人世代服用的药汤……需要新鲜血液激活……\"
石门外传来弘历的冷笑:\"十四叔,听见了吗?你的女人正在喂朕的守陵人呢!想必是很享受吧?\"
胤禵的怒吼隔着石门传来:\"弘历!你若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乔引娣咬紧牙关继续喂血,泪水混着血水滴落。阿穆鲁的心口渐渐浮现青蓝色血管纹路,仿佛某种古老的图腾正在苏醒。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
\"就是现在!\"阿穆鲁突然暴起,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取血!\"
金簪刺入的刹那,青蓝色的血液喷涌而出。阿穆鲁发出最后的嘶吼:\"记住……将血抹在太阳穴……万万不可入口……\"
门外突然一声巨响,石门炸开裂缝。弘历的狂笑传来:\"给朕活捉这对狗男女!朕要亲自审问!\"
乔引娣手忙脚乱地将青蓝色血液抹在太阳穴,原本溃烂的伤口竟瞬间止血结痂。
阿穆鲁的身体迅速石化,最终化作一尊青黑色的雕像,唯有那双眼睛还保留着最后一刻的痛苦神情。
\"多谢……\"她轻声道谢,抓起日记本纵身跃入暗河。
令人惊讶的是,汞毒河水竟不再伤她,反而在周身形成一道银色光晕。
她最后回望一眼石门外——透过裂缝,只见胤禵浑身是血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缓缓倒下,口中似乎还在喊着什么。
\"活下去……\"
她仿佛听见他最后的嘱咐,咬牙潜入水底。暗流将她冲向下游,怀中的日记本突然发出微光,纸页间浮现出先前未见的一行小字:\"弘历生辰八字有异,实为庚辰年卯月卯日生……\"
她猛然醒悟——这才是玉牒被撕的真正秘密!雍正早就知道弘历并非亲生,所以才暗中保护令妃的孩子。
这一切的谜团,终于找到了关键的线索。
河水突然变得湍急,将她卷向一个未知的深渊。在失去意识前,她紧紧攥住那本日记,仿佛攥住了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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