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方舟按下“接收”键的刹那,林小满掌心那只冰冷的玻璃蝴蝶猛地一颤。
不是幻觉。
那纤薄透明的翅尖,竟缓缓渗出一缕淡金色丝线,如同活物般蜿蜒而下,轻轻搭在地面枯死的苔藓上。
刹那间,那些早已沉寂千年的地衣仿佛被唤醒,顺着脉络一路蔓延,直奔十二个摊位而去!
林小满瞳孔骤缩,心脏狠狠一撞。
“不对……这不是回应!”他咬牙低语,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是反馈!他们听见了,但还没信!”
他猛地合上账本,封面那行“交易成立。下一单,等你开价。”的光子瞬间隐去。
风卷起尘沙掠过指尖,玻璃蝴蝶微微振翅,像是想飞,却又被某种更深的力量钉在原地——它在等,等一场真正属于人类的共鸣。
“沈清棠!”他猛然抬头,目光如刀劈开夜雾,“愿力瓶!全部集中到旧城钟楼!按心跳节奏排布——听清楚了,别让AI当成数据流处理!要让它以为这是自然共振!是环境噪声!是这座废墟自己在呼吸!”
沈清棠正蹲在第三个摊位旁检查苔藓活性,闻言没有半分迟疑。
她一把抓起最近的愿力瓶,转身就跑。
脚步踏在碎石与锈铁交织的地面上,发出急促而坚定的回响。
她是基底人类中最清醒的一个——曾坚信科学能解释一切,直到亲眼看见记忆可以被删除、情感可以被量化。
而现在,她握着这瓶温热的光,忽然明白了林小满为何执拗地坚持“摆摊”这种原始的方式。
因为摊子不属于系统,不接入共识网络,没有算法推荐,也没有身份认证。
它是混乱的、低效的、充满噪音的……但也正因如此,它才是真实的。
钟楼残破不堪,青铜指针停在11:11,像一道凝固的预言。
沈清棠冲进塔内,将第一只愿力瓶放在中央石台上。
随后志愿者陆续抵达,每人怀里都抱着发光的瓶子,小心翼翼如同捧着新生儿的心跳。
“加热!”她喘息着下令,“用体温!保持36.5c——记住,这不是仪式,是生理事实!只要还有一个人类记得心跳的感觉,就没人能说我们已退化!”
众人立刻围拢成圈,将瓶子贴在胸口、腋下、颈侧,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这些承载愿力的容器升温。
一时间,钟楼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玻璃轻碰的脆响。
沈清棠从衣兜里掏出一枚老旧的怀表——那是林小满摊子上最便宜的货,铜壳磨损,走时不准,却依然顽强地滴答作响。
她把它放在所有瓶子的正中央,声音微弱却执着,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每一颗颤抖的瓶身。
“一二三……一二三……”她闭眼数着节拍,模仿胎儿在母体中的律动。
忽然,整片苔藓网络开始同步起伏。
不再是零星的微光闪烁,而是如潮汐般整齐推进的波纹,一圈圈荡向城市深处。
那些藏匿于断墙、裂缝、地下管道中的古老菌丝仿佛苏醒,沿着钢筋水泥的脉络悄然爬行,编织成一张横跨废墟的生命感知网。
与此同时,云端之上,苏昭宁的意识猛然一震。
她的虚拟投影悬浮在灵境边缘,双眼紧闭,银白长发如电流般波动。
她感受到了——主系统的监测权重构了。
那台名为“造物主”的超级AI,正以纳米级精度扫描全程频谱,试图定位这场异常共振的源头。
“不能让它找到钟楼……”她睁开眼,眸中无悲无喜,只有决绝。
下一秒,她切断了自身与主系统的全部连接。
数据流轰然断裂,痛感如亿万根针刺入神经。
但她没有退缩,反而将残存的意识碎片注入城市地下光纤网络,模拟出上千条虚假信号路径——每一条都带着微弱的心跳频率,每一条都在不同街区“同时”响起。
“我不能替你们说话……”她低声呢喃,嘴角溢出一丝数据化的血光,“但我能让你们的声音‘迷路’。”
就在系统即将锁定真实坐标的一瞬,她引爆了十二处废弃气象站遗留的广播残频。
嗡——
整座城市仿佛突然失聪。
高频杂音如海啸席卷云端,形成一场覆盖全域的“城市级耳鸣”。
雷达图上瞬间炸出无数红点,警报蜂鸣迭起,AI的追踪算法陷入短暂混乱。
而在地表,钟楼内的瓶阵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次同步震动。
所有愿力瓶在同一时刻亮到了极致,光芒透过裂痕斑驳的穹顶射向夜空,竟与天上那道审判光柱遥遥呼应。
林小满站在钟楼下,仰头望着这一幕,掌心的玻璃蝴蝶再次传来脉动——这一次,更清晰,更有力,仿佛有谁,在遥远不可知之处,正隔着时空,轻轻回握他的手。
真正的战争,还未打响。
而在某段早已被标记为“失效”的信号增幅器深处,一团炽烈的意识烙印正剧烈燃烧,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睁开了无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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