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池水盯着电脑屏幕上 “邮件发送成功” 的提示框,长舒了一口气,紧绷了许久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紧接着,她给教授发了邮件,约定面谈的时间。
处理完论文相关的事宜,池水打开博士申请的官网,将早已准备好的个人简历、学术成果、推荐信等资料一一上传。等所有资料都显示提交成功时,她才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看向钟表,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忙了一下午。
她起身走出房间,推开房门,楚君威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身形愈发高大挺拔,气势逼人。他的头发修剪得十分整齐,额前的碎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显得干练又精神。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深邃,偶尔在文件上停留时,又透着一种沉稳的决断力。下巴线条清晰分明,微微抿起的唇角带着几分自信与果敢,每一个细微的神态都彰显着他的气场。他的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握着一支银色的钢笔,在文件上快速地做着批注。
听到开门的动静,楚君威抬眼看向池水,原本锐利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声音也带着温温的暖意:“还要等我半小时。饿了吗?我让凌越给你准备点吃的。”
“不用。你忙吧。” 池水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办公室角落的沙发,走过去坐下:“我坐这里会打扰你吗?”
楚君威低头笑了笑,笔尖在文件上顿了顿:“不会。”
池水不再说话,拿出手机浏览起当天的新闻。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楚君威处理文件的细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楚君威突然 “啪” 的一声把文件合上,起身朝着池水的方向走来,然后在她面前缓缓蹲下,目光平视着她。
“忙了一下午,累吗?”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
池水摇摇头,看着他问道:“不累。你忙完了?” 她还以为要等很久。
“没有。” 楚君威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随意,“不做了,工作永远做不完,先去吃饭。”
“好呀。” 池水正准备站起身,楚君威却突然向前倾了倾身,用唇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点,像羽毛拂过般,随即快速离开,动作又轻又快。
他看着池水有些发愣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正常男女交往之间的小情趣,女朋友不会生气吧。”
池水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站起身,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抬起脚,朝着楚君威的脚背上狠狠踩了一下。
“正常男女交往之间的小打闹,男朋友要大度呀。” 说完,她不等楚君威反应,就率先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楚君威被踩了一脚,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目光灼灼地看着池水的背影,纵容着微笑摇头,迈步跟上。
两人来到京市的一栋公寓,打开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楚君威引着池水往餐厅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
“尝尝,这是新找的阿姨做的菜,看合口吗?” 楚君威拉过餐椅,将池水送到位置上,自己才在一旁坐下,顺手给她盛了碗银耳羹。
池水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蟹粉豆腐送进嘴里,细腻的豆腐裹着鲜美的蟹粉,入口即化。她嚼了嚼,抬眼看向楚君威:“还不错。”
“那就留下了。” 楚君威闻言,“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跟她说就行。”
“你做主就好。”
“你是女主人,当然要听你的意见。” 楚君威放下筷子,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认真。
池水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停下动作,抬眼直直地看向楚君威。
楚君威接着说:“这间公寓离京大近。如果你博士还在京大读,住在这里比较方便。” 他像是早就规划好了一切,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京大博士生公寓条件很好,我没有住在校外的打算。” 池水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声音依旧平淡。
“住学生公寓有什么好的?” 楚君威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几分不屑,“又小又脏。我楚君威的女人,怎么能住在那种地方?”
池水夹菜的动作猛地停住,抬眼看向楚君威,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你说的又小又脏的地方,我住了整整 3 年。”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那个你称为又小又脏的地方,每年都培养出许多优秀的人才,他们在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写论文、做研究,为自己的理想努力。我是学生,住在公寓是本分。”
楚君威停下筷子,他沉默了几秒,抬眼看向池水,“是吗?难道不是为了躲我?”
“楚君威,” 池水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放在桌布上,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既然签了协议,我会遵守。日常约会,只要时间能安排开,我就一定会赴约。所以,别想那么多好吗?” 她知道楚君威多疑,可她没想到,他会把这件事想得这么复杂。
“是我想多了吗?” 楚君威把筷子放下,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打破了餐厅的宁静。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盯着池水,像是要穿透她平静的表象,“那不如我们来谈谈池唐的下落。”
听到 “池唐” 两个字,池水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桌布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她强装镇定,重新拿起筷子,避开楚君威的视线,声音有些发紧:“池唐不是被你关起来了吗?”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 楚君威这么问,显然是在试探她。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楚君威太敏锐,一点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想现在你应该可以把他放了吧。” 池水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楚君威的目光。
楚君威直直地盯着池水,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餐厅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池水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米饭。楚君威也没再开口。餐桌上的暖光依旧柔和,饭菜的香气还在弥漫,可先前的融洽不复存在。
餐毕,两人来到沙发旁坐下。阿姨端来茶水。
池水指尖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目光扫过客厅空旷的角落,随意地开口说道:“可以在这里摆一个茶台,这样我就可以煮茶给你喝了。”
楚君威闻言,侧过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嗯,明天我就让凌越安排。”
“明天早晨我要晨跑,我的衣服放在哪里了?”她问。
“在房间里。”楚君威遥指了一下远处。
“那我去看看吧。” 池水说着,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楚君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将手中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他放下茶杯,也起身跟着进入了房间。
卧室空间宽敞,装修风格简约又不失奢华,米白色的墙纸搭配着深色的木质家具,显得格外雅致。房间里设备一应俱全,大尺寸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旁边的衣帽间门敞开着一角,甚至连梳妆台上都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护肤品,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池水走到衣帽间前,轻轻拉开柜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了一下 —— 柜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新衣服,从剪裁得体的礼服到舒适轻便的运动服,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而其中数量最多的,便是旗袍,每一件旗袍的花色和款式都独具匠心,显然是精心挑选的。看来楚君威对自己的穿衣喜好非常了解。
池水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衣服。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是男女朋友之间情到浓时,在恰当的时机互相赠送礼品,那份心意她是能接受的。但现在这样的做法,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安排,让她很不舒服。
楚君威悄然来到她的身后,伸出双臂,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纤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低沉的声音问道:“喜欢吗?”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池水的性格向来直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两人刚刚才闹了点儿别扭,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面向楚君威,眼神诚恳,语气放柔声道:“谢谢你做的这些,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意,但我不想瞒你,我不喜欢这样不经过商量的擅自安排。如果有需要,咱们可以一起去商场买,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的态度,希望楚君威能理解她的想法。
楚君威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她的眼神清澈又认真,可这番话却像一块石头,让他心口发堵。他回想起自己亲自去商场挑选衣服时的场景,满脑子都是池水见到这些衣服后高兴的模样,想象着她穿上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站在自己面前,该是多么的美丽动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满腔的热情和心血,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难道自己做什么都不能让她满意吗?她怎么就这么麻烦,别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不都该是欣喜若狂,满心感激的吗?
楚君威松开了揽着池水纤腰的手,脸上的温柔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沉下脸,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池水看着楚君威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话让楚君威不高兴了。想了想,她从柜子里拿起一件浅粉色的旗袍,转身走向卫生间。
换好衣服,池水来到客厅。只见楚君威正独自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
当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池水,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艳,那浅粉色将她的皮肤衬得愈发白皙,身形也更加纤细玲珑。池水走到沙发旁,在他身边坐下,微微侧过头,声音轻柔地说道:“衣服很漂亮,谢谢。”
楚君威心下一片柔软。他伸手将池水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楚君威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轻声问道:“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池水靠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地回答:“想去京大一趟。”
“我陪你。”
池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忙工作吧,我办完事儿去公司找你。”
楚君威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更加柔软,他轻轻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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