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绘梨衣身体微微颤抖,像一只受惊后终于找到庇护所的小兽。
林远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恐惧,心中充满了后怕与滔天的自责。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爬升,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因绘梨衣而起。是蛇岐八家,是赫尔佐格,依旧不肯放过她这个曾经的“容器”和“武器”。
是自己大意了,竟然以为回到偏远的柳溪村就能暂时安全,竟然留她一个人在家……
“对不起……绘梨衣,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一遍遍地道着歉,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保护起来,“是我不好,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不该带你回来……我差点……差点就……”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和芙莉莲再晚回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赫尔佐格那疯狂而贪婪的眼神,如同梦魇般烙印在他脑海里,他又不能和衰仔比,人家还能用1\/4生命跟人家换,他过去只能送人头。
就在这时,怀里的绘梨衣却轻轻摇了摇头。
她抬起埋在他胸口的小脸,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暗红色的眼眸却异常认真地看着林远。
她似乎努力组织着语言,小手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用带着颤音却清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不……不是……找我。”
她顿了顿,仿佛在确认那个让她也感到困惑和愤怒的事实,然后,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却无比确定地,点在了林远的胸口上。
仰着头,绘梨衣看着林远那双写满自责和疑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让林远大脑瞬间空白的真相:
“他……来找……你的。”
“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远脸上的自责、后怕、愧疚,所有激烈的情绪,如同被瞬间冻结的湖面,僵硬地凝固在那里。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里面充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茫然。
找我?
赫尔佐格……那个危险的疯子……目标是……我?不是绘梨衣?小丑原来是我自己?
这个认知太过荒谬,太过突兀,以至于他的大脑处理系统仿佛宕机了一般,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他甚至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绘梨衣因为惊吓而表述错误。
“找……找我?”林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纠正这个“明显”的错误,“绘梨衣,你是不是吓到了?他明明是冲着你……”
“是你!”绘梨衣罕见地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急切的确信,她又用力戳了戳林远的胸口,仿佛要把这个事实钉进去,“他问……林远……在哪里。他说……你……是钥匙……”
“钥匙?”林远彻底懵了。
什么钥匙?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赫尔佐格那样的人物亲自追杀过来?他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有什么资格成为所谓的“钥匙”?这简直比告诉他明天就能觉醒SSS级异能还要离谱!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普通的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可能就是口袋里姬子老师给的那点钱和那台老旧的手机。
就这?钥匙?通往哪里的钥匙?废品回收站吗?
一种极度的荒诞感和脱离现实的感觉笼罩了他。他像个傻子一样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自责到错愕,再到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听什么”的彻底茫然。
一旁的芙莉莲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看着林远那副因为过于震惊而显得呆滞的样子,碧绿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再次确认了某些她早已察觉的、围绕在这个少年身上的异常“引力”。
绘梨衣看着林远完全愣住的样子,以为他不相信,更加着急地扯了扯他的衣角,重复道:“真的!他说的!找你!要抓你!”
林远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失焦地看了看一脸焦急确认真相的绘梨衣,又看了看旁边平静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芙莉莲,最后视线落在地上那摊属于赫尔佐格的血迹和被“审判”湮灭的家具残骸上……
这一切的混乱和危险,源头……竟然是自己?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终于劈开了他茫然的思绪,却带来了更多、更深的困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最终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可……为什么……是我?”
这个荒谬至极的问题,如同鬼打墙般在林远空旷的脑海里反复冲撞,却找不到任何出口。
难不成这个世界的赫尔佐格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专门盯着他这种一无是处的普通高中生抓?这想法过于抽象,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然而,这种烧脑且无解的哲学思考,并没能持续太久。
一股更加清晰、更加不容忽视的触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迅速淹没了他混乱的思绪。
是绘梨衣。
她还紧紧地抱着他,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之前因为极度的后怕和得知真相的震惊,林远完全忽略了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姿势。
此刻,危机暂时解除,神经稍稍放松,所有的感官仿佛被瞬间放大。
绘梨衣比他略高一些,此刻她微微低着头,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耳廓和颈侧,带着她身上特有的、干净的清香。
她柔软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合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夏季衣物,林远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属于少女的、温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尤其是胸前那不容忽视的、饱满的压迫感……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林远的耳朵尖率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随即迅速蔓延至整个脸颊和脖子。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丢进沸水里的虾米,瞬间就熟透了!
心脏在胸腔里失了控般狂跳,比刚才面对赫尔佐格时跳得还要激烈、还要慌乱。一种混合着羞赧、无措、还有一丝丝他绝不敢承认的异样悸动,像无数细小的电流在他四肢百骸里乱窜。
他僵直着身体,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推开她?好像太不近人情了,而且……他有点舍不得。继续抱着?他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脑子也快要变成一团浆糊。
“那……那个……绘梨衣……”他试图开口,声音却干涩发紧,带着明显的慌乱,“已经……已经没事了……可以……松开了……”
他不敢低头,视线胡乱地飘向一旁,正好对上芙莉莲那双平静无波、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碧绿眼眸。
芙莉莲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精致的精灵雕塑。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林远爆红的脸颊和僵硬的身体,又看了看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仿佛找到全世界最安全港湾的绘梨衣。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微地偏了下头,银色的发丝在从破损屋顶漏下的光柱中拂过一道微光。
这让他更加窘迫了,脸上的温度估计能煎熟鸡蛋。
“绘……绘梨衣!”他不得不稍微加重了点语气,同时小心翼翼地、尝试性地动了动肩膀,想要挣脱这个让他心跳失速的怀抱。
绘梨衣似乎这才从巨大的安心感中稍稍回神,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林远那张红得不像话的脸,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似乎有些不解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但她还是乖乖地、带着点恋恋不舍地,稍稍松开了手臂,只是小手依旧抓着他腰侧的衣服,不肯完全放开。
怀抱一松,林远立刻大口喘了口气,仿佛刚跑完一万米。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试图拉开一点“安全距离”,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绘梨衣,嘴里含糊地嘟囔着:“没、没事就好……我们先……先收拾一下这里吧……”
他手忙脚乱地转身,假装去查看被毁坏的家具,试图用忙碌来掩饰内心的兵荒马乱。
只是那通红的耳朵和依旧有些不稳的气息,彻底出卖了他。
芙莉莲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林远身上,片刻后,她垂下眼帘,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低语了一句:
“人类的体温调节系统……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接触就出现紊乱吗?”
“真是……有趣的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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